“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宁妍伏在窗台边,盯着窗外又圆又大的白月亮喃喃自语。
明日便是中秋佳节了,她今儿个先提前赏个月。若是明夜晚宴上忽地生出几个幺蛾子来,怕是连这份“闲情逸致”都一并没了。
说到故乡,宁妍的情绪便不自觉低落了。
若是现代社会的亲朋好友也有中秋赏月的习惯就好了,即便隔了不知多少个时空,她在仰头望月的同时,她的亲人朋友也是如此,好歹能学学古人借明月寄托思乡之情。
唉,宁妍不由叹了口气,都这样了,她还想什么呢?她还有杜公公呢,不能如此颓丧。在现代时外婆常说年轻人叹气不好,运气都给叹没了,赶紧吸回来吸回来。
“嘶~”
“嘶~”
杜锦中悄悄翻进长宁宫围墙的时候,便见到他的小姑娘对着明月哭得不停地倒吸凉气。
督主大人长眉一皱,不再掩饰行踪,抬腿便走了过去。
“殿下这是怎么了?”
宁妍被突然冒出来的人一惊,张着嘴呆住了。
杜锦中冷脸看了四周,没发现一个侍候的宫女,眸中的寒气更盛。
“你怎么来了?”
宁妍好不容易回神,赶紧把嘴闭上,这副蠢样子不会让她在督主心目中的美好印象打折吧?不过自己还真幸运,不会是玄学加身吧?刚一想到杜公公,他就突然出现了,如此神奇。
杜锦中这才发现宁妍盯着自己的眼睛亮亮的,全然不似哭泣的模样。
“……殿下这是在做什么?”他张了张嘴,又问道,“为何不见守夜的宫女?明雀呢?”
宁妍伸出手指,斜斜地指指外边的月光:“都这么晚了,我早便让她们都去睡了,明日宫宴,她们定然会十分辛苦,哪里能陪着我一同熬夜。”
杜锦中仔细看了看她眼底,不见倦色,心下了然:“殿下睡不着?”
“嗯。”宁妍点点头,“看月亮呢。”又瞧一眼杜锦中背后寂静无声的庭院,对他眨眨眼:“要进来吗?”
月黑风高夜,暗度陈仓时啊。
杜锦中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摇摇头:“不了。”
宁妍惊讶:“为何?”她还以为杜公公求之不得呢。
杜锦中道:“奴才想着明日举办宫宴,今儿晚上殿下指不定又会为这‘大事’操心得睡不好,便来探望一番。”
宁妍尴尬地对上他戏谑的脸:“果不其然,被奴才料中了。”
宁妍有些羞恼,她一碰上事儿就睡不着或者睡不好,这也不能怪她啊。穿越前带过来的毛病了,杜公公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的,这事她对明雀都没说过。
“既然督主不愿进来坐,那还说些什么,赶紧回梅香苑歇着吧!”
杜锦中知她一贯好脸皮,斟酌着话说一半也够了,真将人惹恼了又不知要同他冷战几天。
“殿下失眠,做奴才的哪能安心睡下,”他侧头看看天,“不如让奴才带着殿下提前一日赏赏这明月光吧!”
说着上前一小步,展开双臂。
宁妍挑眉,这是让自己跳窗?
她低头看了看,软底的绣鞋一半还被她踩在脚底下呢:“我先穿个鞋。”弯下腰去,窸窸窣窣一阵响。
杜锦中蹙眉:“夜里寒凉,殿下再加件披风吧。”说罢往旁边一闪,宁妍正抬起身来,却见窗外不见了人影。
余光瞥见一抹移动的影子,一瞧那人进来了。
“督主不是说不进屋了吗?”她没忍住,又揶揄道。
杜锦中解开自己领口的系带,手腕一转,将那披风严严实实地盖在了宁妍肩上。
宁妍的脸一热:“你做什么?”声音染了些女儿家的羞怯与欢喜。
“殿下穿得太少了。”
杜锦中动作熟练地给她系带子。
宁妍声小如蚊:“我自己有披风的……”声音在杜锦中替她专注整理衣裳的目光下越来越小,不过男朋友的披风她更喜欢!
杜锦中比她高出许多,每每为她穿衣总是半弯着腰——好像他只会为了自己而弯腰。宁妍得出这个结论,心里一甜,忍不出稍稍错开身子,身子微微前倾,在杜锦中的一侧脸颊落下一枚亲吻。
“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