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梦还没醒,她人已经被送到一本叫《反骨》的小说里。
说到这个她就来气。
《反骨》是一本男频小说,讲了一个太监从小火者一路爬到东厂督主之位,进而把控整个朝政,最终君临天下的屌丝逆袭的故事。
没错,就是屌丝逆袭,这是宁妍的真实想法。
公司交代下来,让她把《反骨》改编成剧本,注意务必迎合市场口味,尤其要在最大程度尊重原小说的基础上,对该作品进行编剧,因为这本小说在网上的粉丝数量十分可观。
宁妍简直被气笑了,她专攻言情这一块,主要是自己直接编剧,极少改编别人的作品,更别提是她平时看都不怎么看得进去的男频小说。
况且宁妍只擅长写言情的剧本,她就不信公司高层不知道这事,偏偏拿着一个男频小说来为难人,客客气气地拒绝都不行。宁妍思来想去很久,都没想出来到底是谁在给她使绊子。
领导说,要么做,要么滚。宁妍果断滚了。
谁想到离开公司没几天,她就“滚”进了《反骨》这本膈应死她的小说里。
造化弄人呐。
宁妍惆怅地撑着下颌,轻轻叹了一口气。
“皇姐为何叹气?”
宁瑾瑜不解地问。
自打皇姐病好之后,整个人似乎都有些奇奇怪怪,很不像个,宁瑾瑜顿了一下,很不像个小公主了。他暗自点点头,瞧着竟跟荣亲王府上待嫁的梓安郡主十分相似了,眉眼含愁怨。
宁妍哪里知道这小鬼肚里是这么想她的,她可没把一个只知道玩乐的小孩儿放在眼里,眼皮子都不带掀一下的,懒洋洋道:“大抵是我太过美貌了。今日晨起梳洗打扮,不觉对镜坐了一个多时辰,早膳也未有什么胃口,我估摸着许是秀色可餐吧。”
宁瑾瑜似是第一次听闻这等不要脸的言论,尤其这还出自他的皇姐之口,震惊之情自然更甚。他左手举着最后一块如意糕,嘴唇微张,半晌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宁妍看他一脸傻愣愣的表情,莫名觉得有些可爱,没忍住伸出手,拇指压住中指弹了他一个脑瓜蹦:“吃完了就去上早课吧。”
宁瑾瑜把拿了半天的如意糕又放回瓷碗里,用手揉揉额头,悻悻道:“那我先去了,免得陈太傅又长篇大论地啰嗦!”
宁妍好笑道:“这话你也就在我这里说道说道,在外万万不能胡言乱语。”
“皇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宁瑾瑜认真道:“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好心提醒他,他还不乐意了,得了,不说了。
宁妍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熊孩子什么的果然糟心。
*
东缉事厂。
秦臻将手中柔软的棉帕浸入热水里搓洗,拿出拧干,低头弓腰举起奉过头顶,好一会儿才等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慢腾腾地接过帕子。
“东宫这两天有何异动?”
带着几分清丽的声音自头顶响起,秦臻把头又低垂了几分:“禀报督主,东宫近日未有异动,倒是……”
“嗯?”
尾音上扬,雄雌莫辨的声音更似一把撩人的小钩子了。
秦臻却惊出了一背冷汗,扑通跪下,不敢再有拖延,俯首在地速速将获得的情报禀明。
“据奴才掌握的消息,近日长宁宫的那位言行十分奇怪,跟往日大不相同。”
“哦?”声调愈发上扬,声音的主人似乎对这件事来了兴趣,难得主动起了追问之意,“奇怪?”
用过的棉帕被甩到秦臻肩头,力道之大,竟让他左肩狠狠往下一沉。
秦臻却顾不得肩膀处浸透衣袍的凉意,继续道:“听闻是正月里的那场大病伤了底子,暮春时节仍旧整日地裹着毛皮披风,平日里也不大爱出门了。非但如此,据说还时常对着铜镜枯坐,脸上展露愁容。”
“这样?倒是有趣。”
秦臻跪伏不动。
“取曳撒。”
“是。”
秦臻起身取来一件大红座蟒曳撒,快步走至床前,仔细服侍着身材修长的男人穿衣。其间呼吸轻屏,待人穿上两只衣袖便及时后退三步。
等到杜锦中慢条斯理地系上腰带,秦臻再次上前为他整理衣物细节之处,并抬手在他脖颈处围上一条绣蟒的黑色披风。
“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