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那日选人,夸他是长宁宫的小太监里长得最好看的。
“呵——”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怪异的冷笑,如意的心思瞬间回笼,小脸再度变得苍白。
“长得好看?那本座岂不是也有这个荣幸?”
声线蓦然阴冷,秦臻回想起一件事,活心一刹那间扑通扑通跳到了嗓子眼。
好看!
小祖宗真要人命耶!!!
……
天未破晓,三五颗闪烁的星子点缀在不甚明亮的天空中,东边的方位另有一颗格外明亮的星子高高悬于上方,整座皇宫都被笼罩早一片宝蓝色的天幕之下。
长宁宫中静悄悄的。
约摸又过了个把时辰,东方天边慢慢露出鱼肚白,又如一团白色的墨汁在宝蓝色的纸上晕染开来。没多大功夫,天际又泛出几丝金线。
负责庭院洒扫的静云飞快地起身洗漱,回来见同屋的翠珏尚在梦中,忙伸手过去推了一把。
“翠珏姐姐!还不快起——”
翠珏顺着她手上的力道又翻了个身,咂摸两下嘴巴再度昏睡过去。
静云不得已,只好使出她教给自己的法子来:“翠珏姐姐,公主想吃你做的藕粉桂花糖糕啦!”
翠珏胖胖的身躯猛然颤动,紧跟着费力睁开了一双绿豆眼,呆愣了几息,见静云正捂嘴看着她笑。
翠珏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滚动半圈,确认这白眼翻到位了,方才对静云伸出一只胖胳膊道:“快拉我一把。”
一个时辰后。
公主寝宫。
明雀双手接过静云手里装了一半干净水的铜盆,转身回到屋内。
“公主,该起身了。”
她将脸盆搁至一旁,绕过屏风来到内室,一眼便见宁妍只着一抹嫩黄色肚兜面朝屏风,侧身睡在床上。她两手放在枕边,一只挽起裤脚,露出洁白肌肤的腿大喇喇地伸出了床沿。
明雀俯身拾起地上的被子放在手里,半蹲着身子凑近了床沿,轻声唤道:“公主醒醒,天已大亮了。”
宁妍却依旧睡得极熟毫无反应。明雀想了一瞬,放下手中的锦被,折身返回外间,取了柔软的洗脸巾子浸在铜盆中的凉水里,再拿出拧干。
明雀咬了咬牙,将洗脸巾子覆上美人如花般的娇嫩睡颜:“公主——”
“唔!”
宁妍正梦见自己捏着鸡腿在一座青山脚下野炊呢,忽地那高山就朝她脸上压下来了,吓得她神魂俱裂。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喘了几大口气,宁妍方才如梦初醒般看向跪在地上请罪的明雀。
胸前忽然感到一阵凉意,宁妍低头一瞅,小肚兜儿上边靠近锁骨位置绣的那朵含苞待放的荷花苞苞,已然被自己揪紧死死按在胸上的洗脸巾子打湿了。
再抬眼看看脸色红红的明雀。
“啊!”
宁妍低呼一声,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慌乱中扔出去的湿巾子“啪!”地搭在明雀脸上,滴滴答答的几滴水顺着她的下颌淌下来。
紧紧缩在床上的宁妍心情复杂:“……”
怪哉!
怎么自个儿真活成规矩繁多的古人了?
难不成真是入乡随俗,连女子与女子相处时行为开放些都觉着古怪,想要避嫌?
……
但凡是在东缉事厂当值的,不管是锦衣卫还是公公们,昨日深夜都知晓了一桩事。自昨晚锦衣卫在梅香苑外抓到了四个鬼祟的小贼,他们督主大人的心情便一直不好了。
听闻秦秉笔昨夜在督主的屋外站了一宿,半夜起来如厕的小太监亲眼见着督主大人房里的灯火一晚上没熄灭过,也不知究竟睡还是没睡。
不过太监们私下七嘴八舌商讨了许久,觉得八成是没睡。
小安子刚起床便听得这桩见闻,揉揉眼睛问道:“那你们又是如何得知的?”
一名年青的太监得意道:“自然是亲眼所见!”
其余的人一听有门儿,俱探出脑袋围拢上来,小安子睡眼朦胧,躲闪不及,连同年青太监一块儿被众人牢牢包围在中间。
“快说快说!”
“你什么时候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