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呆了,不知道王瑞站在那里看了她多久。
怀里的毛毛挣扎着,想从她的膝上跳下去找妈妈。
阮飞花放下他,嘱咐他慢点跑,再起身时,就看到王瑞向她走过来了。
她手足无措地愣住,不知道自己是该当作没看见转身跑掉,还是主动迎上去认罪。
小孩穿着臃肿,跑得像只企鹅一样,摇摇摆摆就撞上了王瑞。
然后阮飞花就看到了大跌眼镜的一幕,王瑞竟然后退一步,躲开小孩的碰触,任他摔了一个狗啃泥!
“哇!”小孩哭得惊天动地。
王瑞岿然不动,没瞥小孩一眼,移动脚步继续走向她。
阮飞花不再犹豫,迎了上去,和王瑞擦肩而过,扶起倒在地上哭得惨烈的小孩。
“不哭不哭哦,阿姨吹吹不痛痛了。”
靠!王瑞是怎么狠得下心,不接住就要摔跤的小孩子的啊!他洁癖就严重到了这种地步吗?!连小孩子都不能碰!
“王瑞!你是没戴眼镜,近视到看不到有小孩撞过来了吗!你……你这人……”
她气到说不出话来,恰好小孩的母亲赶过来了,抱起孩子,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样。
阮飞花等着她开口,加大炮火,一起指责王瑞的狠心没爱心。
“这位先生,真是抱歉,小孩子走路不看路,没碰脏您的衣服吧?”
阮飞花脸上得瑟的表情顿时破裂了,不敢置信。
“我们可以交换一下名片,您清洗衣服的费用由我负责。”
阮飞花再度震惊,她亲耳听到了什么,一个母亲拿儿子当踏脚石来勾搭野汉子,这可真是亲儿子啊!
“不是!这人……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
“这位小姐,请你别多管闲事好吗?”
小孩的母亲翻她一个白眼,一脸“你就是想通过我儿子来和那位先生搭讪”的表情。
阮飞花用力拍脸,打断自己的脑洞,那位母亲正羞涩地偷看王瑞呢,哪有空赏她一个表情。
阮飞花被王瑞箍着肩膀带上车,她偷偷扭头后瞄,小毛毛很开心地冲她挥手说再见,他的母亲则目瞪口呆,不可置信于,她居然和王瑞这样的人有关系。
“王瑞?”
她的肩膀被王瑞箍得生疼,却不敢喊一声痛,王瑞正生她气呢,她再没眼色也看出来了。
这人上了车后就端坐一旁,闭眼假寐没再看她一眼。
阮飞花交叉摩挲着发冷的双手,暗暗忖度该说什么。
她的插花课六点多结束,王瑞也六点下班,但他一直没有来接她一起回家的意思,她也不会厚脸皮提出来,更不会自作多情地觉得,他应该来接她。
这次王瑞来接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难不成,他是发现了她隐瞒他的事?
他都看到了她从少年宫走出来,而不是从隔壁的大厦出来,想来是发现了她的暗渡陈仓。
那她是不是应该主动认罪?他一直不说话就是在等她自首吗?
双手忽然被另一双修长的大手包住,阮飞花忐忑地抬头看王瑞。
他一双颜色极浅的眸子,冷冰冰地凝视着她,神情阴郁愠怒,还有一种恨铁不成钢之意在里面。
阮飞花不知是怕的,还是羞愧地低下头去,回去的全程都默然无话,虽然她很想说,他的手比她浸了冷水的手还冰,捂也没用。
下了车,王瑞丢下她,一个人走在前面,进屋脱鞋换衣服。
阮飞花因为心虚特意落后他一步,进屋见他换衣服时,终于想起来,身为小情人是不是应该帮金主脱衣服挂衣服啊?
可王瑞明显不需要她插手,自己换好了家居服,放了文件包,倒了一杯水喝完就要上楼去了。
阮飞花亦步亦趋跟着王瑞进书房进厨房,在他要上楼洗漱时,终究挨不住他的冷暴力认输了。
“我认罪!不,我认错,我是瞒了你事,没有老老实实上插花课,反而到隔壁的少年宫去……做零工找活干。”
认罪的第一要义就是,不要给自己找任何理由借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就对了。
王瑞漠然无话,盯着她阴晴不定了好一阵,才从薄薄的嘴唇里吐出几个字来。
“就这样。”
他应该是在用疑问语气反问她的,可她听着,莫名觉得是用陈述句在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