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被她陷害的,是陷害的!”
阮飞花用力吸口气,压下心中的烦闷,尽量口吻平静地解释,要不然两个脾气都暴躁的人吵架非得炸了这个屋子不可。
“而且那不是守仓库,我只是暂时回到岗位老老实实做衣服有什么不对吗!”
“人家何雯娜,这么乖巧的一个丫头,还会陷害你?能耐啊你,你有什么值得人家陷害的!”
“那个表里不一的贱人说什么你就信啊,她一个外人还比上我这个亲女儿了吗?咋不让她当你闺女呢!”阮飞花还是没压住她的火气。
“难道你以为我稀罕你们这个丫头吗?早知道今天你们会来气我,当初一生下来就该把你们丢粪坑里去!”
两人争吵的话从傍晚说到现在一个字都没变,奈何母女俩都是火爆脾气,谁也让不了谁。
最后还是阮建生发了话,他虽然平时不管事,到底还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周娟也不能不听他的话。
“阿姐。”
阮飞雪扯了扯阮飞花的袖子示意她也退一步,停止这种无意义的争吵。
阮飞花便拉着她进了她们的房间,丢下客厅里还在骂骂咧咧的周娟,翻出早就准备好了的包子给她吃。
阮飞雪一双干净的杏眼里已经盛满了泪水,她刚刚着实被周娟的话给伤到了,因为周娟的话不假,小的时候,她真的差点被丢掉,就因为她是个丫头。
“吃完写会作业就睡吧,明天给你做好吃的。”
阮飞花看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这个多愁善感的妹妹。
“嗯。”
抹掉眼泪,啃完包子,习惯了在母亲的骂声中学习也就不觉得吵闹,只是……
“阿姐,阿娘知道你辞职了吗?”
要是她知道恐怕就不会还在气一个星期前的事了。
阮飞花缝补着衣服,把针在头发上抹了抹:“当然没说,要说了,今天晚上就别想安静了。”
“嗯。”说了就像火上浇油,恐怕连阮建生的话都不管用了。周娟有多执着于阮飞花的这份工作,能给她带来的收入,她们是知道的。
“我只是想换份工作,你知道的轻松点,不用黑夜颠倒,呃,最好可以多赚点钱,你别管,我心里有数。”
阮飞花放下衣服,拿起剪刀剪掉多余的线头,折好后又拾起另一件衣服开始缝缝补补。
她们冬天的衣服太少,有点损坏的能补就补了,幸好阮飞花的手艺不错,能把衣服补得漂漂亮亮。
她这样说,阮飞雪也无话可说了,写作业写到十点多,她才爬上床睡觉,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床下的阮飞花嘟囔了一句什么。
“反正厂子都要倒闭了,现在不走还等着那个女人再来害我吗,哼。”
第二天是周六,实验一中不用补课,阮飞雪还是习惯了六点钟早起,醒来后却发现床头的闹钟显示已经六点半了,闹钟没有响,下铺又没有了人。
房间里唯一的一张书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压在保温桶底下,还是从她的草稿纸上撕下来的。
背面打着草稿,正面写的字很大,笔画却很细,明显是用她的0.35毫米的圆珠笔写出来的。
阮飞花自初中毕业后,就没有什么写字的东西了。
“飒飒,天气冷,她没这么早出去摆摊卖菜,我就关了你的闹钟让你多睡会,昨晚上答应给你做的吃的在保温桶里。”
打开桌上的保温桶,是一份老家的芋子饺,已经好久没吃过了,洒着的小葱,冒着热气的老家特产让寒冷的冬日早晨多了几分暖心。
作为家里为二没有工作,不能给家里挣钱的人,阮飞雪要负责家里的家务活,包括洗衣做饭,洗碗,打扫卫生,周末则还要跟着周娟去菜市场摆摊卖菜。
她的母亲周娟是个精明能干的人,早早放弃了制衣厂的工作,跑到南区的乡下收各类蔬菜,再运到这边的菜市场卖给来这边打工的家庭。
她每个月的收入,倒是比在工厂做装卸活的父亲阮建生还要多不少。
吃完早饭,她便跟着周娟出去在寒风中一边守着菜摊子一边看书,一直到了中午,这个时间段的生意不怎么好,菜市场的人寥寥无几。
但精打细算的周娟不想放弃一丁点挣钱的机会,留阮飞雪在这看着摊子,她则回去给家里的父子两做午饭。
周末时,母女俩还能轮流回去,喝口热水吃个午饭,她要上学的时候,周娟就会带好午饭去守着菜摊子。
嚼着冷掉的饭菜,阮飞雪担忧着已经辞职了的阮飞花,她今天一大早到底去了哪?
下午周娟踩着三轮车送了一批新鲜蔬菜过来,让她先回去做好晚饭。
回到家,清清冷冷没有一个人,阮建生在上班,阮鸿志怕是又不知道跑到哪个网吧去玩了。
等到她做好晚饭,阮家父子俩先后回来了,近七点时周娟也回来了,唯独少了阮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