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皎皎做这趟车有好几个月,和售票员也混了个眼熟,对方把票递给她时还笑了笑问:“又出来买菜呐?”
叶皎皎点点头,扶着杆坐到了一边的座位上。
今天天气正好,外面阳光懒洋洋地透过车窗照进来,叶皎皎靠在椅背上舒服地晒着太阳。
田浅浅坐在最后面,还是忍不住打量起周围,去想老师上课曾经和他们描述过的城里生活。
这其中,最符合那小姐气息的,便是坐在前面的叶皎皎了。
田浅浅目不转睛地偷偷看她,心里暗想以后她也要成为这样的人,如果她做不到,就把她女儿培养成这样的。
暗下了决心之后,田浅浅总算没有了那么紧张,她抽出信来,根据信上的指示注意着站台,还有一会,她就要到了。
到她那个这段时间日思夜想的好地方,她将在这里收获好的丈夫、好的工作、还有好的未来。
田浅浅满意地将信纸又叠好,小心地揣进衣兜,又忍不住想那个梦。
自从那一天之后,她晚上还是会时不时地做一些梦境片段,有时候是在和对方一起散步、有时候是养小孩,还有一次是在祭拜他的前妻。
是的,稀奇古怪的梦。
梦里她丈夫还有个前妻,田浅浅不禁叹气,若真是个美梦,就不应该让他有前妻,他理应从一始终。
所以这反倒使田浅浅坚信了这个梦或许有些玄乎,指不定真的可能会发生。
-完-
第42章
◎会有神奇的世界线bug矫正吗◎
公交车在区门口站停下,叶皎皎理好衣服褶皱施施然下车,她们家属院的都是从偏门进去,门卫认得人,看了一眼也就让她进去。
叶皎皎刚走没两步,便听见门卫在呵斥谁:“停下!什么人!”
她下意识回过头去,瞥见就是和她同站上的那个姑娘,眨了眨眼,停在一边看起来。
田浅浅连忙把手里的介绍信递给门卫,惶恐道:“我亲戚是卫珍,她是我姑婆,我来找她的。”
听到这番话,叶皎皎本来还只是想看个热闹的心情陡然变得凝重起来,不由挺直了背,认真打量起那个少女起来。
田浅浅生得便有一股纯朴气息,皮肤虽然算不上白皙,但五官倒挺标志,眉毛也黑,看起来透着青葱活泼,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肩头,此时正半抬着眼不安地盯着门卫,嗫嚅道:“我现在可以进了吗?”
保卫处的人互相传阅看了一眼介绍信,拧起眉头说:“我们得派个人陪同你去李团长家。”
田浅浅忙不迭地点头:“好,谢谢大哥!”
叶皎皎再次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收回目光,敛下神色,又步态悠闲地走回去。
她回去的时候不算早,隔壁许珠家已经有了冉冉炊烟,还飘着一股饭香。
叶皎皎冲了下手,把食材摆好,一边热菜一边不由出神。
等到小炉子上的热气腾腾而上,她才如梦初醒,但还是一时宕机,伸手就直接去摸那滚热的瓦罐。
叶皎皎的身体反应比大脑速度还快,等到她意识到疼的时候,手已经收回了,看着那被烫红的一圈印记,叶皎皎浑浑噩噩地又去拿凉水冲刷。
或许是因为太过出神,往常遇到这些事总免不住流眼泪的她在此时还是无精打采焉了吧唧的托着手腕去冲凉水。
等冲到差不多时,叶皎皎才去客厅的小药箱找药。的确找到了,本来是给唐盼山做饭备的烫伤膏第一次使用却是在叶皎皎手上。
摸了摸烫红还有点麻意的指腹,叶皎皎小心地又吹了吹,叹着气。
等到唐营长傍晚回家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叶皎皎恹恹的样子,她盘腿坐在躺椅着,盖着小毯子,旁边放着收音机咿呀咿呀地唱着戏,紧闭着双眼像是在入眠却又睡不好的姿态。
唐盼山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确认不是生病发烧才放下心,手摸着叶皎皎下巴,弯腰小声喊她。
叶皎皎迷迷蒙蒙地醒来,但还是有些浑噩,其实唐盼山回来的时候她便听到了开关门的动静,但无奈却醒不过来。
等到对方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勉强从梦魇中挣脱,动弹了手指。
看着她似乎一副受到惊讶的样子,唐盼山也有些心疼,轻吻着她的眉眼,细声哄她:“做噩梦了?”
叶皎皎呆呆的,半响才“嗯”了一声,用手心抹了几把脸,叶皎皎才算回过神,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男人的衣袖,和他可怜兮兮的复述着噩梦,语气里还有自己尚未察觉的娇气。
唐盼山坐到她身旁,轻拍着她后背搂着她安慰,叶皎皎把头埋进男人怀里,眼圈红了一片。
她并不想承认今日的反常都是因为女主到来来引起的,她自认自己也不是一个那样胆小的人。
更何况人家姑娘看起来并不像个心眼多的人,的确是符合时代气息的纯朴妹子,目前来看,对她也是造不了一点威胁的。
但她又的确因为见到女主而心惶恐,做事情也提不起精神,临傍晚的一觉更是睡得毫不安稳。
此时扑在男人怀里,感受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声和宽阔的脊背,叶皎皎才总算有了些气色。
唐盼山也察觉出叶皎皎现在的状态不佳,蹙着眉定定地看着她,漂亮纯粹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担心,他问:“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叶皎皎嘴唇动了一下,但还是欲言又止,摇摇头说:“不知道。”
她的确是不知道,只能将一切的反常,归结于窥见未来的担忧而已。
-
唐营长发现叶皎皎这两天明显地黏人了许多,晚上睡觉贴贴已经不够,还要他抱着睡。
尽管一觉醒来,他胳膊都是酸的,但唐营长也是痛苦裹挟甜蜜,并不舍得推开叶皎皎。
更遑论于但凡他在家,叶皎皎都要和个跟屁虫一样黏在他身后的情况了。
往常即便是他做菜,叶皎皎嫌油烟大,也懒得过去巡视,常常是饭菜做好了喊她,对方才姗姗来迟。
而这几日,叶皎皎是一刻也不愿将他放开自己的视线。连洗澡的时候,也想挤进去。
如若是之前,他或许就以为叶皎皎是在闹他撩|拨他,但最近显然情况不对劲。
唐盼山觉得奇怪,他悄悄问了王胜和其他同僚,又欲盖弥彰地掩过了些他在家要做饭洗衣的事情。
王胜也是个不靠谱的,张嘴就来:“弟媳有了?”
唐盼山和他大眼瞪小眼,反驳道:“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王胜:“哦,这个没关系的蛮,你带小叶去医院看一下喽。”
唐盼山瞪他:“我朋友不想那么早要小孩。”
王胜“噫”了一声,并表示了不屑。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唐盼山还是不免上了些心,又夹着尾巴回家偷偷观察起叶皎皎。
最近她更黏人了不假,他理应更加欢喜高兴;但另一个反常却是她笑容少了,甜言蜜语也少了,有时候就闷闷地坐在那发呆,叫她两声也回不过神的,唐盼山很难不觉得古怪。
“你到底怎么了?”
唐营长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担忧地看着叶皎皎,“我最近很担心你,你都不出门买零嘴了,家里的零嘴罐子都空了。”
叶皎皎委委屈屈地撇着嘴,是她不想买吗,她是怕有奇怪的世界线bug矫正出现,一出门她就掉湖里嗝屁的那种。
她这样惜命还是为了谁?
还不是怕你做了美貌寡夫不老实?
叶皎皎发愁地盯着对方,又气得抓他的手指去咬他指关节。
唐盼山反手就捏住了叶皎皎的嘴巴,嘟出一个圆润的肉波,总算被她这生动的神态给稍稍安慰到了一点。
-完-
第43章
◎虚惊一场◎
唐盼山盯她一会,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叶皎皎睁大眼睛,不理解他的想法:“我只是最近心情差,不至于吧。”
唐盼山扭捏半天,慢吞吞地说:“会不会是有小孩了啊?”
“……”叶皎皎不屑,眼色也不给他一分,推开他胳膊就下了椅子往外走。
被留在原地的唐盼山暗暗思索,脾气变差了,或许是真的。
这样一个肯定的讯息让他又垮起一个狗狗脸,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还是很不放心,决定这周就带叶皎皎去检查一下。
叶皎皎不知道他是真的十分在意这件事,她还在纠结零嘴没有了水果也快吃完了这些鸡皮蒜毛的小事上,一边剥着橘子一边校对稿件,准备过段时间一起寄出去。
这几天来,她都没有怎么出门;就算迫不得已要出去溜达一圈,她也会努力远离那个湖边。
总感觉没有这么简单。毕竟她穿书这件事都离奇发生了,凭什么不会有那种矫正世界线的把手出现?
叶皎皎自觉心态是被影响到了一些,蔫巴着又剥了一根香蕉。唐盼山照料完盆栽之后便进屋拿换洗衣物,见她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叹了口气,又去招她。
叶皎皎脸被捧起来,唐盼山的眼神定定地望着她,深沉又真挚的像那片碧绿的湖,印出她的影子。
看着这样一副好相貌,叶皎皎失语,有些傻乎乎地回望着他,软红的嘴唇动了一下,想问要做什么,但还是没说话。
直到唐盼山低头凑近了些,两人的唇瓣贴到了一起,带着不容回避。
一切都跟风雨欲来似的,但这份临前的沉默更让人心惊胆战,叶皎皎想抬眼去看他黑黢黢的眼珠,看里面的倒影。
肩膀被扣住,脑袋也被按着,叶皎皎喘息两下,适应了那份囫囵伸过来的舌头。
唐盼山的唇瓣冰凉,试探贴过来的时候叶皎皎甚至抗拒了一下,但显然也是这道抗拒,让对方掠夺气息散出,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
他望着叶皎皎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带着些下垂的上眼睑,睫毛小扇子似的打下一圈阴影,眼尾此时也泛红、眼珠湿润地盯着他。
唐盼山情不自禁摸了上去,看她圆圆的黑眼珠,无辜的眼神,又想更暴|虐的去交换自己的气息。
两人缠缠|绵绵地亲了好一会儿,叶皎皎在微微的眩晕之中离开对方唇瓣,牵扯出银|丝,眼波颤颤地看向对方。
唐盼山看起来或许颜色更艳,皮肤上洇着海棠花的绯色,艳丽到不可逼视。
对方的手也不算老实,此时已经摸到了叶皎皎的腰,在周围揉|捏着。不得不说,男人在这方面的天赋倒真是无师自通,明明吃到肉也没有多少时日,现在却已经做得很熟练了,叶皎皎哼哼两下,觉得自己要成了一汪水。
但对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陡然停下动作,他推开叶皎皎,脸色微红:“不能伤到宝宝。”
正有点上头的叶皎皎:“啊?”
她恼怒地摸上男人腰带,想去解开,但又实在生疏又过于笨拙,磕绊了半分钟也没有解开。
叶皎皎发愁叹息,唐盼山站在一边,看起来倒是迅速退却了情||欲,神色冷淡,很冷静地笑出声:“这周我们就去检查。”
叶皎皎最终还是没有得逞,并且心酸地在日记本上记下:
唐盼山是不是不行了?之前不是很起劲吗,可惜我不会做菜,不然指定买点啥给他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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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营长休息日那天时间被排得很满,秉持着早点去检查早心安的原则,清晨按着他的作息就把叶皎皎毫不留情地从被窝里喊了起来。
叶皎皎被子蒙着头,睡眼惺忪,下意识地将往床里面蜷缩,等拱了两下,却发现再动弹不得。
只好从被子里露出些小缝,窥外面的光影。
唐盼山正单膝跪在床上伸长胳膊在捞她,试图把她从里面勾出来,叶皎皎哼哼唧唧,抱着他胳膊撒娇,柔软发丝蹭他掌心,一口一个“老公”“盼山哥哥”的。
若之前的唐盼山也就认栽,开始脸红然后缴械;但现在的唐营长郎心似铁,不动如山,任她作闹,也不肯屈服一步。
“我已经是洗漱完回来喊的你,现在起来。”
唐营长拿出了教训手下的冰冷语气,十分冷酷。
但叶皎皎才不会被他唬住,对方的真面目她还不知道?有时候比她还娇气柔弱的唐娇娇怎么会舍得对她做些什么?
叶皎皎有恃无恐。
但男人心海底针,她不懂唐营长的焦躁,自从山猪吃上细糠之后哪还瞧得上之前的待遇,磨|枪|擦|火后也是只能撑伞却不能下雨的,实在要把好端端一个大伙子给逼得要清心寡欲起来。但怀里有叶皎皎这个小糖糕在,哪能是他控制的呢?
小糖糕这么黏人,不会真的有人可以不喜欢小糖糕吧。
唐盼山心里也挺好奇,他一边承认叶皎皎有时候的确挺闹腾挺烦人,但是能在烦人的同时还那么招人可爱的怕全天下也就叶皎皎独此一人吧。
但今天,冷酷无情的唐盼山试图崛起,不再惯她。
他成功了。
叶皎皎最后还是被揪着起来了,哈欠连连的又被催到浴室尽快洗漱。
深觉对方今日态度之糟糕的叶皎皎恨恨地抵了抵牙关,思索哪天她也要发作找茬。
猫猫皎开始记仇!
唐盼山带她去的医院在市中心,一栋三四层高的白体建筑伫立在正中,在这个年代看起来倒也有几分气派。医院里人并不多,有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唐盼山进去问了路,有年轻护士接待他们。
叶皎皎靠在一边椅子上看唐盼山对医生描述症状,很想插嘴否决,但两人沟通的正起劲,叶皎皎看了看还是欲言又止。
检查的时候,叶皎皎看到唐盼山在那紧张的连喝了两杯水,还蹙着眉低头摩挲起指关节,表情是既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还有丝抗拒的糅合,可以说是相当复杂了。
叶皎皎心静如水,甚至还有丝困意,觉得这一套检查下来花的钱够给她买好多零嘴了,怪心疼的。
检查倒没花多少功夫,结果出来的也很快,两人在走廊等了一会,便被护士传了进去。
结果一点没有出乎叶皎皎的意料。
“呵。”叶皎皎勾起冷笑,凉飕飕的目光射向在那已经乖得像鹌鹑的唐盼山,“你还不信我本人的话。”
唐盼山耷眉拉脸,挣扎着嘴硬:“我都是听别人说的,他们老婆怀孕过,比较有经验。”不过说到后面,他说话声音还是小了起来,显然是没有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