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大魂这日病着了。
直至拜堂的时候,夏侯瑾被人扶着出来,沈羡之透过那红盖头,瞧见了夏侯瑾的手,大红色的袖子衬托下,那手白得不像话,怎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白,心里才相信大抵是真的病了。
她就想这夏侯瑾不该那样小肚鸡肠,还在为那日自己说的话生气,故意羞辱自己呢。
主婚的人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同样也是夏侯瑾的亲姑姑,玉华长公主。
她是真的心疼这个侄儿,但奈何又帮不到夏侯瑾什么,拜堂那会儿,沈羡之听着她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些哭腔。
不过沈羡之也没多管,主要也管不上,拜完了堂就被送到新房中了。
原本今日是大喜之日,可是偌大的府里,却是冷冷清清的,沈羡之一路被扶到了正房,这一路上就没听着什么热闹的声音。
不过想来也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来给夏侯瑾贺喜?
最多也就是打发人将礼送到罢了。
所以沈羡之被扶进新房没多久,就听见喜婆管夏侯瑾讨喜钱的声音。
她有些惊讶,这还没天黑就来了?一面偷偷嫌弃红盖头,朝着丁香示意,叫她去探一探。
哪里知晓,丁香这一去不复返,等着再度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已经是夏侯瑾了。
他进来好像坐在椅子上自顾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起身来,拿了撑杆将沈羡之头上的盖头掀起。
沈羡之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所以夏侯瑾一挑起撑杆,她就抬起头来,本是要抱怨的,但正好对上一双干净明亮且又好看的眸子,不由得愣了一下。
夏侯瑾虽然知道自己这个王妃不可能像是外界传言的那样夸张,但最起码是五官端正的,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端正得有些过分了。
因此也是有些意外。
又叫沈羡之这样直白地盯着,有些不自在,连忙抬起手,“这凤冠太重,我……”
不过话未成说完,就被沈羡之笑着打断,“你别动,我自己来,你身体不好,这种重活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说着,已经将那沉重的凤冠摘下来了。
美人呀,还是个病美人。
咋一眼看去,这夏侯瑾的外貌满足了她对未来夫君的所有幻想,就是不知道这性格怎么样?
不过不好也不要紧,有的是时间,总能将他打磨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夏侯瑾其实还是头一次和女人离得如此之近,即便晓得她现在是自己的王妃,两人是夫妻,是不用避嫌的。
但仍旧觉得不自在,要坐也不是,要走开也不是。
却如何也没有想到,他这位王妃心里在想将他调教成男宠……
沈羡之美滋滋地想着,见夏侯瑾还局促不安地站在旁边,便像是个主人一般朝他招手,“坐下啊,客气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前面的话没什么毛病,夏侯瑾也感觉自己的双腿没有办法继续支撑自己这样站着了,听到她这话正要坐下,下一瞬却是被后半句话惊得脸色一阵青红交替。
幸好沈羡之马上就起来了,跑去倒了两杯酒过来,递给夏侯瑾一杯,“往后,咱们就是夫妻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说罢,强行扶起夏侯瑾的手臂,相互交错,一仰头将酒给喝了。
夏侯瑾见此,也将杯中的酒喝了。
可为什么听着,她这话有些不对劲,搞得像是结拜兄妹一样。
冰凉的酒水顺着喉咙滚下去,顿时让夏侯瑾觉得一阵喉咙被烈火灼烧的感觉,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沈羡之见此,吓了一跳,连忙要去给他倒茶水,“你这身体不行啊,往后好好养着吧。”
夏侯瑾接过她递来的茶水,勉强喝了两口,这才舒服了些,目光却显得有些迷离,整个人竟然像是醉酒的状态一样,懒懒散散地靠在床架上,“我并非有意今日病着的。”
“无所谓了,你先睡吧,我吃点东西。”沈羡之在乎这个么?当然不在乎。说着就直接到桌前去。
大好的夜色,怎么好辜负了这一桌子美味佳肴?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等着饿了大半天的她痛痛快快地吃顿饱饭,回头一看,发现夏侯瑾竟然醉酒睡着了。
她走过去站在床边摸着下巴观摩了半晌,对于夏侯瑾这张脸是十分满意的,性格目前看来也还算是温顺,就是这酒量太差,身体不太行。
不过想着如果样样好,也轮不到自己捡了这便宜。
又盯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困意,这才慢吞吞地朝着洗漱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