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两人哪里吃得下,一个想死,一个觉得也活不下去了。
沈羡之也懒得理会,自己吃了些许后,便继续打坐。
不过这里既然被堵死,是不是也能解释,为什么自己只看到一只海狸鼠?大抵是山石落下之际,它和同伴们被隔开了吧。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沈羡之也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是被宋月的哭啼声吵醒的,也不知道时间,但从自己的身体状态来看,像是睡了一夜好觉的感觉。
所以这不会是真过了四五个时辰吧?“我睡了多久?”她问着。
那宋月在抽泣,夏侯翼也沮丧地靠在此前的石头旁,有气无力地回道:“不知道。”他现在觉得又咳又累,这石头咯得他浑身是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
沈羡之见着问他俩是问不出什么了,只拄着剑站起身来,朝着那乱石堆走去,果然见着松动的地方,那石头巨大,也不是他们三人能左右的,而且若真能左右,上面的石头又砸落下来,他们也套不了。
也不知道被困了多久,反正那只海狸鼠也吃完了,沈羡之的腿伤也结疤了,自己不用那夏侯翼背也能自由行走了,只是仍旧不能剧烈运动。
这时候没想到忽然又冒出来海狸鼠,沈羡之本能想动手杀了的,但是心中疑惑,这海狸鼠哪里来的?是从当初他们掉下的地方顺着藤蔓下来的?还是?
又觉得太巧合,她这才吃完那一只,又来了一只,给她的感觉太奇怪了,她甚至阴谋论,不会是有人盯着他们吧?怕他们饿死,所以又扔了一只海狸鼠进来?
但是这里这么大,好像也不大可能。
所以沈羡之没杀这海狸鼠,打算跟着这海狸鼠,看看它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宋月也吃那海狸鼠肉了,但是并不知道本尊长这个样子,现在晓得了险些昏死过去,夏侯翼只能背起她,然后又跟着这海狸鼠原路返回。
却没想到又到了他们原本落下的附近,那海狸鼠在四周转了不知道多久,沈羡之感觉是有一天的时间,然后那海狸鼠跳进潭水里,就再也没影子了。
于是,沈羡之又猜想,莫不是这潭水连接别处?这里就是出路?所以一脚把夏侯翼给踹了下去。
这些天的折磨,夏侯瑾心里哪里有什么情爱?被踹进这刺骨冰凉的潭水中,正要挣扎着爬出来,却被沈羡之用剑拦着,“下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他看了看就在自己鼻尖上的剑尖,没有半点怀疑,沈羡之可能真会杀自己,于是只能忍着那寒凉,一头扎进潭水里。
这样的环境里,长时间封闭,沈羡之还受了伤,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一点都不害怕不担心,还把伤养好了,这在夏侯翼看来,哪里还是寻常人?
一下起此前自己对她的那些自以为是的垂怜和爱慕,就觉得好笑至极。
宋月看着这一幕,片刻还不见那夏侯翼上来,“他……”
“他下去这么久,没浮上来,显然这里果然是出路。”他没上来,海狸鼠也没回来,所以沈羡之断定,自己是猜对了。
看了娇弱的宋月一眼,“会水么?”
宋月颔首,自然是会的,宫里那么多阴谋算计,若是不会水,不知道都被陷害淹死了多少会呢。
沈羡之见她点头,也没半点犹豫,“那走。”如果下面有什么怪物,将海狸鼠和夏侯翼吞了,那也认了,反正在这里也么出路。
本来山洞里他们已经适应了这黑暗,可是真到这水中,却发现这才是真正的漆黑一片,一切都靠着感知,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好在这潭水不算深,到底后便能感觉到水流方向,所以便顺着这水流方向逆流而去。
水里很冷,但大抵更黑,反而让沈羡之忘却了这潭水的寒凉,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水中,每一次扑去都是未知的黑暗,到底是怎样的世界谁也弄不清楚。
她的心里头一次生出恐惧,不过也只是一瞬,就被她给压了下去,很快钻出水面,大口地吸空气,只见夏侯翼浑身湿漉漉,瑟瑟发抖地坐在旁边的台阶上。
而看到这台阶,沈羡之心里也生出一线生机,不过很快就发现夏侯翼的不正常,抬头朝着四周看去,这才发现,不少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看。
刚钻出水面,大口喘着气的宋月几乎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瞧见了这些海狸鼠,吓得大声尖叫起来。
她不叫还好,这一叫,那四周的海狸鼠们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四处逃窜。
夏侯翼只觉得自己被撞来踩去的,却不敢吱声,只能抱着头朝着前面的巨大香炉下躲过去。
然而就他们这早就适应的黑暗中,忽然变得明亮。
是沈羡之将闭上的鲛灯给点燃了,明明对比起外面的光芒,也是很微弱的,然而如今他们三人却只觉得这光芒有些刺目,便是沈羡之也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由此可见,他们在这底下困着的天数,比她所预计的还要多。
而海狸鼠们似乎也怕这光芒,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四处逃窜。
沈羡之也因这燃起的鲛灯,看清楚了此刻所在的环境,他们所在的这空间,除了中间置放着一鼎巨大的香炉之外,四周皆是空荡荡的,但是墙壁上却有无数的大小坑洼,就好像是专程抠出来置放些什么,但现在都挤满了海狸鼠。
不过让沈羡之出乎意料的是,这些海狸鼠在逐渐减少,除了跳入潭水中的,还有一部份在石壁上的小洞里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