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婵儿就在她的双重折磨下,提前销香玉殒了。
离岚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过半,挣扎着想要朝沈羡之扑过去。
沈羡之没躲,手里的匕首也没变换位置,就任由离岚这样直接撞了上去,好巧不巧,匕首就插在了对方的心口上。
一切都发生得过快了,宋月呆若木鸡地站在一旁,很明显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直至听到沈羡之喊,“过来帮忙。”
沈羡之擦去匕首上的痕迹,将离岚的尸体搬到床上,扑倒在夏侯婵儿的尸体上,而趁着夏侯婵儿手还有余温,将匕首塞进夏侯婵儿的手中。
两人几乎是同时死亡的,以现在仵作验尸的能力,还没精确到分秒,所以大家会以为,是夏侯婵儿要自尽,当然自尽前她还自残了,最后离岚自己往她的匕首上撞了去。
匕首也是夏侯婵儿抽屉里拿的,划她手臂上的刀口时,沈羡之也注意了深浅,仵作觉对不会认为是别人所为。
而是夏侯婵儿自己动的手,更何况她这一直都用寻死的倾向,所以最后两人殉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整理好现场,拉着宋月继续躲在房间中,那靠着房门的地方,一面将自己脸上的妆容恢复。
宋月一直都处于一个很紧张又激动的状态,姐姐的仇应该算是报了,就差秦少初了。
她也不知沈羡之接下来是什么打算,但是直觉就是自己什么都不用想,沈羡之让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她一定不会让自己死的。
最起码这一路而来,的确是如此的。
那股信任对沈羡之油然而生,让她没有其他的杂念。
而随着时间流逝,外面的灯火点燃,半醉的秦少初醉醺醺地上楼来了。
如同沈羡之所预料的那样,他进入里间后,才看到床榻上的场景,很快秀楼里一阵慌乱,沈羡之带着宋月,理所应当地混在门口,然后趁着秦少初还没反应来,便咚咚下楼,打着通知王爷和世子的旗号。
几乎是她们俩才出了院子,不管是秦少初和那离岚的人,似乎都才反应过来,不管他们的主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但这院子里的人,一个也不许出去。
但是已经晚了。
袖袖白天又被喊到了前面的宴席上帮忙,现在自然是与此事无关。
而她两人与鹿修澜碰了面,趁乱出了王府。
外面则有老猫接应,一行人直接出了南海城,往竹州方向去。
这路途中,沈羡之不但将离岚的事情告知鹿修澜,也与夏侯瑾去了书信。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这江南的世家们。
途中接到夏侯瑾的书信,他已经再来竹州的路上了,如果不出意外,五日之后就能到竹州。
离岚的死讯大概会晚些才会传到京城里去,那时候狗皇帝应该会痛失爱子而乱了方寸,那么他的举动极有可能是拿这江南来出气。
此刻在江南的人众人,只怕谁也逃不掉。
夏侯翼现在还没消息,在乌合山下面不知死活,那么最倒霉的也就是夏侯绯云了。
所以沈羡之也飞快去信,希望能敢在离岚的死讯之前,将消息传到。
不然夏侯绯云母族公孙氏,怕是一个活不下来。
她也在竹州将寒甲军旧部们给拦下来,鹿修澜则四处召集一切鹿家的人,便是老猫也没闲着,他是莫家农庄上的打更人不假,可是他在莫家的身份地位也不低。
三人都各自忙着,反而是那宋月闲赋了下来。她一直有些遗憾,那日没能问一问秦少初,高月姐姐在他心里到底算个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忽然发现自己的人生有很多种选择,并不是因为姐姐们的离世,自己活着便没有半点趣味了。
她也可以像是嫂嫂一样,不但要想,还要把所想的一切都做出来。
可是又觉得自己醒悟太晚了些,而且能力武功都不怎样,只能帮忙做些杂货。
一度对自己很是失望。
沈羡之见她连续两日情绪都如此低迷,忍不住逗着她,“谁惹小美人生气了?”
坦白地说,这宋月相貌是真的生得好看,难怪那刘惠妃一直打算用她去和漠人和亲,这便是情绪低迷,也是好看得很。
“嫂嫂是不是觉得,我一点用都没有。”宋月大概摸清楚了沈羡之的性情,如今对她也算是百分百的信任了,没了当初的那些猜疑和防备,这话也就自然而然问出口。
眼下的她就像是当日在高月面前一样。
“没有啊,怎么会呢?”沈羡之本疑惑她为何如此问的,不过下一瞬想起曾经好像是谁也问过她类似的问题,当下便知道宋月的心结在哪里了。
便笑道:“每一个人存在都有他的意义,而一个人的人生价值也不是体现在他做了多大的事情,或是拯救了多少人。而是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最擅长的事情就好了。所以你也很好,你每日在这院子里操持,让我们饥肠辘辘回来能马上吃上可口的饭菜,疲惫的时候能马上泡上热水澡,这些不是小事情,这些对于我们来说也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