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玄月说道:“这些天一直不见何德顺有什么动作,所以属下便想,莫不是戒备太森严,没给他什么机会。”所以从前天晚上开始,他就擅自将暗卫撤了。
没想到这何德顺如此按捺不住,今天便忍不住,开始动作了。
一面与沈羡之禀道:“这东西是宫中之物,那人已经出了王府,属下让人跟着。”
沈羡之听罢,恍然大悟,她就说为何眼熟?当初去宫中的时候,看到了那些羽林卫的身上,似乎都有着这样的腰牌。
顿时有些担心起来,“羽林卫再此?”那羽林卫是专门保护狗皇帝的,他怎么可能将其调遣至这西南来?便问:“这些羽林卫退役之后,都会去哪里?”
玄月一愣,倒是被她问住了。
但也反应够快,“王妃的意思,他们即便是离开了羽林卫,但仍旧在替那位做事?”这牌子自然也就会继续留着,在外行事也方便些。
“立即将人抓来。”沈羡之当即决定,不过随后又改口,“我亲自去。”一面叮嘱着玄月,“先不要叫你家王爷知晓,免得耽误了他的行程。”但主要是她发现那来西南的路上,自己查出细作的时候,夏侯瑾并没有多高兴,反而眼里的光芒越发淡了。
所以她想,不管怎么说,这狗皇帝都是夏侯瑾的亲叔叔,他们中间是有血缘亲情的,只怕他也还抱着一些幻想,所以知道自己的叔叔不断地派人监视自己暗杀自己,心情必然是不好。
因此才叫玄月先把他瞒着。
玄月自是应了,他这边继续盯着何德顺。
沈羡之则单枪匹马去了他所提供的地址。
原本玄月是想跟着去,就算自己不去,也要让人跟着,但是沈羡之觉得这样太过于兴师动众,城里的老百姓们只怕会察觉到,这让他们很容易没有安全感。
更何况,也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然后这会儿她就一个人到了这条偏僻的小巷子,然后在那房门前停了下来。
这小院子里,一中年男人正仰头看着院子里的梨树,眉头几乎是拧成了一团。他是昨天才到的,因为陛下已经许久没有收到西南这边的消息了,察觉有异,因此才调动了他们这一组人。
他们是分批进城的,而他是最早一个到这里的。
这西南的状况远比自己所预想的还要穷苦,刚踏入西南地境的那一瞬,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走错了地方。
而越是往这浔州城走,心中就越发觉得震撼。
就这样的地方,陛下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是这整个西南的老百姓都跟着瑾王瑜王反了,只怕他们连离西南最近的汉州也不见得能攻下。
这里物资的匮乏,已经远超他的认知了。
但今日他还是混进那连围墙都没有的王府里,见到了陛下专门赐个瑾王府的长史何德顺,没想到如今的他竟然是个瘸子。
其实展元是十分看不起何德顺这种小人的,所以当时看到他残了腿,然后蹲在大木盆边清洗着那垒得比他还要高的碗碟,心里是十分爽快的。
不过还是上去与他探查消息。
只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发现异常,只能在匆匆离开之前,将自己的羽林卫牌塞给他,希望他能想办法给自己留些信息。
然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发现那梨树叶子在抖动的弧度变得大起来。
这不该是这样的微风下能翻飞起来的弧度,所以当即戒备起来,“谁?”
身后屋顶上的沈羡之有些惊讶,直接从房顶上跳下来,“警觉性不错,只凭着那树叶翻动的弧度就能发现我的存在。”她觉得自己可能疯了,脑子里竟然动了拉这人入日月神教的念头。
毕竟这人的警觉性如此之高,正是她日月神教所需要的人才啊!
不过她虽是求贤若渴,但也没到英雄不问出生处的地步。
这可是敌对阵营的走狗。
展元转过身,心中大骇,“你是何人?”且说以他这不惑的年纪,早就已经离开了羽林卫,自然不可能出现在宫中,也就没见过沈羡之。
而今日也才到这浔州城。
所以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但是沈羡之心里再想的就是,这人看着不错,只是如果不为自己所用,那断然是不能留的。
也是这样想,周身的杀气便丝毫不掩地展示出来,“这话该我问你。”
展元心中大惊,这眼前的女子穿着寻常,而且年纪也不大,但是所展现出来的杀气居然让他有些畏惧,一面小心地防备着,准备伺机逃走。
这个时候他对于眼前沈羡之的身份,觉得应该就是瑾王身边的护卫。
听说他身边有七八个护卫,个个武功超群。
而自己才到这浔州城,刚去见过何德顺就遇到此事,不是瑾王的人,又是谁呢?但也忍不住惊讶这女护卫的容貌与气质,心里不由得想起沈相爷那个可怜的女儿。
听说那日进宫的时候,整个人装扮得给花街柳巷没见过世面的娘子们一样,浑身是上下全是金银首饰,加起来只怕得七八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