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前半段是楚栀偶尔的随笔,后半段是两个孩子的成长记录,不仅仅有文字,还有照片,大多是他和楚夭夭的,只有很少的是三人合照。
“怀着孩子的这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首先是不用工作,其次是不用天天蔬菜沙拉……”
“它们两个踢我了,双胞胎欸,真好,等我老死后,它们还可以互相陪伴,共同成长……”
“大娃二娃两个月的照片,真的好丑啊,这么丑的孩子,怎么会是我楚栀生的,以后找对象可怎么办?”
“一岁啦,白了很多,在酒店搬了个小小的抓周宴,大娃抓了钢笔,二娃抓了自己的脚,总觉得有些委屈他们,什么时候我能爬到不靠流量吃饭的时候呢?居然有带娃综艺邀请我,是谁泄露消息了吗?”
“一岁半啦,哈哈哈,二娃啃大娃,最近大娃有些安静过了头,撞邪了吗?”
……
“送孩子去幼儿园啦,二娃哭得好惨,看见她哭我就想笑,果然还是大娃理智,一看未来就会有出息,哎呦,我怎么也哭了?又哭又笑的,太丑了太丑了。”
陆佑文抿紧唇。
其实过去的几年里,他有把楚栀当作母亲,想过做楚灼,但是她让他失望了。
“哥哥,妈妈写了什么?”
“哥哥看不懂。”
陆佑文敛眸,将日记合上。
楚夭夭点头,把床头的牛奶递给他,然后乖乖地看着他喝。
陆佑文握着温热的牛奶,犹豫许久,道:“她很爱你。”
“谁?”
“你的妈妈。”
“昂?”团子歪了歪头:“夭夭的妈妈不就是哥哥的妈妈吗?夭夭也看见了书了,有夭夭和哥哥的照片。”
陆佑文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他解释不清。
半晌,他闭上眼。
团子帮他把牛奶放到床头柜,软软道:“哥哥累了就睡吧,夭夭会陪在哥哥身边的。”
“你去睡觉。”
“哥哥睡着我就去睡。”
陆佑文不知不觉睡着了,他梦到了过去和楚栀辗转剧组的那段时光,虽然一直跟着母亲,但是大多数时间还是和楚夭夭呆在一起,看着她哭号犯蠢,然后渐渐变成现在这样懂事的模样。
楚栀有空的时候,他们能高兴半天,虽然她总是没空。
好像自从开始做梦,也就楚夭夭一直在他身边,就连楚栀的日记里,名字都挨在一起。
看到那些照片他才发现,原来他看着楚夭夭犯了那么多蠢。楚栀也蠢,这两个姓楚的都不行。
大娃二娃,真难听。
也就楚灼好听一点。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在梦里,楚夭夭歪着脑袋在旁边睡得正香。
他把她小身子搬上床,将那本日记又看了一遍,最后盯着团子看了许久,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蠢二娃,你只有我了。”
睡着的团子皱了皱眉头,瘪了下嘴巴。
楚家双胞胎几乎形影不离,陆家专门和学校打了招呼,把两人放在一个班。
楚夭夭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跟着哥哥去上学。
陆佑文早已习惯了这个尾巴的存在,她总是吵吵闹闹的,主栋六层楼都能听到她的声音,他被她吵得压根看不进去书,只好放下书去陪她玩。
在学校里她也疯,但是跑远了没一会儿又会回来,就像是带线的风筝。
回来的时候还会给他带些礼物,诸如蚂蚱蚯蚓之类的虫子,又或者一块明明很丑她却硬是觉得好看的鹅卵石。
陆佑文无奈极了,但是他莫名又有些高兴。
他专门拿了个盒子装这些东西,偶尔拿出来拨弄一下,嘴角会带着笑意。
他其实不是很想醒来了。
楚夭夭虽然是个蠢蠢的玛利亚,但是有这个妹妹在身边,似乎也不错。
下课铃响,陆佑文慢吞吞收拾书包,后方楚夭夭探过头来,兴冲冲的:“哥,我有发现一个秘密基地,一会儿我带你去,那以后就是咱俩的地盘了。”
陆佑文“嗯”了一声。
没等他背好书包,楚夭夭就拉着他往外跑,秘密基地在学校里面,两人穿梭在操场上,时而有人看过来,大喊:“楚灼,楚夭夭,放学啦,快走。”
楚夭夭会兴奋地回:“你们先走,我和我哥有事情。”
他也向那人点点头,跟着楚夭夭继续走。
快要到目的地的时候,虚空中忽然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唤,有点机械但又带着电波。
【醒来!醒来!醒来!】
陆佑文下意识抓住楚夭夭,满面提防地看向天空,下一刻,天旋地转,他睁开眼。
小团子缩水了一半,趴在床沿边睡得正香,像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还砸吧砸吧嘴。
他把人抱上床,在床边呆滞地坐了一会儿。
揉了揉眉心,看眼手机,距离他睡着才过了三个小时,浏览器上弹出一条消息。
[米兰时装周即将举行,其设计师居然是华人——秋芸!]
他盯着那个只在梦里出现的名字,逐渐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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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又是啥?忘记了)但是感受到的温暖和爱只是梦中发生的呀还是说算是他以灵魂或者意识形式真的生活了一遍呢】
【
【虽然懂大大这两章的铺垫,但着实有点长了(总体来说还是鼓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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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22章 、笨笨的夭夭
◎【入梦丹:进入他人梦境体悟道则,突破自身瓶颈,需两人同时服用,◎
【入梦丹:进入他人梦境体悟道则,突破自身瓶颈,需两人同时服用,后服用者进入先服用者梦境,体悟一世人生而出。】
系统再次回忆了一下顺序,又是一声叹息。
宿主经历了那么多世界,要是陆佑文去了个有非自然因素的世界,学了些什么,那该怎么办?
它岂不是会被快穿管理局罚?
幸好这打神鞭有用,看完三集电视剧它就把人叫醒了,不然啊——
系统惆怅极了,看到下面熟睡的楚夭夭,它更emo了。
怎么全天下倒霉的事儿都被它摊上了,它的世纪终奖啊。
……
楚夭夭睡了美美的一觉。
她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小短腿啪地打在被子上,不一会儿又往外踹,踹着踹着就踹不动了。
团子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腿被抓住了。
“哥哥?”
“口音居然没跑偏。”
楚夭夭揉着小脑袋从被子里起来,一下就对上陆佑文探究的双眼。
“昂?”
她眨巴眨巴眼。
陆佑文紧盯着她。
她慢慢地慢慢地伸出小手,双手捧着脸,小脸红红的:“哥哥是不是觉得夭夭漂亮!夭夭……夭夭也觉得夭夭漂亮。”
陆佑文“咳”了一声,收回视线。
他刚刚怎么会觉得和这小傻子有关呢,或许只是巧合而已,也不是没有人做过预知梦。
“快回你房间去换衣服,下去吃饭了。”
楚夭夭点头,屁颠屁颠跑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抱走自己的小板凳。
陆家今日的早餐依旧丰盛。
楚夭夭下来的时候,陆佑文正在发脾气。
“谁上的芒果班戟这道甜品,我不是早就喊人撤了吗?”
帮佣们面面相觑,最后是张姨站出来,小声道:“大少,您没有撤过芒果班戟这道甜品。”
陆佑文愣了愣,半晌,他揉了揉眉心:“那从今天开始撤掉,夭夭对芒果过敏。”
张姨连连应是。
系统快疯了:【宿主你昨晚究竟做了什么梦,他怎么知道你芒果过敏啊!】
楚夭夭:……
她昨晚没有做梦啊。
“哥哥——”
她抱着洋娃娃走上前,目光在那道金黄色的甜品上流连,然后下意识动了动嘴。
陆佑文冷着脸:“别想。”
楚夭夭吞咽了下口水:“……哦。”
她伸长了脖子,探脑袋往后厨看,看着看着,就小碎步挪到了帮佣间门口。
楚夭夭目光灼灼。
她抬起一只脚。
下一刻整个人起飞,被拎回了餐厅,正对上大哥那张黑脸。
“哥哥……”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脸上就露出一个笑来,米粒般的牙颗颗分明,像只讨好人的泰迪熊。
陆佑文别开眼:“想都别想。”
“……哦。”楚夭夭对着眼前的早餐,一下就没了食欲。
她看着哥哥给她盛好粥,摆到面前,再接过哥哥递过来的勺子,眨巴眨巴眼。
“吃。”
“……哦。”
陆家的早餐中西均有,随主人选用。
陆俊彦顶着一头乱毛下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团子乖乖吃饭,陆佑文给她布菜的情景。
他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颇有些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再看,他居然没在做梦。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他吊儿郎当走过来:“陆佑文,没想到你居然也有伺候人这一天。”
他伸手揉乱楚夭夭的蘑菇头,又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
“陆佑文,要不你也给我布个菜?”
他一脸兴味地看他。
陆佑文理了理楚夭夭的小围裙,抬头看陆俊彦,半晌,薄唇轻启:“晦气。”
陆俊彦:???
他哪得罪他了?
楚夭夭也一脸好奇地看过去,她想伸手去拿纸巾,够不着,陆佑文又给她递过来。
团子擦了擦嘴:“哥哥,晦气是什么意思?”
陆佑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陆俊彦却凑过头来:“夭夭啊,陆佑文他这是在夸我呢!晦气就是聪明勇敢、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意思!”
“夸吗?”楚夭夭眼睛亮亮的:“那爸爸是不是也是晦气?”
“当然,你爸爸那可是个大晦气呢!”陆俊彦忽悠她,偏偏自己也忍不住笑,没一会儿,他已经笑到肚子疼,坐在椅子上打滚。
楚夭夭也忍不住跟着他笑。
虽然她也不知道笑些什么,但是看着二哥笑,她就也想笑。
陆佑文看着这两个人笑成一团的样子,面无表情,手上的叉子在牛排上戳出大大的洞,他盯着陆俊彦,觉得晦气极了。
陆恒远下来的时候,餐桌上的三个人已经又安静下来。
他打着领带穿着西装,像个英国的老派绅士,疏离而又冷静。
“一会儿卢遥会把楚栀朋友的孩子送过来,陆佑文你去接一下。”
陆佑文握住刀叉的手一僵,他沉稳地“嗯”了一声。
“先生,早餐早就准备好了。”
“不用了,我去公司用。”
冷漠矜贵的男人换鞋,在门口处用巾帕擦了擦手,很快出门。
楚夭夭看着他身影远去,最终恋恋不舍地收回眼神。
“哥哥,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接卢姨好吗?”
“好。”
“那我也要一起去!”陆俊彦凑过头。
没等陆佑文说话,楚夭夭便扬起小脑袋:“可是二哥你还有课!你不能逃课,逃课不是好宝宝!”
但他又不是没有逃过课。
陆俊彦看向陆佑文。
后者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陆俊彦:……行吧,等我长大,看我不——
楚夭夭在老宅门口就接到了秋季,她看着男孩从车上下来,一脸兴奋地迎了上去。
“秋季,我们好久没见啦,你有想我吗?我很想你哒,我还想大虎、月牙他们,还有橙子老师、葡萄老师、木瓜老师,对了,你有没有练习你演的那个角色啊,我记得你演树墩墩来着,我知道的时候好羡慕呀,因为你头套是绿色哒……”
她像一只很久没有说过话的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
面容精致的男孩不得已,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楚夭夭拉着他的袖子。
她真的真的特别高兴,家里都是比她大的哥哥,这次终于来了个比她小的,她楚夭夭要当大姐姐了!
“我记得前天才见过你。”男孩面无表情地陈述事实。
“是吗?可我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了。”楚夭夭揉了揉头发:“哎呀,反正我想你们了,我想早早回到幼儿园去,也不知道教室外面的花花开了没有,上周放学的时候我看见它开了一半……”
陆佑文把陆家安保公司的名片塞给卢遥后,楚夭夭已经从花讲到了下雨天花坛边的蜗牛,等他走回来的时候,她又从蜗牛讲到了天边的云。
思维的发散和跳跃,让人自愧弗如。
“哥哥,你回来啦!”
陆佑文“嗯”了一声,低头和沉默着一言不发的小男孩对视,居然没在他眼里发现不耐烦。
是个年纪虽然小,但却很成熟稳重的男孩。
“夭夭这是喜欢你,她没有恶意。”
陆佑文牵起楚夭夭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