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大树下,一个人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谛听在观察他,一个转身,很快没入黑暗里。
“啧,跑得倒是快。”谛听放下窗帘,打开客厅的灯,坐在沙发上随手翻了一本书看。
刚才那个人,在黑暗中他也没看清长相,他揉了揉额头,也不知道这人监视了他多久。
他也是最近才发现被人盯上的,之前失忆了,对周遭的环境没什么警惕,再加上被噩梦困扰,那段时间神经异常衰弱。
但是记忆回来之后,他很快发现有人在跟踪监视他。
但这段时间一直很忙,一开始是要守着异调局没回家,那人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跑到异调局周围来跟踪,所以直到现在才腾出手来准备处理一下这个问题。
但没想到那人还挺警觉的。
看那身手,应该不是普通人。
直觉地,谛听认为这人应该跟黑塔有什么联系。
他出神地想着事情,手里的书停留在第一页迟迟没翻过去。
谛听这边半夜起来不睡觉,雪绯后半夜却是睡了一个好觉。
一早醒来神清气爽,雪绯伸了个懒腰,目光扫到放在一旁的盒子。
虽然不知道这盒子为什么只有她能拿到,但她直觉地认为这是个烫手山芋。
“皮皮虾,我们把这个盒子交给桑麓怎么样?”雪绯想搞事的心情蠢蠢欲动。
貔貅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问道:“怎么了?不想要它?”
雪绯:“我总觉得这盒子会给我带来麻烦,桑麓体内的灵力也很精纯,盒子他应该能拿。”
貔貅看都没看那盒子一眼,说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那我们吃了早饭去找桑麓。”雪绯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早安吻。”
貔貅眼睛里闪过一道暗光,随后按住她的脑袋,一个缠绵的深吻下去,才抵着她的额头轻笑道:“这才是早安吻。”
雪绯:“……皮皮虾你越来越皮了。”
第207章 监视谛听的人
对于雪绯把盒子扔给桑麓这件事,谛听是怎么想也没想到。
他以为再怎么样,雪绯都会好好保存那个盒子,毕竟盒子里装的可是好东西。
然而,雪绯觉得那东西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桑麓拿着盒子,在异调局众人的围观下面无表情地打开,并且成功拿出菱形水晶,没有一点勉强。
就连谛听都开始酸:“果然,这人比人,简直气死人。”
“这个东西,我收下了。”桑麓神情严肃,郑重其事地对雪绯说道:“多谢。”
雪绯被他这么一弄,心里颇有些不自在:“不、不谢。”
桑麓这厮之前一直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猛地这么来一下,感觉还挺不自在的。
雪绯眼神飘忽,拉着貔貅急匆匆走了。
等现场只剩下两个人后,谛听才问桑麓:“你打算把这个放进负一楼?”
桑麓把盒子关上,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行吧,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桑麓的事情他也管不了。
谛听哼着腔调怪异的歌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坐下。
整个办公室除了他就没有别人。
他从抽屉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没什么形象地歪在椅子上。
歪了不到三分钟,他一块巧克力还没吃完,就被桑麓强制性拉了起来。
“古雕传来消息,监视你的人抓到了。”桑麓道。
谛听一脸懵逼:“你们怎么知道有人监视我?”
桑麓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在你失忆之前就察觉到了,只不过当时太忙,再加上那人比较滑溜,几次三番被他逃脱,所以一直没跟你说。”
谛听:“……”
是他低估了异调局的能力。
没办法,谁让雪绯太牛逼。
“我们去哪儿?”坐进车子里,谛听问道。
桑麓发动车子:“去邻水湾。”
怎么又是邻水湾?
邻水湾就跟异调局过不去了是吧?
桑麓道:“人是在邻水湾抓住的,但是具体什么情况要去了才知道。”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不用桑麓出具什么证明,门卫见到谛听那张脸就立即放行。
“警察同志,你们是来查案的吧?你的同事让我见到你就马上放行。”
谛听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来长得帅还是有好处的,至少门卫牢牢地记住了他是警察。
车子开了进去,最后在一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别墅面前停了下来。
“老大,谛听。”毕岸等在外面,见他们来了,立即迎上去。
“现在什么情况?”桑麓问道。
毕岸:“人在里面,由古雕看着,那个人……身体里被注入了不知名的力量,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的范畴。”
“注入了不知名力量?”谛听疑惑道:“什么力量?”
毕岸:“我也不清楚,反正跟正常人不同,我们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抓到他。”
“进去看看。”桑麓一马当先走进去,谛听和毕岸连忙跟上去。
大门敞开,古雕坐在椅子上,脚下踩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畏畏缩缩,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长相,放到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
桑麓看了一眼被塞住嘴的男人,问道:“就是他?”
这个人看起来三十岁的样子,胡子拉碴的脸上是一潭死水,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
古雕换了一只脚踩在他的背上,答道:“就是他,抓到他时他正在谛听的门外鬼鬼祟祟。”
谛听:“……在我门外?”
毕岸点点头:“是,看他那样子是想闯进去,但是被我们率先察觉了。”
谛听简直无语:“闯进我家干什么?我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嗬、嗬。”地上的人开始疯狂暗示。
“你有话说?”谛听蹲在他的面前。
男人急忙点头。
谛听把他嘴里的破布扯掉,男人立即说道:“我只是一念之差,见他家没人想去偷点值钱的东西卖,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古雕把破布拿过来一把塞进他的嘴里:“别信他,满嘴谎话。”
毕岸也说道:“要真是小偷,怎么能住这么大的别墅?”
刚才他们追他的时候,这人可是直接就往这边跑,目标明确,丝毫没有停顿。
“而且,他的体内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就是这股力量让他跑得非常快,我们差点追不上。”古雕补充道。
“我看看。”
谛听把手覆在他的胸口。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害怕,随后使劲挣扎。
古雕踩着他的脚加大了力度。
“老实点儿!”她冷声道。
任凭男人怎么挣扎,古雕都把他踩得死死的,丝毫不给他挣扎的机会。
谛听释放一丝灵力顺着他的经脉探入进去,很快就收回手。
“丹田处被人为地注入了一股不属于他的力量,这股力量跟他本人并不契合,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他绝对会被这股力量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谛听站起来,神情中带着一丝怜悯。
桑麓神情没什么变化,直接说道:“把人带回去吧,让水麒麟带几个人来把这里仔细搜查一遍。”
毕岸立即下去布置。
古雕把男人提起来,冷哼:“走!”
男人丧着一张脸,被迫跟着古雕走。
谛听看着他的背影:“他去我家是想要找什么?”
桑麓:“除了雪绯今天带过来的东西,我不认为还有其它东西值得他们冒险。”
“你说那个?”谛听想不通地皱眉:“那东西我连碰都不能碰,他们是怎么认为在我手里?”
就算是要偷,也应该去偷雪绯家吧?
“他们大概不知道其中的内情。”桑麓道:“毕竟那个梦是你做的,若不是雪绯无意间跑进去,估计那东西到现在还拿不到。”
“但他们知道我们把东西拿出来了,那就说明……”
“他们同样能窥探你的梦境,或者说,你的梦就是他们制造的。”桑麓道。
“谁这么大能耐?我一点都找不出破绽。”谛听想到自己在梦境中所经历的,如果这都是人为操纵的话,那背后之人的实力绝对在他之上。
然而桑麓却跟他有不同的看法:“不是他能耐大,而是你失忆后太容易让人钻空子。”
第208章 囚牛的雕像
谛听:“……”
这话好像没什么毛病。
失忆后的那段记忆,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那就是他本人,简直蠢到家了。
“总而言之,抓住他,我们应该离那个所谓的尊上不远了。”桑麓总结道。
他们抓了这么多人,这还是第一个被人为注入其他力量的,显然他的身份地位跟之前抓的人有很大的不同。
水麒麟很快带人赶到。
在别墅里一番仔细搜索后,很快搜出来一大堆卷轴和红绳子。
卷轴里面的血红眼睛已经没了,只剩下黑乎乎的人脸,而红绳子上那股邪恶的气息还在。
“不止如此,二楼还有一间屋子锁着,我们还没进去。”水麒麟问道:“直接破门进去吗?”
桑麓点点头:“直接破门。”
水麒麟表示知道了,他带人把锁直接破坏,然后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并不大,不过十平方的面积,黑乎乎的,没有窗户,也没有电灯,只在靠近门边的墙上有一盏蜡烛。
水麒麟把蜡烛点燃。
微弱的烛光足以把这个狭窄的屋子照亮。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在右边的墙上安了一个小房子,类似土地公那样的木房子,房子里放着一尊雕像。
房子下方的地上摆放着一个蒲团,蒲团前面是一张长桌,桌子上摆放着一些贡品。
水麒麟在门边,看不清楚雕像的具体形象,他以为这雕像最大的可能是蜚,结果走近一看,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快,去把桑队叫过来!”水麒麟立即吩咐守在一旁的小警察。
他脸色不对,小警察不敢多问,连忙去把桑麓叫上来。
“怎么了?”桑麓沉着问道。
谛听也跟着进来,看到雕像后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他?”
雕像龙首蛇身,本来温和的双眼却是异常的奸邪。
“囚牛不是早就失踪了吗?”水麒麟这时回过神来,不可思议道:“这件事当时在山海界闹得那么大,归玄都占卜了好几次,给出的结果都不是很好。”
眼看大家已经接受了他失踪后陨落的事实,现在又冒出来个邪丨教祭拜他的雕像是怎么回事?
桑麓皱了皱眉:“把雕像取下来带回去,小心别让毕岸发现了。”
毕岸以前跟他大哥的关系最好,若是被他知道囚牛跟邪丨教有关,恐怕会疯。
水麒麟立马伸手去拿。
“等等。”谛听忙叫住他,在他疑惑的目光中伸手在雕像上一拂,说道:“现在可以了。”
水麒麟急忙把雕像拿下来。
被谛听拂了一下的雕像看起来正常多了,至少眼睛看起来并不显得邪气,而是还原了囚牛原本的温润。
-
雪绯正在家里移栽被凤焱的涅槃之火毁掉的花,谛听背着一个大背包鬼鬼祟祟地进来。
“朋友,帮个忙。”谛听厚着脸皮叫道。
雪绯把洒水壶放到一边,说道:“干嘛?”
她的表情非常警惕,谛听这厮跟桑麓混久了,已经不是以前的谛听了,得防着点。
谛听把背包取下来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尊雕像。
“帮我把这个保管一下。”
雪绯盯着雕像看了半分钟,奇怪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些了?拜的还是囚牛,要我说,你要拜也该拜白矖,毕竟她以前是我们大渊国的守护神……”
谛听见她越说越离谱,连忙打断道:“谁说我信这个了?这个雕像是一个案子的重要物证,我们怕放在办公室被毕岸发现了触景伤情,所以才想拜托你帮忙保管保管。”
雪绯呵呵:“触景伤情?谁触景伤情毕岸都不可能触景伤情,再说,这囚牛的雕像又不是什么邪门歪道。”
谛听:“这你还真说错了,囚牛的雕像还真是邪门歪道。”
他把事情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雪绯听得一愣一愣的。
“囚牛?邪丨教?”
开玩笑的吧,毕岸那九兄弟中,就囚牛性格最为温和,也最淡泊,除了音乐谁都不爱。
当然,后面跟九尾的姐姐结为夫妻这事不算。
反正,雪绯是不信这事跟囚牛有什么关系。
而且……
“囚牛不是失踪很久了吗?”雪绯问道。
她曾经听毕岸提到过一嘴,说他大哥跟大嫂闹了误会,他大哥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从此了无踪迹。
谛听为难道:“就是这样才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囚牛的雕像都出来了,我们很难不把这件事跟他扯上关系。”
雪绯:“……所以你们把雕像放我这儿,就是怕毕岸知道他大哥做了坏事后伤心欲绝?”
谛听:“……也不是,现在事情还不明朗,我们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不是囚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