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毕岸他们面对这样的老大可能还会扛不住,但雪绯是谁呀?国师大人面对桑麓就没带怕的!
“我堵门那是为了不让里面的那三个犯人逃脱,毕竟那里面他们比我熟,难道你们也是从那道门出来的?”雪绯一脸的不赞同:“明明有前门,你们非要跟被我堵住的门死磕,这怪谁?”
桑麓:“前门出不去,只能跟那道门出去。”
雪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了,我没想到,但你要相信我的初衷是为你们好,毕竟那么多溪边呢,少了一只就得不偿失了不是?”
虽然是在道歉,但是她的神色无一不在告诉桑麓:我就是故意的,你们能耐我何?
桑麓简直都要被她的无耻给震惊了:“托你的福,溪边还真的少了一只。”
雪绯:“啊,那真是遗憾。”
桑麓:“是挺遗憾的,窝藏当事人,我们是有权对她作出惩罚的。”
“当事人?那不是狗吗?”国师大人一脸正经。
桑麓:“……”
得了,他跟她说不清楚,这人的歪理一套一套的。
“总之,我今天必须把那只溪边带走。”桑麓站起身,语带威胁:“你如果不想惹麻烦的话。”
雪绯也跟着站起来:“院子里自己去找呗,还想要我帮你找?还有,它是受害者又不是嫌犯,愿不愿意跟你走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桑麓沉默着走到院子里,这里到处都是溪边,白色的大狗在花园里或坐或卧,还有互相顺毛的。
桑麓过来时,大部分溪边都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撇开了,只有一小部分溪边对他保持了一定的好奇心。
跟着雪绯回来的那只溪边就在这群白狗堆里,除了会说话,它的外貌特征跟其它溪边并没有什么不同。
桑麓的眸光扫视了它们一圈,道:“血脉返祖的是哪位?”
溪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一只搭理他。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雪绯双臂环胸,走到木房子门边的草地上,蹲下来轻柔地摸了摸那只溪边的脑袋,然后对着桑麓嘲讽道:“你都认不出来它,还好意思把它带走。”
她旁边的溪边看了桑麓一眼,吐字清晰道:“你是异调局的?”
桑麓点点头。
溪边继续说道:“我知道的跟我的同伴知道的都一样,你可以问它们。”
桑麓:“它们不会说话,无法表露。”
溪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神兽不是都可以读取记忆吗?我的传承记忆里说得无比清晰。”
雪绯:“噗……”
她好心地帮桑麓解释:“现在不比以前了,读取记忆要消耗大量的灵力,现在这个时代灵气接近于无,不好操作。”
溪边了然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我要绯绯跟我一起去,没她在我不放心。”
桑麓看了雪绯一眼,对方无辜地耸肩。
“可以。”桑麓说道。
自从上次跟桑麓不欢而散后,这还是雪绯第一次踏进异调局的办公室。
桑麓走在前面,雪绯跟在后面,溪边紧紧地跟在她的身边,生怕她一不小心跑掉。
这是对外面环境极其不安的表现。
古雕小姐姐第一个迎出来,把雪绯抱了个满怀:“绯绯~”
第44章 几千年的交情
古雕到底是凶兽,有了传承记忆的溪边对着她如临大敌,整只狗都躁动不安。
雪绯拍了拍它的脑袋:“没事,她是好人。”
溪边半信半疑,但还是在雪绯的安慰下平静了下来。
古雕在雪绯的身上使劲嗅了嗅,疑惑道:“金钱的味道,这是……貔貅?”
雪绯点头:“嗯,他是我邻居。”
“什么?那只皮皮虾是你邻居?”当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闻言惊讶道。
雪绯:“不行吗?有了貔貅当邻居,我简直是要发大财的节奏!”
当康羡慕道:“我也好想跟他做邻居。”
谁不知道貔貅性格高傲,日常看不上他们这些贫穷的妖兽,大家都是山海界出来的,至于这么看不起兽吗?
因此,山海界的妖兽一直都想跟他做朋友,然而那厮只跟他们保持一戳就破的塑料老乡交情,想做好朋友?门都没有!
没想到现在他居然主动搬到雪绯的旁边做邻居,简直不要太双标。
雪绯得意道:“那是我人品好,再说,我跟他可是几千年的交情,那是你们能比的吗?”
当康羡慕到眼泪掉下来。
溪边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它一直都被关在那座山里面,完全没有出去过,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知道那些人每天都会从它们之中挑选底子好的同伴去跟普通的狗做交丨配,要是它们不愿意,那些人就会给它们注射一种催丨情丨药,逼迫它们进行交丨配。
它也被拉出去过好几次,因为身体被下了药,它和同伴都无力反抗,连死都没有力气,因此只能被它们当提线玩偶一样牵着鼻子走。
可能是因为它血脉返祖的原因,通过它生下来的后代不仅更加健康,而且更容易存活,连皮毛的质量都要更加好,因此它才逃过了被剥皮的命运。
因为他们要留着它获得更多的优质货物。
溪边把这些事情娓娓道来,它说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对自己的那些后代也漠不关心,反而让异调局的人感到心疼。
山海界的异兽,除去他们这些修成人形的妖兽可以不受血脉影响,其它的妖兽想要延续自己纯净的血脉就只能找同类。
妖兽们都是高傲的,它们对维系自己的血脉异常执着。
除非遇到真爱,自愿放弃心中的那份执着。
这种感情一般会受到大家的祝福。
但是被迫交丨配留下自己并不想要的血脉,这对妖兽来说,简直是把它们的尊严往尘埃里踩,它们不暴怒才怪。
溪边对于自己那些后代的漠不关心除了是对现实的憎恨外,还有知道它们下场的绝望。
那时的它无能为力,所以只能把它们拦在自己的心门之外,不去关心,就不会有它们死了之后的心痛。
这也算是一种处于没有希望之下的自我救赎。
古雕身为一名女性,最是多愁善感,听完溪边的讲述后靠在雪绯的肩膀上不停地抹泪。
“太可怜了嘤嘤嘤。”古雕小姐姐一把鼻涕一把泪,虽然她是凶兽,但凶兽也有一颗柔软的心。
雪绯脸色也不是很好,但她好歹挺着没有掉眼泪。
眼泪这种东西,在她雪家的人死绝时就已经流干了。
“除了他们三个,你还见过其他人吗?”一片沉默之中,桑麓问道。
溪边摇了摇头:“没有,平常只有他们三个,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我的同伴们运出去一部分。”
桑麓:“是怎么运出去的?”
“山洞里有一辆推车,用那个运的。”溪边答道。
“没见过其他人,那就是说你也不知道他们的老板到底是谁。”水麒麟道。
溪边摇了摇头。
医院里那三个伤患显然是被溪边欺负得狠了,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想要从他们嘴里掏出点什么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雪绯垂着头,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溪边的脑袋,既然这唯一一只返祖的溪边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出过山洞,而且它身上也没有不好的气息,那么那些车祸是怎么回事?
她不认为那些频繁的车祸跟这些溪边没有关系。
而且,那三个在南江大桥上出车祸死了的司机,全都是运送这些溪边的司机啊。
虽然一开始因为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掉到了河里没有找到,从而迟迟不能确认他们的身份,但是自从上一个司机自首,那三个人的身份也跟着浮出来了。
都是没有亲戚朋友的单身汉,底子也干净,车牌号还是套用的,难怪迟迟确定不了他们的身份。
溪边把自己知道的说完后又被桑麓带着去见了自己之前的同伴。
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溪边停下脚步,问道:“你不让绯绯跟着,是有什么事吧?”
桑麓赞赏地看了它一眼:“你很聪明。”
溪边没说话。
桑麓道:“你真的就打算跟着雪绯了?”
溪边点点头:“相比于你们,我更信任她。”
“为什么?”桑麓问道。
“不知道,但就是莫名的信任,这种信任感是与生俱来的。”溪边认真地说道:“相反,你身上总是带给我一种压迫感,让我很不舒服。”
桑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勉强,若是想你的同伴们了,随时欢迎你来。”
溪边点点头:“我能问一下你今后把它们安置在哪里吗?”
桑麓道:“当然是需要它们的地方,放心,我不会亏待它们的。”
溪边完全放下心来:“好,我相信你。”
雪绯带着溪边回去,古雕极其不舍:“绯绯,不多留会儿?”
雪绯笑着摇头:“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办。”
古雕撇撇嘴:“好吧。”
一人一狗走后,桑麓下到电梯负一楼,打开石门,里面长右和虎蛟正在兢兢业业地提着丽麂水浇灌一朵小花。
“再等几天,你们就会有新的同伴加入。”桑麓接过一只虎蛟的水桶,蹲下来认真地把水一滴不剩地浇灌到花里。
长右好奇地问道:“是吗?谁呀?”
桑麓把桶还给那只虎蛟,道:“一群命运凄惨的妖兽后代。”
长右似懂非懂:“妖兽后代?”
桑麓点点头:“是的,后代。”
第45章 司机师傅知道得太多了
从异调局出来,雪绯并没有直接回到家里,而是打车去了南江大桥。
绕城河的水在这里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浪花。
雪绯却怎么看怎么诡异,她的脑海里倏地浮现出之前来南江大桥时那位出租车师傅说的话。
“这南江大桥底下的河水啊,以前可没有这么平静……”
她的神情一凝,那时她还觉得司机师傅是在信口开河,目的就是为了吓吓她这种小姑娘,现在想来,不会是真的吧?
一切的谣言都不可能无迹可寻,若他说的是真的,那当年被投到河里的开了灵智的动物是……
雪绯靠在栏杆上,踮起脚尖看向下面的河水。
溪边安静地蹲在她的身边,像是一位沉默的骑士。
雪绯看了许久,把河水看出一朵花来都没找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揉了揉额头,打算暂时放弃。
“那位司机果然还是骗我的吧?”雪绯自言自语,想不通她怎么脑子一抽就跑到南江大桥来了。
她郁闷地转身打算到桥头去坐出租车,结果迎面而来一辆空的车子。
雪绯立即招手,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透过副驾驶的车窗朝里一看,雪绯顿时乐了:“哟,又是你啊,你不是不敢来南江大桥吗?”
没错,这位出租车师傅就是上次载她来南江大桥又把她载回去的那位。
司机师傅看到她也是一乐:“真巧啊,这不是刚好拉了一位客人从市中心到南江区去吗?最近生意不好做,那位客人给的钱又多,我就咬咬牙来了。”
雪绯打开后座的门坐上去,司机师傅立即问道:“回去?”
雪绯点点头:“嗯。”
司机师傅是个话唠,再加上跟雪绯也算是熟了,一路上呱呱呱说个不停,根据他的最新消息,现在关于南江大桥上的车祸已经传出了好几个版本,最令人信服的版本就是狗狗的怨灵报仇。
“要我说,那些人也忒不是人了,一整个村都是狗贩子,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哟,难怪最近老有人的狗失踪,肯定是被他们抓去杀了卖钱了。”司机师傅边开车边说道:“我听说呀,有高人给这次的车祸算了一卦,说是那些被杀的狗啊,因为死不瞑目导致怨气丛生,所以迟迟不下地狱就是为了报复那些害它们的人类!”
雪绯:“……”
溪边默默地蹲在一旁,不敢说话。
司机师傅说着说着就通过后视镜瞟了一眼溪边,对雪绯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狗不错,长得油光水滑的,可要看住了,我听说那些人最喜欢抓的就是这种白色的狗,它们的皮毛可以卖个好价钱。”
雪绯好奇地问道:“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司机师傅说道:“还能是听谁,就我们这个圈子,那都传遍了,我有个哥们,也是开出租车的,之前就拉过一位客人,那人身上穿了一件雪白的毛皮大衣,那颜色白的哟!”
“然后呢?”雪绯听得起劲。
“然后?然后那人跟我哥们吹嘘,那衣服老贵了,没有门路还买不到,他们家一人一件,就连他儿子都有,结果你猜怎么着?没过几天,他的儿子就隔三差五撞到人,虽然被撞的人受的伤都不是多严重,但这也很让人害怕不是?”
“这些事情……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当然是听我那哥们儿说的呗,主要吧,有一次我那哥们救了他小孩一命,那人就跟我哥们诉苦,我哥们就全部都知道了。”
雪绯:“……”
“哦对了,他们就住在你们小区隔壁的那个学区房,小孩就在帝都一中读书,他呀,每天都骑自行车上学,结果最近老是在那条三岔路口撞到人,有一次还差点跟一辆大货车撞上了,要不是我哥们刚好到那边去办事看见了拉了他一把,指不定那小孩现在人就没了。”
雪绯听着这话,怎么觉得这司机说的人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