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绯迟疑道：“这个，不用了吧。”
貔貅替她接过来：“给你就拿着，你不是很喜欢吃吗？”
雪绯：“……那，谢谢？”
男人立马摆手：“不谢不谢。”
能趁机跟雪绯攀上关系，那可是很多妖怪都梦寐以求的事情，特别是貔貅大佬那点心思，一点都不遮掩，让他们对雪绯更加殷勤。
本以为很快就会消化，没想到直到回到家了，雪绯的胃还是不舒服，肚子更是胀得难受。
雪谰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在医药箱里东翻西找，愣是没找到健胃消食片。
“姐，我出去给你买点药，你坐着别动啊。”
雪绯点点头。
雪谰把门一开，貔貅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提起的手放下，显然刚准备按门铃。
第96章 梦魇
“皮哥，怎么了？”雪谰疑惑道。
貔貅扬了扬手里的药：“健胃消食片，你拿回去给她吃两片。”
雪谰立即接过来，感激道：“谢谢皮哥，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下？”
貔貅：“不用了，太晚了，你让她吃了药好好休息。”
雪谰点点头：“知道了。”
雪谰去而复返，手上还提着药，雪绯疑惑道：“这么快？”
雪谰：“皮哥拿来的。”
“果然还是皮皮虾好啊，想得就是周到。”雪绯感叹道，顺便吃了一粒。
雪谰看着他姐那懵懂的样子，只默默地在心里为貔貅掬一把辛酸泪。
“姐，你早点睡，明天起来又是一条好汉！”雪谰见她吃了药，立马推着她上楼。
雪绯：“等一下，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了。”
“什么事情？”
“让我想想……啊！我的宠物还没喂晚饭呢！”雪绯连忙把手机拿出来，给游戏里的小宠物们喂晚饭。
雪谰瞟了一眼，诧异道：“姐你又养了什么？”
“腾蛇和饕餮，怎么了？”
“那不就是普通的蛇和羊吗？”雪谰觉得他姐已经走火入魔。
雪绯抱着手机：“弟呀，你要学会联想，虽然它是普通的蛇和羊，但它也可以是腾蛇和饕餮。”
雪谰：“……”
你高兴就好。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雪绯抱着小狌狌在被窝里睡得正香。
忽然，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小狌狌被惊醒，看到雪绯双目紧闭，眉头深深地皱着，嘴里不知道在喃喃说着什么。
此刻的雪绯进入到了一个非常玄妙的境界。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梦里的场景是大渊国被灭国的那一年，她在城楼上被桑麓一箭射死。
本来到了这里就已经结束了，但和现实不同的是，梦里的她莫名其妙地还有一点意识，这股意识清晰地感觉到，在她摔下城楼之后，有什么人在远方嘶吼，随后，她投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人紧紧地抱着她，有温热的水滴滴在她的脸上。
“好好睡一觉，我等你醒过来，灭国之仇，我帮你报。”那人轻轻在她耳边低语，带着破釜沉舟的信念。
这声音是如此熟悉，雪绯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眼皮却像是灌了铅，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她暗暗着急，猛地感觉到心口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过，随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绯绯，绯绯！”耳边传来小狌狌的呼喊，雪绯猛地睁开眼睛，眼角还残留着一点泪滴。
小狌狌坐在被子上，担忧道：“绯绯，你刚刚梦魇了？”
雪绯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啊？”
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但梦里面有什么，她完全记不起来。
“可能是晚上吃太多了，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外面天色还很黑，雪绯打开床头的灯看了看时间：“才凌晨四点啊，继续睡。”
她一下子倒下去继续睡觉。
小狌狌坐在一旁观察了她半晌，见她表情平稳，没有再梦魇，小小地松了口气。
第二天，雪绯醒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不大，却很好地给了人们不想出门的理由。
走下楼，雪谰已经准备出门了，桌子上是冒着热气的早饭。
雪绯看见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话说，柔桑国是什么时候灭亡的？”
雪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哦，你说柔桑国啊，根据历史记载，是在大渊国灭国后一年灭亡的。”
雪绯震惊了：“为什么？柔桑国的实力不是很强大吗？”
灭了大渊国后应该没有哪个国家是它的对手。
雪谰：“不是人祸，是天灾，灭了大渊国后，柔桑国就开始频繁地地震还有旱涝，总之什么天灾都有，最后就被耗得灭国了，大家都说这是大渊国国师的诅咒，虽然我不怎么信就是了。”
雪绯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上学时间来不及了，雪谰立马冲出门：“姐我走了啊！”
雪绯心不在焉地应道：“嗯，去吧。”
雪谰走后，雪绯坐在沙发上呈老僧入定的状态。
小狌狌跑过来，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绯绯，你怎么了？”
雪绯猛地回过神来：“没什么。”
她是突然想到了小时候教导她的国师对她说的话。
那年她十岁，正在御花园和雪谰一起捉迷藏，不小心把自己的手划伤了，这件事被当时的国师知道后，对方立即来她的寝宫看她，并且蹲在她的面前轻言细语道：“绯绯，你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让自己受伤，你是我们大渊国最珍贵的宝贝，也是整个天下的宝贝，弄伤了自己，伤的是大渊国和整个天下，知道了吗？”
当时雪绯还小，不是很懂这句话里的意思，只是懵懂地点头，表示她记住了，后来年岁渐长，繁重的课业使她渐渐忘记了这件事。
现在猛地想起来，雪绯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她伸出自己的手反复观看，昔年被划伤的地方早就已经恢复如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是当时那番话，却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柔桑国，天灾……”雪绯低低念出声。
小狌狌目露担忧，绯绯现在这个状态，跟昨晚的梦魇很像啊。
好在她只是维持了这个状态一小会儿，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又恢复了明媚：“小狌狌，走，我们去吃早饭。”
小狌狌心里的石头落下，绯绯缓过来了就好。
雪谰在学校上课的时候越想越不对劲，他姐怎么突然问起了柔桑国的问题？她平时不是一提起柔桑国就来气吗？
不对劲，很不对劲。
只不过是过了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直到一整天的课都上完，他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雪谰，你看到那个新闻了吗？”陈洋洋突然在他耳边问道。
雪谰迷茫道：“什么新闻？”
陈洋洋：“就是怪物，有一个小男孩说他在晚上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家门外出现了一只独眼怪物，那只怪物的眼睛还是血红色的，特别渗人！”
雪谰：“每年这种新闻都要出好几个，事实证明没有一次是真的。”
第97章 报应
但陈洋洋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特别是在认识了一堆非人类之后。
雪谰现在重点在思考雪绯为什么要问柔桑国的问题，连陈洋洋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一路琢磨着回到小区，刚好在小区门口碰到了同样回来的貔貅。
“怎么了？”貔貅看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关心了一句。
雪谰一下子回神，见面前的人是貔貅，他立即把问题抛了出来：“皮哥，你说这柔桑国到底是为什么灭国的？书上说是天灾，这是真的吗？”
貔貅眼睛里划过一道流光：“不，不是天灾。”
雪谰大吃一惊：“那是什么？”
“是报应。”
“报应……”雪谰神神叨叨地走进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神略显迷茫。
小狌狌非常担心，这一个两个的，早上是绯绯，现在又是雪谰，到底是怎么了？
雪绯抱着一堆零食下来，就看到雪谰坐在沙发上一脸迷茫的样子。
“怎么了？”雪绯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雪谰一下子清醒：“没、没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关于这件事要保密，不能让他姐知道。
“这样啊，吃零食吗？”雪绯没过多追究，而是开了一袋薯片递到他面前。
雪谰摇头：“不吃了，我去做饭。”
“那个……”雪绯叫住他：“皮皮虾让我们今天去他那里吃。”
雪谰意外道：“为什么？”
刚才遇到貔貅他也没说啊。
雪绯：“他买了很多皮皮虾。”
雪谰：“……狠人啊。”
居然真的买皮皮虾回来做吃的了。
貔貅这也太将就他姐了吧。
来到貔貅家里，小凤凰一直粘着阿鸾东奔西跑，阿鸾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小狌狌很快就加入了两人的玩耍中。
“姐。”穷奇从沙发上站起来，冲她叫了一声。
雪绯惊讶道：“你也在？”
穷奇点点头：“皮哥让我来的，他说他做了皮皮虾。”
雪绯：“……”
正说着话，貔貅从厨房里出来，穿着居家服围着围裙的貔貅大佬像是从云端落下了凡尘，浑身上下散发着居家的气息。
他看了雪绯一眼，身上最后一点高不可攀的寒意尽数散去：“去洗手准备吃饭。”
雪绯“哦”了一声，熟门熟路地跑到卫生间去洗手去了。
雪谰坐在穷奇旁边，小声道：“皮哥这是什么意思？”
穷奇：“还能有什么意思，他喜欢我姐，而我们，”他伸手指了指对方和自己：“都是他未来的小舅子，懂？”
雪谰：“懂了。”
不就是想讨好未来小舅子嘛，看来无论是不是大佬，在感情这一块儿，都不能免俗。
然而可悲的是，他姐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貔貅的心意。
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穷奇把电视打开，画面刚好转到了科技频道，里面正在播放一个小男孩声称看到妖怪的事，专家们正在用各种理论和事实论证这一事件的真实性，最后得出结论，是小男孩看错了。
雪谰无语道：“这种事情都还有人信？还在科技频道播了出来，真是。”
穷奇：“你不知道吗？这件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还有很多网络主播跑到小男孩住的村子，就为了拍到那个所谓的妖怪，要是再不辟谣，恐怕事情就越发不受控制。”
雪谰：“……最近没怎么上网，不太清楚，原来都已经闹得这么大了啊？”
穷奇摸着下巴：“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血红色的眼睛，怎么会这么巧合？”
他的思绪不由得跑到了之前的画上面，那上面也是有一双血色眼睛。
“在你想出来之前，异调局应该已经行动了，所以，我们还是安心地当小老百姓吧。”雪绯洗完手出来说道。
穷奇点头：“也是。”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山海界的妖兽帮忙，再怎么着也不用他操心。
貔貅的麻辣皮皮虾特别好吃，雪绯觉得，味道比那只皮皮虾开的餐馆还要好。
毫无意外地，她再一次吃撑了。
这次貔貅早有准备，急忙拿了一粒健胃消食片给她：“吃了。”
雪绯就着他的手把药含进嘴里，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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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周围传来起伏的蛙鸣。
毕岸蹲在高大的草垛后面，警惕打量四周。
“你说这真的不是谣传吗？”又打死了一只蚊子，毕岸轻声问道。
水麒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觉得那一模一样的血红色眼睛是巧合？”
毕岸：“说是巧合太过牵强，但是它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了，反而让我觉得其中有诈。”
水麒麟：“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们追查血红色眼睛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实质性突破，就算前面是陷阱，也得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可是我们都在这里埋伏好几天了，连它的影子都没看到，你说它不会已经离开这里了吧？”毕岸嘟囔道。
水麒麟：“归玄的推演应该不会出错。”
而且，这个村庄现在还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笼罩，一般的人看不见，但是他们能很清楚地看到这个情形，这是被不好的东西盯上的征兆。
毕岸几天几夜没合眼，现在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虽说神兽精力旺盛，几天几夜不合眼非常正常，但是早就已经融入人类社会的毕岸已经习惯了人类的作息，现在猛地来这么一下，还是有些支持不住。
水麒麟见他黑眼圈甚是浓重，道：“你先眯一会儿，有情况我叫你。”
毕岸打了一个呵欠：“好兄弟，谢了。”
他毫不客气地闭上了眼睛，沉入睡梦之中。
这个村子不仅有他们两人守着，还有异调局的其他人和几个来帮忙的山海界妖兽。
他们分散在村子各处，力求整个村子的情况全部都纳入他们的视线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