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祝燕师兄旗开得胜,拜入焚天峰。”
“多谢。”
燕和光直觉这话语气似乎不太对劲,但他向来不善此道,再兼之讷言,最后还是为着对方表现出的善意道谢。
望着燕和光离去的背影,徐斌酸溜溜地说道:“人与人之间的天赋那就是天差地别,十八岁便筑基大圆满,年纪比我们小,修为却足足高出一个大境界,还即将拜入焚天峰,当真是叫人羡慕啊。”
“嗨,说这话做什么,咱们能修行就已比寻常人运气好上千万倍了。”
张虎便是普通人家出身,祖上从未出现过修真者,他却意外地拥有着不错的天赋。
他憨厚地笑笑,大手重重拍了拍两个同伴的肩头说道:“王卓老弟刚刚的话说得对啊,修行一道勤为上,我等还是进去练剑吧。”
徐斌眼神状似无意地从王卓面上飞速扫过,就见他眸光阴晴不定,嘴唇抿得死紧,咬牙切齿到整个面部肌肉都在用力。
这小子明明就在意得要命,偏偏这般装相,徐斌转身步入演武场,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我滴无量天尊啊,燕师兄看着身板挺小,耍剑这也太猛了吧。”
张虎咋咋呼呼的大嗓门将王卓从纷乱的思绪中惊醒,他飞身掠入演武场,看清场中情景后瞳孔骤缩,愣在当场。
整个演武场是一个大型法器,处处镌刻着阵法,寻常低阶弟子的攻击在演武场内根本留不下多少痕迹,很快就会消失不见。
但此时三人眼前,偌大的演武场内,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剑痕上残留着火焰灼烧过的痕迹,处处是重剑狠狠砸下所造成的深坑,密密麻麻蛛网状的裂纹向四面八方辐射,整个演武场没一块完好的下脚地。
“燕师兄性情内敛,竟能将刚烈霸道的烈阳剑法使得炉火纯青,招式大开大合却游刃有余,委实不凡。”
徐斌眼尖思路也活泛,本是随口之言,但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
这在场三人,除了他其余二人都身具火灵根,烈阳剑法也是必练的,听了这话张虎那傻大个还好,只会当是夸赞,但王卓可不是什么心胸旷达之辈。
好在阵法此时缓缓运转,演武场内的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鬼使神差地,王卓练起了他平素不喜的烈阳剑法,但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都没法使剑痕在地面上留存的时间超过三息。
泄愤似的狠劈几剑后,王卓收起重剑,悄然离开演武场寻了块山石盘膝坐下,正巧面对的是焚天峰的方向。
在焚天剑门,焚天峰独立于各大主峰之外,不管任何庶务,也不执掌宗门权柄,但在门内有着至高的话语权,是所有弟子心中最想拜入的一峰。
一切只因为,焚天峰有着宗门最顶级的功法剑法,是初代掌门——焚天剑仙的传承所在。
回想起那会在石阶处燕和光那双漆黑的双眸,平静淡然,不泛一丝波澜,将拜入焚天峰这事看得极为寻常,王卓便觉心中怒火升腾,眼神越发阴鹜。
演武场内,徐斌身法诡谲,极为专注地练习身法剑招。
他看得出王卓的偏执,他也同样羡慕燕和光的天资,但自古以来天玄界修真者不计其数,天资出众者也不知凡几。修行一道,天赋并不是最紧要的,执着于此只会迷失本心。
道阻且长,唯有道心坚定者可成仙。
“……这第三关,考验的便是你的道心。”
炎阳真人身宽体胖,面相极为和善,他捋了捋胡子,正色问道:“只是你当真准备好要进行试炼了?”
“是的真人,弟子已准备好。”
燕和光恭谨垂首立在殿内,嗓音低沉,但异常坚定。
“好好好,有自信就是好事,老夫也期待日后你能唤我一声师叔啊。现下师兄虽闭关不得出,但试炼之地早就为你准备好了。”
一块玉牌凭空出现在燕和光身前,也不知是如何炼制的,整块玉牌流光溢彩,燕和光握在手里时甚至还有丝丝灼烧感。
炎阳真人一挥袖袍,须臾间,燕和光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送入试炼之地。
触目所及是无穷无尽遮天蔽日的巨树,仅有丝丝缕缕的阳光从树叶缝隙间倾洒而下,空气中浮尘清晰可见。
四周寂静无声,些微虫鸣鸟叫都听不到,沉寂得像是一潭死水。
如此反常,燕和光提高了警惕,此处必定是某个实力强横的妖兽的地盘。
他神识悄然外放,左手抚上腰间储物袋,飞速往身上拍了张敛息符,右手则紧握住重剑剑柄,身体略微伏低,全身肌肉紧绷,像一只豹子一般蓄势待发。
此时焚天峰主殿内凭空悬浮着一面水镜,清晰地映照着燕和光的一举一动。
“少年人却能做到这般小心谨慎,确实合师兄你的性子。”炎阳真人看向板正端坐于身旁的炎苍真君,“若今日这小子福大,得了慕晴师妹手下留情,不若就将人留在我们焚天峰?”
“不会。”
炎苍真君看上去与炎阳真人完全相反,身形瘦高,面色阴沉,似乎极不好相处。此时他坐得端直,低眉敛眸,并不将视线分给镜面中的燕和光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