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沐默默吐槽道,这气氛我看了都想谈恋爱,但燕和光与他们同坐一处却安若泰山,仿若未闻,甚至还在不断催动运转心法修炼。
他可能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吧。
“呀,我都忘了燕师弟也同我们一道了。”风露轻掐揽在她腰间的胳膊,“快放开!”
秀美的脸庞上故作惊讶,唇瓣微启,眼眸微微睁大,视线也因为害羞有些飘忽不定。
对于她这一番表现,封沐如此点评道:“微表情拿捏的恰到好处,修真界欠她一个奥斯卡小金人。”
燕和光不知奥斯卡小金人是何物,但是他第一次感知到前辈对风露师姐不做遮掩的针对,所以他有些好奇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条路并不是为了我等修士修建,”风霆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村落,“这只是一条用来连通城镇村落的路。”
“这里,东洲,天玄界最小的一个州,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修真界几乎每一个宗门建立时都会尽量去寻找灵气最浓郁的地方,故而如今的大宗门都至少拥有一条灵脉,神药门的界域内也不例外。”
“但东洲灵气极为稀薄,近乎没有,修士难以忍受。不过此处明令禁止外界修士进入,更多是因为天玄界九成凡人聚集在面积只占十分之一大陆的东洲。”
他说的这些燕和光曾在焚天剑门内一本秘密典籍上见过记载,但是描述语焉不详,并没有对此现象作任何解释。
风露伸出手拨动马车内壁上一个机关,车内的阵法被关闭,车窗也缓缓自动开启。只这一瞬间,燕和光就体会到了风霆所说的灵气近乎没有并非夸大事实。
燕和光额头不受控制地流下冷汗,双颊募地失去血色,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惊天一剑。
此时的感受,与——
“与身处封灵阵时感受相差无几。”
风露慢悠悠补充道,她偏过头看向远处,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发现燕和光情绪不对时,机关立刻被风霆关闭,浓郁的灵气再一次充盈在车内。
封沐双眼都要冒出火了,封灵阵下被他人随手一剑封了丹田,这件事对燕和光的影响近乎是致命的。原著中他因成了废人而受到欺侮,现在他似乎是被玄天宗所“补偿”,燕和光的情绪也一直比较稳定,但不代表伤害不存在。
她直觉,风露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打开机关,故意说出那句饱含恶意的话。
“燕师弟?喝点。”
风霆自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小酒坛,不由分说塞进燕和光手中。
“道谢就行了,别喝。”
封沐登时紧张起来,有风露这个将下药这种事做得那般得心应手的危险人物在,风霆给予的酒坛根本不值得信任。
而这会燕和光显得呆呆的,他很顺从地打开酒坛,抿了一口。
完了,这么听话,不会是昨晚那奇怪的咒术效果还没过吧!
封沐焦急地在燕和光丹田内飘来飘去,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燕和光打开酒坛,喝了一口,然后……好了?
这酒效果立竿见影得好,一口下去,燕和光眼神立即恢复清明振奋。
“多谢师兄。”燕和光不仅向风霆道谢,还不忘向封沐传递神念,“多谢前辈的提醒,我知晓您的好意。”
“露露她并不是那个意思……”风霆正想替风露向燕和光致歉,但一句话未说完便顿住,“有人来了,还请燕师弟稍作忍耐。”
机关被拨动,阵法再度被撤去,这次燕和光的反应要好很多,神色没有明显失态,只是手指还紧紧捏着风霆方才赠予的酒坛,彰显他并不平静的心。
“神仙大人!”
有人自不远处向这条路跌跌撞撞地奔来,刚到路边倒头便拜,来人是个中年男子,一身葛布麻衣,封沐推断这就是附近村落的一个普通凡人,但这是要做什么?
风霆令马车停下,冷冷开口问道:“何事?”
那人神情激动,竟是嚎啕大哭起来,在他颠三倒四的叙述中,封沐总算明白过来,前段时间他去临镇做帮工时,他怀有身孕的妻子于河中溺亡。但是他每天夜里都梦到妻子向他哭诉自己是被人所害,他日日在这条路边等待,希望神仙能助他查明真相。
“这种查案的事不该找衙门吗?”
封沐听着听着疑惑发问,谁成想燕和光比她还疑惑,竟反问道:“何为衙门?”
“不叫衙门,那找官府?”
“何为官府?”
“一个地方管辖民众的机构?”眼看着燕和光的表情似乎越发迷茫,封沐只好举例,“就像是宗门内的执法堂。”
“东洲之外,各城皆由宗门或世家管理,凡人则依附于修士生活。”燕和光只能尽力回答她的问题,“东洲之内,外人根本无从了解。”
“东洲以外玄天宗之名如雷贯耳,但外面却对东洲与玄天宗知之甚少,因为外界修士进不得东洲。若非我曾在一本很重要的典籍内得知东洲生活着大量凡人,或许也会同绝大部分修士所误解的一样,是以为玄天宗行事霸道,圈占了整个东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