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了屋,才发现屋里的灯亮着。江烈在。
多拉尔朝着里间问:“今天没有去工作吗?”
往常,江烈周末都会去机甲售卖店兼职,得晚上十点多才会回家。今天,难得的,他竟然在家里休息。
“今天关林寻来找我,我就没有去工作。”里间传来男生清澈的嗓子,随即,人就从里间走了出来。
江烈站在灯光下,光从他的头顶泻落。
“是吗?她来找你干嘛?几天不见,想你?”多拉尔调侃他,“你们这些小年轻啊,一谈恋爱就上瘾,一刻都不想分开。”
江烈摇头,倚靠着旧衣柜,“她来找我,是有正事。”
多拉尔倒了一杯水,抬眸问他:“还能有什么正事?”
江烈问:“你知道人和虫族结合后,一定会生下有触手的孩子吗?”
多拉尔摇头:“不一定。得看哪一方的基因更强势。就比如,虫星不同种族的人结合,爸爸有黑色的触手,妈妈是红色的触手,如果妈妈的基因更强势,那么就会生下红色触手的孩子。当然,王族的基因一直都是最强势的,不管和什么人在一起,生下的孩子,触手都是透明的。”
多拉尔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江烈,脸上带着长辈对晚辈宠溺的笑容,“你放心,你以后和关林寻的孩子,肯定会有触手,还是透明的。不过,那丫头才和你在一起,竟然就开心担心和你生的孩子长不长触手了?”
江烈说:“那倒不是,她就是随便问问。但是,还有一件事情。她提到了编号。她问我,会不会有虫族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多拉尔面上一愣,“当真?”
江烈点头,眼神里闪烁着期盼。
多拉尔说:“看来,当年暗火把那些有编号的虫族都放出来后,有一部分虫族逃到了阿布利斯。既然关林寻会这么问,就代表她或者是她身边的人有知道带有编号的虫族。你今天,其实可以问问她,那个被用编号称呼的虫族,和她有没有关系。”
江烈说:“我不想她牵扯进这件事情,就没问她。”
何况,那虫族和她的关系应该不大,她向来有很多思绪,估计只是一时知道了什么,就随口问问。
多拉尔说:“算了,没问就没问,这也没多大事儿,反正,那些被用编号称呼的虫族都活不长,最多只能活六十年。现在想想,暗火已经五十五岁了,也快要死了。”
江烈说:“虽然他快要死了,可是,他一点都不安分。”
不管怎样,他得抓到暗火,即便暗火活不了几年了,他也必须亲手抓到暗火。
江烈又问了多拉尔最近查找暗火有没有进展,多拉尔摇头。屋里安静下来,两个人各自有心事。
夜里,江烈在休息,可外面,总有什么动静。他躺在床上没有动,但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进了屋。
他开灯起床,走到外间,地上,一只细长的黑色触手在干净的地上攀爬,犹如一条黑蛇。
它行动非常缓慢,哪怕江烈已经发现了它,甚至离它不过三米的距离,它也毫不惊慌,就那么缓慢的堂而皇之的在江烈的眼皮子底下晃悠,仿佛是故意要让人看见一般。
江烈看着它,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外面有虫族,估计是星际海盗基地的虫族。
这条黑色的触手,等于是那个虫族的眼睛。它是故意进了江烈的房间,在江烈面前活动,看看江烈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他刚刚看到了虫族,第一时间惊慌失措大喊大叫,想必,外面的虫族就会明白,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一个见了虫族会害怕的人类。可偏偏,他刚刚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十分淡定,还摆出一副欣赏的样子。
江烈自嘲的笑笑,他这样的举动,已经告诉了外面的虫族,他并不是人类了。
自从上次杀了秃头那伙人之后,江烈就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位置,暗火一定会派人来树荫区,找出他究竟藏身于何处。他只是没想到,暗火竟然想到了这么一招。
他不害怕眼前的触手,只有虫族,才不害怕触手。
江烈勾唇笑了笑,自嘲自己刚刚实在是太淡定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他被暗火的人找到了也好,他倒要看看,暗火的人找到他后,接下来,他们打算做什么。是伺机杀了他,还是另有所图。江烈倒很好奇。
他快步走到那条触手前,抽出小刀,刀起刀落,触手被砍断了,被砍断的一小截触手留在了房间里,黑色的血液从那截断了的触手里流出来,并向地面四周蔓延,屋里顿时涌现出浓烈的血腥气;剩下的触手带着伤溜出了房间,拖着长长的黑色血痕。
江烈走到门边,打开门往外看。到处漆黑一片,不见任何人的踪迹。就连野猫野狗,也不曾瞧见。
江烈冷笑了声,又进了屋。暗火的人已经找到了他这个虫族,就一定会主动出击,他等着他们来。
他进了屋。
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天,白色将整个世界都渲染了,十分单调。
冷,苍白,又还是周一。
关林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从机甲轨车下来后,就一直冒着风雪往音乐教室去。今天周一,第一堂课是柳含的音乐课。
关林寻走在铺面白雪的校道上,周围都是顶着风雪去上课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