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眸色突然一顿，只刹那间，原本澄澈空明的眸子瞬间沉了下来,里面,凛冽一片。
身侧,随意搭着的右手骤然握紧。
口袋里的唐刀也紧跟着嗡鸣了一声。
江迟衍一直注意着她这边的情况,自然没有错过她这瞬间的情绪波动。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连绵的水雾间，一道素白的身影一闪而逝，只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雨雾很大，隔着车窗望去，天地间一片朦胧，什么都看不大清。
江迟衍眯了眯眼，及时按住了想要打开车门出去的姜殊余，声音听着没什么起伏：“做什么？”
前面的陆抱阳也被姜殊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们这时候正在大路上，车速不低，要真让姜小余打开车门跳下去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姜殊余抬头，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眸底，似是燃着炽热的烈焰。
她一字一顿地开口，脸上掠过一道凶厉和杀气：“王瑧。”
前排，陆抱阳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姜小余你还认识王二？”
他开口的太快，江迟衍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而姜殊余在听到他这么说时，怔了怔，下意识看向边上的江迟衍：“你早就知道？”
***
接下来一路，车里一片沉默。
一直到回到京华公馆，姜殊余都没有开口和江迟衍说一句话。
陆抱阳从这诡异的沉默中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一时间只老老实实地开车，再也不敢开口了。
等回到公馆，陆抱阳刚把车停好，姜殊余就一声不吭地打开后座的车门准备下车。
不过她刚起身手就被江迟衍拉住了。
陆抱阳这次很有眼力劲儿，江迟衍只漫不经心地往他这边瞥了一眼，他就迅速离开了。
狭窄的车座，江迟衍微微俯身，从身后揽住了姜殊余。
好看的眉眼此时微微垂着，低敛的眸色一片清和。
他老实认错：“对不起。”
见她不回，江迟衍收紧了手，下巴磕在她肩膀上，压低声音：“生我气可以，不准赌气离开。”
这种姿势下他离得实在太近了，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颈间的皮肤上，细细密密的，激起一阵阵细小到近乎颤栗的微麻电流。
姜殊余睫毛颤了一下，微微偏了偏头，樱色的唇瓣紧紧地抿着：“松手。”
江迟衍却是又凑近了几分，清致的眉眼微敛，语气又轻又慢，恍然不见平日里的清雅文然，低低的声音似是诱哄又似是蛊惑：“那你答应我吗？”
狭小的车厢里，一片安静，只能听到两人近在咫尺的心跳声。
姜殊余攥紧了手。
许久之后，她闭了闭眼，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妥协：“松手。”
“我不走就是了。”
***
门在面前关上。
江迟衍站在门口，清隽的眉眼一片冷然。
陆抱阳站在不远处，一时间竟不敢过来。
他神经再粗，经过刚才那一番令人窒息的沉默，也明白他给珩爷惹了不小的麻烦。
好在珩爷现在根本没有心情找他麻烦。
也不知道珩爷和姜小余之间是怎么了，一连好几天姜小余都没有出过门，就是吃饭也是在自己房间吃的，根本就不出房间。
这几天公馆里的气氛也近乎凝滞，几乎没有人敢大声说话，恨不得飘着走路，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第五天的时候，姜殊余房间的门终于开了。
少女背着包出来，在看到门外的青年时，面无表情地开口：“要开学了，我要回s市。”
江迟衍：“我陪你一起回去。”
姜殊余神色淡淡，没说好也没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