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春丽见班上的学生全都伸着脖子看向门口,没一个人听她讲课,“啪”地一下把手上的卷子往讲台上一摔。
她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九班的学生。
八班九班挨着,九班又是出了名的爱闹腾,蒋春丽总觉得九班都把自己班的学生带坏了。
再加上之前小考的时候她的课代表李小巧没考好,喊到办公室一问才知道是因为冯栀搬进了她们寝室,影响了学习。
蒋春丽对这个叫冯栀的女生印象很不好,因为她每次考试都是班上垫底,七科加起来也不过才几十分,英语成绩经常是个位数。
剩一个月就要中考了不想着怎么提高自己的成绩反而折腾着要住校影响同寝室人的学习,现在九班又因为她的出现议论纷纷,课都不听了,蒋春丽的怒气跟个炮竹似的一下子就点着了:“上课铃声早都响几百遍了没听到?剩一个月就要中考了自己不想学就不要影响其他想学的同学,校服都不穿,跟个混子似的,你给我在外面站着听课!”
姜殊余动作一顿。
因为不知道特殊行动部门的考核要考多久,所以姜殊余跟高老师请的是一天的长假,现在考核结束,姜殊余算着时间还能赶上最后一节课就没回寝室换校服。
不过她确实是迟到了。
姜殊余没有辩解什么,正打算站到走廊外面,这时,赵欣然举起手:“老师。”
“冯栀同学跟班主任请过假的。”
早上姜殊余找高老师请假的时候赵欣然也在办公室,知道她请了一天的假。
蒋春丽拧了拧眉,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让姜殊余进来了。
赵欣然在本子上写了一行字,推到姜殊余那边。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欣然还以为她要下午的时候才能回学校。
姜殊余正要在本子上写字,讲台上的蒋春丽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冯栀,你起来把第一篇阅读翻译一下。”
刚才她和赵欣然在下面的小动作被蒋春丽看得清清楚楚,这让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她的蒋春丽心里更生了几分厌烦,于是明知道以冯栀平时的成绩根本就不可能翻译出来这篇文章,蒋春丽还是把她喊了起来。
姜殊余看着满卷子的奇怪符号,淡淡道:“我不会。”
蒋春丽嗤笑,毫不客气地开口:“还有一个月就要中考了,希望有的同学能明白时间的紧迫性,不要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到时候影响了学习你哭都没地方哭!”
赵欣然知道是自己牵累了姜殊余,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眼圈慢慢红了。
姜殊余原本半低着眉,神情淡淡,见状,慢慢抬起了头,定定地看了讲台上的蒋春丽一眼。
蓦得,她轻轻笑了一声。
她的笑声很轻,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但微微上挑着的眉眼却裹挟着一抹浅薄的桀骜,细看之下,又沉又冷。
“所以,邬同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老师你逼死的吗?”
“因为你觉得她学习不好,拖了班级的后腿,就找到她的家长,不仅逼的她退学,还把学校里说她被人包/养的谣言告诉了她的家长,最后逼死了她,是吗老师?”
姜殊余的话一出,整个九班先是一静,下一秒,骤然炸开。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讲台上的蒋春丽身上,一时间议论声不绝于耳。
“冯栀说的是谁?是我想的那个谁吗?”
“不然呢,我们这一届还有第二个邬同学吗?不就是之前八班的那个女生吗?当时她跳楼那件事闹的那么大,咱学校的校长都换了一个,要不是蒋巫婆说什么都不承认这件事和她有关,连那个女生的家长都替她说话,八班班主任早就换人了。”
“卧槽,这事原来还有隐情?那冯栀是怎么知道的?”
“你问我我问谁?”
讲台上,蒋春丽听着底下学生的议论,形形色色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有种无处遁形之感,脸上一会儿青一会白的。
她“嘭”地一下把手中的书砸到了讲台上:“够了!”
她恶狠狠地瞪着姜殊余,目光中透着几分阴毒:“邬同学的事情警察已经结案了,是她患有抑郁症,自己一时想不开才会做出傻事,之前造谣她的学生校方已经做了退学处理,倒是你,冯栀,”
邬燕春已经死了,蒋春丽笃定不会有人知道更多的事情,于是讥笑着开口:“恶意造谣老师,故意引起班上同学的恐慌……”
“谁说我造谣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殊余打断了。
姜殊余拉开凳子坐下,支着下巴看她,脸上的笑看着漫不经心的,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听着有些发毛。
“刚才的话都是邬同学亲口跟我说的,怎么能叫造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