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鼓棒重重地在鼓面上砸了一下,情绪也跟着音乐推到了高/潮。
都是玩了近十年的摇滚,乐队其他人自然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一时间,原本早已冷下来的热血全都沸腾了。
手中拨片拨出了前所未有的力度,冷淙的贝斯声闯入鼓声里。
领队敲了很多年的鼓,热血早就在一声声的鼓声中敲没了。
也许是今天的表演实在是太顺利了,又也许是之前总是在高/潮来临时出现的失误太憋屈了。
领队今天突然振作了起来,仿佛又找到了几分年轻时玩摇滚的热情与劲头,手中鼓棒敲的热血沸腾。
酒吧里的气氛全都被他们点燃了。
这首原创曲即将演奏至尽头时,领队双手抛出鼓棒,鼓棒在空中转了四五圈,被他稳稳接住。
一阵雨点般急骤的鼓声之后,吉他拨出长长的尾音,主唱轻声低/吟,仿佛缓缓叙述。
最终一切声音沉寂,一曲结束。
金蓉和另一个吉他手举起手上的吉他,和贝斯手一起,把乐器重重地砸在了舞台上。
领队重/重/喘/着/气,眼睛微红,眼底隐约可见几分泪意。
鼓棒在他手上转出了眼花缭乱的弧线,下一秒,被他扔了出去。
这边,赵欣然也被场上燃炸的气氛带动了,眼睛激动到泛出了泪花。
“冯栀,金蓉真的没夸张,她们乐队好厉害,我感觉我的脑袋里全都是他们刚才演奏的那首歌,她领队那个鼓棒一直在我眼前晃,晃的我心跳都不稳了。”
与此同时,一只鼓棒隔空飞过来,在快砸到她脑袋时,被一只白皙素净的手抓住了。
“嗯。”
姜殊余勾了勾唇,随手将那只鼓棒扔给惊魂未定的赵欣然。
难得的,她调侃了一句:“喏,那只一直在你眼前晃的鼓棒。”
***
表演结束后,金蓉的情绪还没消下来。
她和领队说了一声,就带着姜殊余她们离开了酒吧。
临走前,赵欣然红着脸把那个鼓棒还给了领队。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
金蓉和赵欣然住的是一个小区,约好到家后互相发条短信报平安后,金蓉和赵欣然就先打车离开了。
姜殊余沿着马路继续往前走。
夜风习习,口袋里的手办小人探出了头。
姜殊余低头,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江迟衍:“去哪儿?”
姜殊余想了下,有些迟疑地开口:“酒店?”
对方慢吞吞地看了她一眼,声音懒懒散散的:“你有身份证吗?”
姜殊余:“……没有。”
原身的身份证还没办。
看来只能回寝室了。
她们寝室那扇窗户挨着宿舍楼后面的小胡同,里面的路很窄,也没有路灯,平时没什么人从那边过。
放学走的时候,那扇窗户没锁,傍晚宿管老师离开后,姜殊余就顺着那个窗户翻了进去。
正准备去路对面儿打车的时候,身后传来“嗯嗯/啊啊”的哼唧声,还挺急。
姜殊余回头看了一眼,在看清是什么后,“啊”了一声。
把那只鬼忘了。
身后,嘻哈鬼身形僵硬,维持着刚才伸指甲勾吉他弦的动作,全身上下只有一双青黑色的眼珠子能动。
刚才它并着腿在姜殊余后面艰难地蹦了一路。
因为摸不清她的想法,嘻哈鬼一声都不敢吭,生怕自己因为先哼了“嗯”没有先哼“啊”被她灭了。
现在见她马上就要打车走了,嘻哈鬼急了,终于忍不住哼唧了几声。
姜殊余随意地抬了抬手,下一秒,嘻哈鬼身子一晃,终于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