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才,眼看花炮就要全数燃尽之时,却有一支花炮未等到升空,便直接在地面上炸开了。
所幸当时众人都站在高处的观景台观看,因此未受到波及,但不知为何,宁王世子朱永召不知何时溜去了地面,伴随着那声巨响,直接被炸得血肉模糊。
发生这种事,庆典的气氛荡然无存,殿中一片凝重。
弘武帝面色铁青,沉声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太常寺及司礼监都是干什么的?”
太常寺卿与司礼监总管立时跪地,俱都颤颤巍巍道,“陛下,这批花炮入宫前,臣等分明已经仔细查过,当时并未有问题。”
“是啊陛下,今夜突发这等情况,不知是否被人动了手脚?”
“混账!”
闻言,未等弘武帝出声,却听一旁的宁王怒道,“送进宫的东西也能被动手脚?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没人知道他心间的怒气,今夜受伤的可是他的儿子,他的世子啊!
怎么会如此?
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怎么叫他自己的儿子受了伤?
而此时,其他人并不知他心间真正所想,只当他是因儿子受伤发怒,倒也情有可原。
而亲眼见过方才的惨烈,太常寺卿及司礼监总管虽是诧异,但此时除过吓到发抖,也无话可说。
就在这个当口,为朱永召查看完伤势的太医曹院判也入了殿,弘武帝当即问道,“宁王世子伤势如何?”
曹院判答道,“启禀陛下,世子双眼受伤,手臂与腿脚皆被炸断,情况十分危殆。”
这话一出,宁王竟险些晕过去。
弘武帝也心疼至极,忙道,“还不快去医治!”
曹院判应是,又赶忙出了殿中。
而听了朱永召的伤势,殿间愈发沉重。
忽听有人道,“今夜如此重要的日子,运送至宫中的花炮本该再三查验,方才那烟花还是在地面炸开,如若再往高一些,必定正对观景台而去,到时,只怕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说话的不是别人,却是安王朱光深。
被他此言一点,众人不禁心间一顿。
也对,难不成今夜的爆炸,会是有人刻意为之?
哪知恰在此时,却又听见一声巨响传来。
只是听起来距离有些远,并不像是在宫中。
众人一愣,弘武帝也登时问道,“是哪里的声音?”
中郎将赶忙出去查探,不多时,又入殿回禀道,“启禀陛下,是京城报恩寺附近,方才也有烟花忽然爆炸。”
什么?
众人一片意外。
却听宁王赶忙道,“城中也有烟花爆炸?莫不是今年的花炮质量有问题?”
众所周知,年节期间处处有人燃放烟花,每年都免不了因烟花爆竹导致意外的情形发生。
正常来说,接连两起意外事件,定然是那花炮质量出了问题。
正在此时,却听朱光深向弘武帝道,“陛下明鉴,御用之物,定然不会与民间相同,依儿臣只见,此事该严查才是。”
弘武帝颔首,沉声发话道,“着大理寺,刑部,宫中殿前司侦办此事,尽快给朕拿出结果。”
话音落下,三司官员立刻上前应是。
夜已渐深,经弘武帝恩准,除过几位要臣留下处理后续,其余宾客都得以先各自回家。
卫婉宁抱着儿子,与婆母坐上回府的马车。
今夜的事实在太过触目惊心,徐太妃一路忍不住连声念着阿弥陀佛。
等念完,再看看在儿媳怀中安睡的小孙儿,又忍不住叹道,“幸亏受伤的不是我的孙儿。”
卫婉宁安慰道,“母妃安心,我们没干过害人的事,一定会有福报的。”
徐太妃颔首。
待回到府中,卫婉宁将儿子交给乳母,在房中等了一阵,就见朱永琰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