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深赶忙下跪,做恭敬状道,“儿臣参见父皇。”
弘武帝却冷笑一声,“朕没死成,叫你很失望吧?”
语罢不等朱光深回答,径直转身坐上了龙椅。
众人跪成一地,弘武帝环顾殿中,先问司礼监总管,“朕的诏书果真是那样写的?”
司礼监总管抖抖索索将诏书呈上,道,“奴才不敢说谎。”
弘武帝接过,扫过一眼,又看向下跪的田培安,冷笑道,“朕怎么不记得,叫你如此拟过诏书?”
“陛,陛下饶命。”
田培安无法狡辩,只能不停磕头。
事到如今,大势已定,他果真是跟错了人了!
而就在此时,朱光深却忙开口道,“请父皇明鉴,儿臣不知田培安为何如此擅作主张拟假诏书?此乃他一人所为,绝非儿臣授意。”
绝非他授意?
这话一出,众人简直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般境地下还能推责,天底下恐怕仅此一人了!
而待朱光深说完,朱永琰却又朝殿外招了招手,登时只见侍卫们又提了一人上场。
在场文官们或许有些面生,但武官们却一眼都认了出来。
这人,曾是卫俊鸿手下一名副将,名叫常周田。
朱永琰向弘武帝道,“启禀陛下,此人名叫常周田,曾在西北军中任职,前年冬,孙儿与镇国公及卫家众人出征西北,正遇见此人意图谋害镇国公世子卫俊鸿。”
话音落下,众人大惊。
弘武帝哦了一声,看向那个叫常周田的,沉声问道,“你为何要谋害卫俊鸿?”
常周田扑通一声跪地,哭道,“陛下明鉴,小的乃是受安王殿下指示,是安王叫小的在征战途中伺机刺杀卫世子,还说若有机会,最好把巽王一起杀掉。”
好,很好。
弘武帝看向朱光深,道,“你来与朕说说,卫家与你又有什么仇?为何要杀卫俊鸿?”
是的,卫家又与朱光深有什么仇呢?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卫家都是朱光深梦寐以求的力量。
但有朱永琰在,就算上辈子他娶了卫婉宁,还是难以保证卫崮会全力支持他。
所以,只有杀掉卫俊鸿,才能彻底断开卫家支持朱永琰的可能。
没了长子,卫婉宁这个女儿又嫁给了他,卫崮当然会支持他,而不是朱永琰。
本来这辈子,他依然选择这样做,怎奈变数横生。
但不管怎样,他不能如此认输。
他曾是帝王,怎么能再一次输在朱永琰手中!
“儿臣不认识此人,还望父皇明鉴。”
朱光深冷清道。
弘武帝颔首,竟笑了起来,“好,好,事到如今,你竟还是不认。来人,将安王府所有人收押天牢,给朕严刑拷问。”
侍卫们应是,立刻要上前。
哪知却在此时,殿外忽然响起一声凄厉哭喊,一女子冲到店中,哭道,“请陛下明鉴,今日之事,全是安王所谓,妾及妾的家人都是无辜的,是田家为安王帮凶。妾可以作证,从前在陛下寿宴上意图谋害巽王妃腹中骨肉的,也是安王!”
那妇人不停磕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众人认了半天,才认出来,那是朱光深的正妻,安王妃王氏。
啧,连老婆都出来指正,这下还有什么可狡辩?
众人暗自唏嘘,弘武帝则是怒极反笑。
“是朕妇人之仁了。”
弘武帝叹道,“贱人生的,会是什么好货色?”
贱人……
朱光深狠狠一怔。
却听弘武帝径直发话道,“来人,皇六子弑君谋判,伪造诏书,谋害忠良,将其押入死牢,由三司会审,依律法严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