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样说,但祖父毕竟年纪大了,他身为长孙,心间不可能不忧虑。
卫婉宁心间也不轻松,叹道,“或许,此事该怪妾身……”
“不,”
话还未说完,却听他一口否决道,“这些事原本就并非你造成,要怪,也该怪辜负皇祖父的人。”
语罢又轻轻抚了抚她的背道,“不要担心,皇祖父英明一世,见过无数波澜,定能撑过今次的。”:ノ亅丶說壹②З
但愿吧。
卫婉宁点了点头,又道,“陛下如今已经做好了打算,安王显然已被排出在继位人选之外,但还有宁王,王爷不能掉以轻心。”
宁王看似中庸仁厚,实则狠毒狭隘,弘武帝今夜的决定,显然已将他们同宁王放在了对立的两面,接下来难免又将迎来一番暗箭。
但,要想赢得最后的胜利,这些都是免不了的,不过早与晚的关系而已。
朱永琰当然也明白娇妻的意思,笑了笑道,“本王明白,娘子不必太过忧虑。”
语罢又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今夜等了这么长时间,辛苦你们母子,快早些睡吧。”
许是心有灵犀,腹中的小家伙恰好也动了动,不知是否嫌爹娘说话吵到了自己,卫婉宁便应是,温柔的摸了摸肚子,终于闭上了眼,在他怀抱中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朱永琰便投身到了繁忙政事中。
每年中秋过完,正是外地要员入京述职的时间,如今弘武帝命二子及长孙监国,这些任务便都落到了他们头上。
这年头,但凡身居要职者,都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宁王能看出来的事,他们自然也都看出来了。
一时间,巽王府不知涌入了多少意图献好者。
敬献各类奇珍异宝者也就罢了,更有甚者,还打算敬献美人。
此人正是淮南节度使。
今次进京,这淮南节度使特意从扬州带了几位瘦马美人,皆是盈盈细腰不堪一握,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的上等。
淮南节度使早就打好了主意,巽王如今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王妃又有孕在身,听说府里也没个侍妾通房之类,必定早就憋了一身力气无处使,他这礼物,一定送到了对方心头。
哪知未等他将美人送进门,巽王却黑了脸,不仅将他痛骂一顿,还上书弘武帝,道是他荒淫无度尸位素餐,还妄图贿赂亲王,罪该万死。
卫婉宁的舅母杨氏从夫君韩茂林口中听说了此事,连连点头称赞外甥女婿,“从前我们还担心阿宁嫁的太高,现如今看,巽王才是万里挑一的好夫婿,根本用不着我们发愁。”
韩茂林也捋须感叹,“巽王殿下年纪轻轻便能如此,实乃难得,今后江山有望啊。”
杨氏听了,又问道,“距离中秋也有月余了,不知陛下近来龙体如何?”
韩茂林道,“昨日我正好遇见曹院判,听说陛下原本就不是很严重,如今休息了这么久,早已好多了。”
杨氏道,“眼看再有两月,阿宁就要生了,到时陛下抱得重孙,心情应该会更好。”
韩茂林点头道,“陛下英明神武一世,这点小坎,当然能迈过去。”
眼看十月过完,京城已经入了冬。
担心王妃怕冷,巽王府早早燃好了地龙。
自打监国,朱永琰十分忙碌,已经许久没能回后院用晚膳,不过每日都会回来就寝。
这日他回来之时,卫婉宁已经上了榻,他便轻手轻脚自去洗漱,待一切准备完毕,才轻轻上榻。
未等将娇妻拥入怀中,却见她睁开了眼,问道,“王爷可用了晚膳?”
“用了,”
朱永琰道,“可是本王吵醒你了?”
“没有,”卫婉宁笑着摸了摸已经高高隆起的孕肚,道,“方才小家伙在肚子里闹腾,妾身便没能睡着。”
朱永琰闻言,也跟着摸了上去,佯装生气,但语声温柔道,“如此调皮,待出来看为父怎么训你。”
卫婉宁被逗笑了,道,“王爷可要把人家吓着了。”
他唔了一声,“那我们就轻点说话,不叫他听见。”
卫婉宁忍俊不禁,他自己也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又将她拥入怀中,把大手覆在了她的孕肚上。
腹中方才调皮的小家伙应是已经入了梦乡,并未与爹爹互动。
朱永琰微有些失望,顿了顿,忽然鬼使神差的,游去了久违的某个富强民主文明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