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录音笔。”蓝尚小心地提醒。
时冉根据他说的位置,果然翻出来一个,拿着看了一会儿:“能把刚才的话删除么?”
“……能的,”蓝尚擦了擦额头的汗,“一会儿我会去做这件事,夫人放心好了。”
“嗯呐,”时冉指了指路边的商场,“我带了电脑,先把我们今天的录音文件删掉,一会儿我们再象征性地录一些路上说的话,你才好去交差吧。”
蓝尚:“……夫人……”
“重新录时长可能不太够,我随便播放几个费一些电,如果陆黎问你为什么只有一些,你就说没电了。”时冉从背包里拿出电脑,从后视镜里看着蓝尚,“怎么样,会为难你么?”
“这个肯定不会……”
“那就最好了。”时冉一边捣鼓着,一边看着蓝尚:“现在你可以开始说了,你的视角,陆黎的那些经历。太过隐私的都可以不用告诉我,我并不是想要知道那些,想要控制他,只是有些事情,不通过你,没有另外了解的渠道了。”
“我知道的,夫人,”蓝尚点点头,“如果夫人不爱老板,我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如果可以是好的结果,将来就算老板知道,应该也不会怪我的。”
然后时冉知道了一个不一样的陆黎。
蓝尚第一次见到陆黎的时候,陆黎已经二十岁,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华人,当然,不仅限于外表,那个时候,他已经很成功。父亲给了启用资金,他投资的项目,不管是长线谋发展,还是短期求巨额回报,收益都非常可观。
从那时候起,作为小两级的学弟,蓝尚就在跟着他做事。
陆黎胆子大,很有大局观,蓝尚虽然见识不多,但是胜在做事认真,细节上绝不出错。两个人的搭档,他见识了跟多的东西,陆黎也可以放手细节把控,把精力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一合作就是六年,陆黎对蓝尚并不像朋友,一直是非常严苛的老板形象。
“但我挺感谢老板的,如果他拿我当朋友,我是一秒钟都不能放松的,”蓝尚松了一口气,“现在这样,我就觉得很自在,我只需要做好员工该做的事情,就不会对自己失望。”
陆黎的优秀,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自然桃花也一直不断,说到这个,蓝尚就很懊恼:“其实商总最开始是喜欢老板的,但是老板看我单身,莫名其妙地撮合着,商总就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了……”
那些年,蓝尚身上被陆黎推过来的桃花,比平时他背的锅还要多。
不过时冉其实很奇怪,在她跟陆黎结婚的那五年,她一次也没有见到过陆黎的“父亲”,即便到今天,她也从没听陆黎提起过一次关于他父亲的事情。
“夫人是不是在好奇老爷的事情?”蓝尚不卖关子,“我也只见过老爷几次,都是他来指导老板工作,他们之间,比正常的父子关系要严肃一些。”
“嗯。”时冉点点头。
这部分到这里就可以了,后面的事情,蓝尚不必说,她也不必知道。陆黎可以有他自己不想说出来的秘密,只是,时冉知道,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绝对不在国外,一定在国内,而陆黎的履历,出生、成长,全部是在国外,但却丝毫没有提到任何关于他童年的细节,一切都是从十六岁开始。
他们相识于陆黎十六岁之前,而那个时候,他很有可能并不叫这个名字,也还不是这个父亲的儿子。
时冉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蓝尚:“郑咏雪那边,我会去帮你探探口风,如果她对你也有意思的话,我会帮帮你的,如果她没有,就需要你自己努力了。”
蓝尚脸一红,赶紧道谢:“谢谢夫人,真的很感谢。”
“也很感谢你,对我说这么多,回去还要面对陆老板的各种猜测。”车子停下,时冉打开车门下车,“有空来我们学校吃饭,我请客。”
蓝尚赶紧点点头。
等时冉回了宿舍,才发现郑咏雪和程慧慧都不在。和陆黎报备了情况,时冉走到阳台,给时谣打了个电话。
此时正被月考折磨的时谣,听到她的声音,简直就要哭了。
安慰了好一阵儿,并且承诺下周一定会带着大包小包的好吃的去看她,时谣才终于停止“呜呜”,声音还是有点哽咽地:“二姐,你是不是有事情要问我,你最近神秘莫测的,经常找不到你的人,你是不是被冷面男给绑架了?”
“三妹,”阳台的风有点凉,时冉抱着手臂,搓了搓取暖,“你为什么讨厌父亲?”
时谣支支吾吾一会儿,才沮丧地:“因为你讨厌他,所以我也讨厌他。如果你不讨厌他了,那我也不讨厌他。”
时冉没忍住被她的语气逗笑了:“你的立场好不坚定啊小妮子。”
时谣傻笑了两声,撒了会儿娇,认真地:“还有就是大伯和表哥,总是说父亲不是东西,年轻的时候干了很多不入流的事情,说将来时氏要是完了,也一定是因为他。”
时冉沉默,时百亿之前疯狂“求子”,在外面惹下风流债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这件事全家上下都知道,大伯他们不必说的这么隐晦,一定是还有另外的内情。
“有一次大伯出国回来给我带了礼物,让我去拿,”时谣突然小声地,“那天大伯和表哥他们喝醉了,就跟我说,父亲以前把人害得家破人亡,说要不是为了时家的脸面,一定送他进监狱……”
时冉:“有没有说时间?”
“好像有,大概是十几年前的样子,”时谣的声音听起来很丧气,“你说会不会是爸爸在外面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又把人家给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