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饭菜全端上桌, 时谣一边吃着饭, 一边看着陆黎的脸色,尽管陆老板脸上没有一点生气的表情, 时谣却比之更加更害怕他了。
“大魔……未来姐夫,我们一会儿还有什么安排么……?”时谣小心翼翼地看了陆黎一眼, “一会儿我愿意好好跟着蓝尚哥哥做练习册,这一次我会认真的,我今天一晚上都不睡了,我会把这些全都做完的,我发誓……”
“去看时渭。”陆黎没看她,只是平静地回答这个问题,也自动屏蔽了时谣后面的话。
时谣点点头,没敢再多说话,在低头专心吃饭之前,沮丧地看了一眼蓝尚手里的练习册。
吃过饭,蓝尚开车送时冉和时谣去医院看时渭,陆黎去处理一些事情。在车上,时谣很忐忑,一直抱着时冉的手臂,时冉看了看蓝尚,指了指车子:“这里面有录音笔吗?”
“没有的,夫人。”蓝尚已经被时谣折磨得黑眼圈都出来了,听到时冉的话,又看到时谣好奇的表情,赶紧解释,以防一会儿再有什么复杂的误会。
“陆老板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时冉从后视镜里看着蓝尚,“今晚他的情绪很奇怪。”
蓝尚把车子停下,时冉把之前买的吃的递给时谣,让她在车子上等一等,就跟着蓝尚下了车。
蓝尚自己也有些纠结,按照老板跟他说的,这些事情都不能告诉时冉,但是……蓝尚深呼吸一口气,还是决定说出来:“前一段时间,大陆总那边来消息坚持要让老板回去一趟,不是公司业务的事情,是很私人的事,只知道语气很不好,但是具体的情况就不太清楚。”
蓝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顾虑全都说了出来:“大概是和夫人有关,大概是和婚姻有关,大概……情况不是很乐观。”
时冉沉默。
如果陆黎的父亲是被时百亿害得跳楼的那位骆博士,那他现在的父亲是谁呢?这个人拥有这么多财富,为什么会选择给陆黎?
时冉看着蓝尚:“你第一次见到陆黎的时候,他已经成年,那你知不知道,他最早在国外的时候,是多少岁?”
“十三岁。”蓝尚盯着时冉的眼睛,非常肯定地。
重新坐回车上,时冉没再多说,迎上时谣好奇的目光,也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
等她们到医院的时候,欧慧梅正在喂时渭吃东西,尚父尚母回去酒店休息,尚启阳在旁边坐着,瞧着时渭脸色苍白的样子,捂着脸,非常愧疚。
时百亿则难得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欧慧梅第一个看到时冉和时谣走进来,时冉清楚地看到她的嘴角在抖个不停,大概是在咬着牙忍耐着脾气?
可这件事跟她们又有什么关系?迁怒也没有这种迁怒法。
正想着,忽然看见欧慧梅放下碗,走到她们面前,扬起手臂就要呼出一个巴掌,时冉虽然没想到欧慧梅会做这种事情,但从今天搬出那个家开始,她就做好了往后要和时家除时谣以外的所有人为敌的准备。
手掌没有丝毫犹豫地落下,时冉也很痛快地在半空中抓住欧慧梅的手腕,力气只重不轻。
亲身体会了这样的场景,大概是有一点想笑的意思,可笑出来却变成冷笑:“母亲,怎么一见面就这样跟我打招呼?”
角落里的时百亿也才反应过来,尚启阳更是直接站了起来。
欧慧梅整张脸都在发抖:“你和陆黎串通好的,你们害了时渭的孩子,你们会遭报应的!!!”
时冉摇摇头,轻声提醒她的好母亲,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我和陆黎、时谣,我们三个,今天没有一个人碰时渭一下,更没有和她说任何让她不痛快的话,这样也可以赖到我们身上的么?母亲?您的‘真相’是从哪个渠道知道的,还是您主观的臆测?”
欧慧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时百亿瞧着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不太好,赶紧走过来,把欧慧梅拉到一旁去:“都跟你说了今天这一切都是意外,意外你懂不懂,非人为的。”
欧慧梅甩开他:“那我女儿脸上的巴掌是谁打的?!”
尚启阳走过来,一下子给欧慧梅跪下:“母亲,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误害了我和时渭的孩子,我保证会尽快娶她进门,以后也会好好对她,不然天打雷劈。”
看到这个情况,确定真是因为尚启阳,欧慧梅脸上的表情竟然缓和了许多,又走回时渭身边,心疼地摸着她的脸:“我的女儿啊,你受苦了。”
“母亲,”时冉站在原地,“您似乎忘了给我一个交代。”
欧慧梅整个人都顿住,过了好久,确定时冉真的不好糊弄过去,才慢慢回头:“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你想让我这个做母亲的人给你这个做女儿的一个什么交代?”
“我实在感觉不出来您有一点像我母亲的样子,”时冉走到欧慧梅面前,“大女儿、二女儿同样是身上掉下来的肉,不问青红皂白,甚至是出事以后就立刻怀疑我,还要伸手打我的母亲,我想问问你,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欧慧梅面子上过不去,尤其是顾虑陆黎的时百亿不敢帮她说话,稍微还能分辨是非的尚启阳也觉得她有错而不为她说话,时冉看起来不依不饶,时谣看着她的目光闪动着同样的疑问,所有人都在逼她必须说出来一个理由。
欧慧梅颤抖着站起来,看了时百亿一眼,大有一些如果再逼她,就鱼死网破的意思。
“这一切当然有原因……”
大概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时百亿立刻拍着桌子站起来:“欧慧梅!时渭还生着病,这里是医院,你不要因为事情发生的突然,就找一个最贴你心的发泄,再亲的女儿,再亲的关系,也经不住这么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