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后乞丐祖师缘子崖躺在地上,看着破庙里的房梁,说道:“真为富贵王爷高兴。”
卿再世却一脸严肃地回答道:“我也为乞丐祖师高兴。”
乞丐祖师缘子崖听着卿再世的语气不对便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卿再世十分的严肃,他的眼里透露着看不清的深渊。
卿再世说道:“感谢乞丐祖师的针压。”
乞丐祖师缘子崖的眼眸深了深,紧抿着的嘴巴有点泛白,他将身子翻过去,背对着卿再世,含糊的说道:“富贵王爷说什么大话呢?”
卿再世却摇头说道:“这针压就是乞丐祖师做出来的,对吧。”卿再世盯着乞丐祖师缘子崖的背影而继续说道:“我曾以为乞丐祖师的来源是因为你真的穷困潦倒,但深入了解后我觉得,祖师这一词是来自于工匠师的等级地位。”
乞丐祖师缘子崖反驳道:“那我为何不叫工匠祖师而叫乞丐祖师呢?”
卿再世解释道:“因为你嫌弃太多麻烦,你怕总有人登门拜访而误了自己的逍遥生活;你更怕这称誉会给你带来祸害。”
卿再世继续解释道:“没有人愿意跟一个乞丐整日的打交道,而你恰好想到了这一点,于是称自己为乞丐祖师,这样一来便不会有人注意到你而转到那老先生身上。”
乞丐祖师缘子崖的眼眸深了深,翻着身体而看着卿再世,问道:“那么你呢,这样整日与我打交道是为了什么?”
卿再世的眼眸深了深,内心深处复杂无比,他得承认,手中的针压出自于乞丐祖师的手中,他为此而感到无比的自豪;但是面对乞丐祖师缘子崖的问题时,他还是会很心虚的。
卿再世很严肃地回答道:“我可以很诚实的告诉你,一来我是为了针压;而来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跟我投缘。”
因为第一次见面时卿再世的第一感觉便告诉他这个乞丐祖师缘子崖并不是一般的人物,很少有乞丐会来到那样偏僻的小巷里乞讨;当他拿出手稿来给乞丐祖师缘子崖看时,他发现乞丐祖师缘子崖看得十分认真,十分的投入;一般的乞丐只会想着生活中的茶米油盐酱醋,但乞丐祖师缘子崖不同,他的追求可不是很普通的那些。
乞丐祖师缘子崖笑了笑,随后起身走到佛像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卿再世;卿再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针压,与之不同的是这枚针压十分的细长,而且与三枚针压完全不同,上面的纹路十分的精致,还刻着富贵王爷四字。
卿再世看了一眼乞丐祖师缘子崖,乞丐祖师缘子崖很不好意思的看着别处,说道:“专门为你设置的,其他的配不上你这个富贵王爷。”
卿再世笑了笑,收下了乞丐祖师缘子崖送来的礼物,说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卿再世拿出了一份令牌,上面写着世。
这是在云水国最大的令牌地位,有了这个令牌,有时候还可以起到调兵的作用;乞丐祖师缘子崖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将这样重要的东西送给自己,自己当然也会用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乞丐祖师缘子崖。
乞丐祖师缘子崖却说道:“富贵王爷将令牌给我,是想让我去找富贵王爷玩耍吗?”
卿再世笑了笑,说道:“你若是愿意来,我自然欢迎。”
乞丐祖师缘子崖说道:“可惜我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卿再世皱眉而问道:“为何?”
乞丐祖师缘子崖笑了笑,解释道:“不想出去了。”
卿再世还是让乞丐祖师缘子崖收下这令牌,随后说道:“你不愿来寻我,那我再允诺你一件事。”
乞丐祖师缘子崖一身轻松地说道:“我此生毫无需求,亦毫无欲望。”
卿再世却说道:“若有机会,我把整片天都给你。”
乞丐祖师缘子崖抬头看着卿再世的眼眸,他的眼眸里是那样的坚定无比,那样的让乞丐祖师缘子崖觉得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毫无虚假。
乞丐祖师缘子崖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说道:“恭送云水国皇帝。”
若他是想要将自己的天下给自己,自己定万万不接受;他的那样的一位贤君,云水国在他的掌管下会变得更好。
他给的天下,他似乎要不起。
第40章
卿再世顿了顿,曾以为只有自己看出乞丐祖师缘子崖真正的身份,没想到他同样也识别了自己的身份;卿再世笑了笑,说道:“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吗?”
乞丐祖师缘子崖说道:“整片天太广,缺富贵王爷可不行。”
卿再世在走前便大胆的问着乞丐祖师缘子崖一个问题,卿再世说道:“乞丐祖师可相信下一世的缘分?”
乞丐祖师缘子崖却狠心说道:“不信。”
卿再世笑了笑,说道:“这一世我无法将整片天给你,就当欠着,也因为这一世的亏欠会让我们在下一世重新相遇。”
乞丐祖师缘子崖皱眉说道:“但愿不见。”随后拿出了制作针压的手稿送到卿再世手上,再继续说道:“真的希望别再见。”
卿再世转身离开,上了马车离开子崖村省,而在卿再世不知道的地方有一个人站在那看着卿再世的马车远走好久好久乞丐祖师缘子崖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又如何将整片天给我呢?整片天,又怎能给呢?”
从那以后,云水国得到了最新,最强大的武器,国力再一次强大起来;而卿再世等了很久,等到了敌军退兵归国后带着军队回到云水国。
可是在那不久后,子崖村省便再一次遭到了敌军的袭击,这一次,敌军掌握了子崖村省箭术的秘结之处,很快便攻破了城门,杀伤抢掠无恶不作。
而乞丐祖师缘子崖恰好上山不再城内,无法参加战争;子崖村省受伤死亡的人数居多,等到乞丐祖师缘子崖回到子崖村省时看到大街上一个大帅在玷污妇女。
手中的针压飞刺过去,再露出自己的折扇,以最快的速度杀了很多敌军;同时也有更多的人再一次进入战争中,城内的战争再一次打响。
不久后,城外有兵马军队的声音,乞丐祖师缘子崖看着那军队的旗子,上面写着永元二字,便知道是卿再世国家军队的到来。
两方再一次打起来,乞丐祖师缘子崖却被抓拿,被敌方的一位高大威猛的人带到城墙之上,大声的说道:“你们要是敢过来,我就宰了他。”
他们早就打听过云水国皇帝与此人的关系,若是此人的性命可以关乎此战争的胜败,那就好了。
白古尘站在下方抬头看着上面的人物,是皇上说过无论何时都要好好护着的乞丐祖师。
乞丐祖师缘子崖的身子一半悬空在城墙之外,他的脖子上架着一把专门处罚罪人的那种大刀;此刀锋利无比,很容易要人性命的。
白古尘皱眉而说道:“我们愿意退兵,留他的性命无忧。”
那人说道:“我不信。”
白古尘拿出令牌,是与卿再世所给的令牌的差不多,只见白古尘说道:“见令牌,调动军队,辙兵。”
只见所有的军队全部退出来,战成很整齐的队形,那整齐划一的步伐声音震撼人心;乞丐祖师缘子崖却说道:“我可以不活,但子崖村省必须独立生存。”
白古尘却没有顾及乞丐祖师缘子崖的话,因为皇上说了以乞丐祖师缘子崖的性命为主要目标,子崖村省日后还可以夺回再恢复其独立。
白古尘说道:“护公子周全是我家王爷最大的目的。”
乞丐祖师缘子崖却拿出了卿再世给的令牌,白古尘看见那令牌在空中闪闪发光,随后全部云水国的军队全部跪下。
乞丐祖师缘子崖也没想到这个令牌会有这么大的号召力,他说要给自己整片天,难道真的要给吗?
乞丐祖师缘子崖说道:“令牌在我手中,我命令你们给我护住子崖村省的安危,要不然将子崖村省收入云水国掌管领地亦可。”
那人将大刀逼着乞丐祖师缘子崖的脖子,威胁道:“你不怕死吗?”
乞丐祖师缘子崖笑了笑,顿时空中全部都是乞丐祖师缘子崖那无奈的笑声,只见乞丐祖师缘子崖邪笑,说道:“你觉得呢?”
随后乞丐祖师缘子崖将令牌放下,双手握紧了大刀,毫不犹豫的自刎,那人吓了一跳,没抓紧乞丐祖师缘子崖,乞丐祖师缘子崖就此从空中坠落,跟随着大刀,令牌一起。
那一天,那一幕使白古尘终生难忘,他目睹了乞丐祖师缘子崖在空中坠落的身子,还有那流出来的血;白古尘心里才明白,说到忠诚,没人比乞丐祖师缘子崖更忠诚了。
白古尘急忙的跑过去,伸手接过,乞丐祖师缘子崖的身体却与白古尘的双手擦过,乞丐祖师缘子崖的身子重重的砸在地上,白古尘看着这一切,双手颤抖而含糊地说道:“模范。”
一把大刀的尖头插进地里,令牌掉在远处的地上,乞丐祖师缘子崖脖子上的血流不止,却已经无力回天;白古尘下令剿灭整个军队,还子崖村省一个独立,正正当当的独立。
……
子崖村省赢得了胜利,这里的百姓请求让云水国收回子崖村省;让子崖村省成为云水国的一小部分,白古尘拒绝了。
白古尘将乞丐祖师缘子崖的事迹一一告知村民,村民们十分感动,还给乞丐祖师缘子崖设立了一个豪华的墓碑,给他修了一个子崖庙。
白古尘带着军队回到云水国见到了皇上,哽咽而上报道:“子崖村省胜利独立,而皇上的挚友也死于大刀之下。”
卿再世听到这一消息,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失望,甚至是绝望;因为乞丐祖师缘子崖是希望护着子崖村省,希望子崖村省独立,而自己却想要护着乞丐祖师缘子崖的性命,就此简简单单罢了。
卿再世私底下问道:“他怎么死的?”
白古尘说道:“自刎而死,坠落城墙,藏于子崖村省,当地还给他修了一个很大的庙,每天都供着。”
后来卿再世每一年都花一大笔钱财来供着子崖庙,每一年都精致的装修,想要给乞丐祖师缘子崖最华丽的住处。
生前穷困潦倒,死后富裕无敌。
而卿再世每两年就会来子崖村省看一看乞丐祖师缘子崖,上面的香火很旺,很多后人再教育子女时都会那乞丐祖师缘子崖做模范。
卿再世为乞丐祖师缘子崖点上香,说道:“两年不见,你富裕了不少。”
卿再世将酒倒在地上,说道:“还记得上一次跟你喝酒也是在一个庙里。”
后来卿再世将子崖庙里面的雕像刻画的十分生动逼真,跟乞丐祖师缘子崖的外貌神态几乎相似;还在左边放上一个石碑,上面刻着——乞丐祖师缘子崖。
后来当地人都喜欢叫他乞丐祖师,他的名号也越来越响亮。
卿再世在子崖村省待了几天会变离开,回到云水国时白古尘亲自在城门口迎接,白古尘说道:“见日之光,天下大吉。”
卿再世的马车架进皇宫内。
有一日卿再世格外发现在白古尘的书房里看到了大大的几个字——乞丐祖师,忠诚之模范也。
卿再世指着那几个大字而问道:“看来乞丐祖师给你留下很深的印象。”
白古尘回忆着那一日的场景,回答说道:“臣此生就算再忠诚,亦忠诚不过乞丐祖师啊。”
卿再世却感慨说道:“你有你的忠诚,他有他的忠诚;无论春夏秋冬四季变化,这深宫中亦只有你对朕三安不断,温暖驱寒。”
白古尘回答道:“给皇上三安不断,温暖驱寒本是臣职务内之事。”
卿再世没有再回答,再看着上面的大字一眼,随后离开了白古尘的书房回自己的寝宫;在去寝宫的路上,轿子里坐着的卿再世拿出了乞丐祖师缘子崖亲自为自己设计的这一枚针压。
放在手中仔细看着上面的纹路,久久爱不释手。
他已经将针压的手稿发给工匠们,每一年都有大量的工匠生产出针压,国内的生产与子崖村省所提供的针压完全足够战争的需要。
遗憾的是,即使有手稿在手,但每一位工匠都不能做出像卿再世手中的这枚针压;也导致了卿再世的这一枚针压成为了卿再世的身份代表之一。
卿再世靠在轿子里,低声说道:“我说过要给你整片天的。”
可你却不在了。
这叫我怎么给啊?
二十年后,卿再世依旧膝下无子,而自己的弟兄们的孩儿却个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卿再世也毫不在意这些问题。
白古尘有时会上书而说到继位问题,卿再世却只是淡淡地回答:“继位一事,谁有贤德,谁便继位;不关子嗣。”
卿再世看着比自己还老的白古尘,白古尘有了白发,白古尘依旧每日给自己问安,依旧三安不断。
卿再世有时都会赞扬一番,但白古尘却不想得到卿再世的赞誉,因为白古尘觉得这本来就是自己本分的事情,三安不断本就是臣子该对皇上所进行的,不可逃避的。
卿再世再一次回到子崖村省看着子崖庙,这个庙的规模越来越大,二十二年过去,此庙里的树皆是大树,树上挂着密密麻麻的红布,红布上有着墨水上的字迹。
卿再世自己动手写了几字,分别分为三张红布——乞丐祖师缘子崖;三安不断白古尘;碌碌无为卿再世。
他将这三条红布投进树上挂着,随后离开,卿再世不知的是,他走后,那张附有“碌碌无为卿再世”的红布掉落下来。
第41章
卿再世于八十岁退位让贤,而继续他皇位的人是他的弟弟——卿再华;卿再华年少时善画,整日一沉迷于画画之中,于是他成了著名的画家,现在他成了皇帝。
卿再华看着朝堂之上为自己跪拜的大臣们,站在第一排的依旧是白古尘与另一个丞相;卿再华很不适应的看了看周围。
这个位置他的哥哥坐了那么多年,而自己在底下看着自己哥哥坐在皇位那么多年,没有一丝眼红,没有一丝嫉妒感;他虽然幻想过坐在这上面的滋味,但内心的激动始终比不上见到美丽江山风景的激动感。
从那以后,卿再世再也不问朝堂之上的事情,整日坐在亭子里看着鱼儿游来游去,有时候练字读书此时白古尘拖着疲惫的身子缓慢地走过来,行礼而说道:“臣来给王爷请安了。”
卿再世叫白古尘起身,说道:“自从你年少被调到太子宫时起便对我三安不断,而这么些年里,也只有你这样惦记着我了。”
白古尘笑了笑,是啊,很多年过去了,自己当了丞相,同样位高权重;而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从太子变成了皇帝,再由皇帝变成了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