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拎一个,他刑立都得罪不起。
“翻生死簿,查尊主的下落。”悔无极难得废话,立马吩咐刑立干活儿。
“是”。刑立也不再啰嗦,拿出了一本古朴的书册,立即翻阅了起来。
凡是神仙下凡世历劫,其命数,都会出现在这本生死簿上。相当于无错率的定位追踪器。
没过多久,刑立便查到了尊主投胎的下落。“回禀帝君,王上。尊主落入了紫薇星的凡世,转世在崇銮帝国,乃是候府之女,名唤叶青灵。”
“紫薇星?崇銮帝国?叶青灵?”
得知灵儿的下落后,周独幽眉头舒展,细细地念了一遍。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他二话不说,施展大挪移术,踏碎虚空前往紫薇星。
帝君一走,场面不在那么肃然紧张,悔无极几人,也幽幽的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他们多怕帝君一怒之下,将尊主掉轮回台的邪火,统统撒在他们的身上。
不过,帝君一走,也该处理善后的事宜。随即,悔无极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向了秋苍水,厉声呵斥道:“秋苍水,你个混小子,真真儿就是个惹祸精。”
秋苍水闻言后,满脸委屈,心虚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诚然,那赤焰枪的确是他的,但不是他扔出来的。要不是那帝君多此一举,非要出手救尊主。尊主哪至于能掉下轮回台?
一小小的赤焰枪,能伤到尊主分毫?那不是开玩笑吗?一想到此,他不免满心委屈,低着头嘀咕道:“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俺老秋吧?”
悔无极一时气极,连声质问道:“不怪你,还能怪谁??”
见悔无极这老鬼,一股脑儿的将屎盆子扣他脑门儿上,他声嘶力竭地反驳道:“分明就是小殿下扔的赤焰枪,跟俺老秋有什么关系?谁让小殿下的方向感这么差,扔的方向是轮回台?况且,是尊主自个儿掉下去的,帝君分明就想将她安全的抱下来,谁知,尊主会拒绝…”
秋苍水这厮,起初声音还挺响的,越往后声儿越小,到最后跟个蚊子似的嗡嗡嗡。它也知道,自己多少都点儿错,但也不能全怪它吧?
“那也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给闹闹赤焰枪,能闹出这档子祸事儿来?”悔无极一脸恨铁不成钢,怒吼着秋苍水。如今,他跟个老妈子似的,操心自家的小屁孩儿,还得给他擦屁股?
秋苍水忍不住嘟囔道:“那这事儿,也不能全赖俺老秋。”
说话间,他不停地来回掰扯自己胖胖的手指头。虽然他有错,但就是忍不了,这老鬼拿他撒气儿。此刻,他的情绪,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了。
悔无极回怼道:“那也是因你而起!”
“都给我闭嘴!”
渊舟见这两货不停地争执,跟个斗鸡似的,随时都要互掐起来,不免头疼。这冥魔两界的妖魔鬼怪真够多,真是伤脑筋。
一旁的闹闹见他们争执,忍不住出言劝道:“无极哥哥,五殿,你们别吵了!”
“秋苍水,即日起,回五殿面壁思过,无召不得离开。”当即,渊舟颁布了第一条针对秋苍水的口谕。
至于如何处置秋苍水,最终定夺还得看尊主。先将他关禁闭,也以免他再生是非,一举两得。
“关禁闭?那什么时候放俺老秋出来?”眼下的秋苍水,最关心的事,是自己什么时候被放出来,重归自由。
关禁闭什么的,就如同喝酒吃菜,常有的事儿,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好吗?
渊舟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没有尊主的号令,你不得离开五魔殿半步。”
此刻的渊舟,才不想让这小魔童有盼头,就让小魔头童惶恐的待在五魔殿,自省一番,磨一磨他这该死惹祸属性。
秋苍水本想刨根问底,可当他嘴角一动,渊舟手心中随即窜出一道九幽冥火。秋苍水当即被吓的小脸惨白,立马乖乖的低下头,服从大魔王的安排,那叫一个规矩。
渊舟见达到了目的,又看向悔无极,接着安排道:“还有你!悔无极,尊主不在的日子里,小殿下便托付给你了,切勿在生事。若再有类似事件发生,本王不介意,亲自送你走一遭十八层地狱。”
“放心好了!有本王在,闹闹不会有事儿的。”悔无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拍拍胸脯,打包票地承诺道。
渊舟转而看向闹闹,一改严肃恐怖的神情,转而和气的说道:“小殿下,尊主一事,你也别太放心上。平安度过天劫,顺利飞升。若你连天劫都过不了,那尊主回来了,肯定会重重罚你。”
他深知,闹闹这几日就要度天劫了,丝毫分不得心神。稍有差池,重则飞灰湮灭,轻则飞升失败,成为散仙,修仙之路也折戟。
因此,他不希望在这紧要的关头,让闹闹有太大的心里压力,导致渡劫飞升,功亏一篑。
第109章 候府嫡女
紫薇星上的凡世中。
崇銮帝国,此国疆域辽阔,是屈指可数的实力大国。帝国周边有许多的附属小国和部落族群。这些属国番邦,每年都会向崇銮帝国进贡珍奇异宝,或者是牛羊布匹,向其示好。
如今的崇銮帝国,在位的之人是个女帝——贺锦蓝。倒不是说,这崇銮帝国世袭女君制。而是本国朝政宽厚,女男皆可承袭帝位。
恰巧,那故去的先帝膝下全是女儿,并无男丁。故而,便挑选了一位能担大任的女儿来承袭帝位。
景元三年,人间最美四月天,本是一片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季节。可帝都的临安城,却连连降下雨,足足九日不眠不休,雨水犹如江水倒灌,绵延不绝洒在整个临安城内。
叶候府内。
晚风阁门外,一位蓝衣男子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只见他来回踱步,一副坐立难安,不停的用手,猛锤另一只手心。而房内,不时传来了女子的惨叫声,更是让他心神不安。
从爱妻进屋生产,直到现在,足足有过了三日,还是不见孩子出来。这时时刻刻、分分秒秒,着实煎熬着他那不安的内心。
“侯爷,侯爷,不好了,公主怀的是逆生子,如今大出血,眼看。。。就快不行了!”那产婆面色苍白,沾满鲜血的双手再哆嗦不停。
“什么?”
这位蓝衣男子,便是侯爷叶云昭。整整三日的不眠不休,让他那白皙的面庞上,浮现着深深的黑眼圈,深邃的眼睛也红到充血。那凌乱的头发,也未花心思去打理。
此刻的他,早已不复往日翩翩公子、玉面郎君的模样。听到了产婆的话,他顿时如雷钝击,直直的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产婆的话。
卿儿不行了?怎么可能?不行!卿儿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绝对不能!绝对不能!随后,他急言吩咐身后的侍卫道:“叶修,速去宫内请旨,一定要陛下安排最好的御医来。”
“是。”叶修也知道事态紧急,刻不容缓的领命离开。劲装革履,未戴蓑衣,顶着滂沱大雨,快马加鞭的赶去了皇宫。
为了卿儿的安危,叶云昭再度向开口,苦求稳婆道:“李嫂,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保住公主的性命。若孩子保不住…”
提到他那未出世的孩儿,叶云昭犹豫不决后,终于痛下定了决心道:“若孩子保不住,那便舍弃掉。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卿儿的性命,知道吗?”
产婆李嫂点点头,侯爷的这番话,让她心中满是感动。全天下的男子,能有几个像侯爷那样爱妻如命?为了妻子性命,舍弃自己孩儿的性命?
谈话间,屋内再次传来贺月卿的阵阵痛叫声,那声音早已声嘶力竭,让人闻之心疼。
产婆闻声,忙不迭地再次进了屋。她看到深受折磨的公主,心中满是心疼,出言告诉公主,侯爷的决定。
“公主,侯爷说了。一定要保住您的性命,孩子若是保不住,那就舍弃了。”
床上的女子面色苍白,虚汗连连,早已湿透了头发。当她听到父君的这个决定后,犹如晴天霹雳。
出于母爱的她,本能的抗拒着此事。不顾自己的疼痛,连忙虚弱摇头,失声反驳道:“不行!绝对不行!他是我的孩儿,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将他生下来。哪怕我死,也要让他活下来。”
“可是…”
产婆本想劝她三思,可贺月卿以身为皇族的威严,不容置疑的口吻,再次下令道:“本宫是公主,当今女帝的长姐。你到底是听本宫的话?还是听侯爷的话?”
产婆听到公主的命令后,连忙下跪领命。此刻,产婆的心中,也是感动万分。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天性。可一命换一命,需要多大的勇气?
“公主,您真的想好了吗?”产婆不经再三确认。毕竟,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呀。
“本公主想好了,你快些动手吧!”贺月卿深知,三日的生产早已让她体力不支,若再这么继续耽搁。她和腹中的孩子,迟早都得死。
产婆也不在继续耽搁,起身动手为她接生。若想保住孩子,也很简单。可在生产过程中,公主怕是承受不住,这道巨大的疼痛。
于是,产婆开始下力,用力的推那小山包似的肚子,开始扭转胎位。贺月卿因疼痛过度,好几次陷入了短暂的昏迷,又被周身的疼痛给痛醒。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像是在炼狱中受罚。终于,约摸半个时辰后,产婆一脸激动的说道:“公主,能看到孩子的头了,快了,快了!”
贺月卿本就疼痛万分,听到此话后,那垂死的身体,仿若被注入了一道信念,支撑她继续。
终于,孩子生下来了。
可襁褓中的孩子,偏生不似寻常家的婴儿,出生后既不哭又不闹,那双黑黝黝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产婆担心,这孩子是在娘肚子里憋久了,担心把孩子憋出病来,动手拍了拍她的小脚丫。
谁知,这一拍,孩子倒不乐意了,瘪了瘪小嘴,十分的委屈。倔强着依旧不哭。睁着那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死死地瞪着产婆,挥舞着手中的小拳头。似乎,是在指责产婆对自己动手动脚。
李嫂心下一松,悬着的石头落下了。看这孩子的反应,应该不是痴傻儿。于是,产婆将她抱到公主身边,贺道:“公主,是个小姐。您看,这小嘴小脸长的多精致。尤其是这双大眼睛,长的可漂亮了。长大后,定然是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面对产婆的恭贺,贺月卿虚弱一笑。眼下的她,像是在地狱中遭了一遭。眼下的她,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已经快不行了。
她勉强抬手,摸了摸那襁褓中的女儿,温柔地笑了起来。见孩子能够平安的生下来,真好!
外面的叶云昭,听到了屋内的动静,立马破门而进,快步来到床前。看着苍白无血色的人儿,他连忙握着那只柔弱的手,满脸担忧道:“卿儿,你受苦了!你再坚持片刻,我已命人去请御医了。”
贺月卿连忙摇摇头,那唇色苍白,早已失去了颜色。呼吸间,已是气若游丝。她深知,自己已是油尽灯枯,无力回天,也不在奢望什么。
开始细细嘱托道:“夫君,能看见我们的女儿平安出生,我已是心满意足。我深知,自己已经不行了。眼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们的女儿。夫君,若我去了,你一定要择一位贤良淑德的妻子,好生对待我们的女儿。让她平安、顺遂的长大成人。”
此刻的贺月卿,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她那刚出生的女儿。
“卿儿,你说的是什么胡话?我不许你离开我。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有事,我不是答应过你,还要带你去瀛国看樱花的吗?”
叶云昭本是个七尺男儿,此刻的他,却像个如无助的孩子。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眼泪肆无忌惮的在脸上流淌着。
没有有卿儿的陪伴,他还怎么活下去?
“夫君,我要你发誓,一定要好生对待我们的女儿。”贺月卿再次哀求道。
她已经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再一点点的失去知觉,已经没有痛感了。自己大限已至,执意要叶云昭起誓,她才能安心的离开人世。
叶云昭沉重的点点头,对天起誓道:“好,我答应你。我叶从昭在此指天发誓。若卿儿你去了,从此之后,我便不再令娶。至此一生,将我们的女儿抚养成人。”
叶从昭一脸决然的立着誓言,此生,除了卿儿,他的心上,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真是个傻子!”
贺月卿笑了笑,看着襁褓中的女儿,满是怜爱之意。“我们的女儿真好看,夫君可想好了名字?”
叶云昭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女儿。的确,这个孩子长的着实漂亮,尤其是她那乌黑明亮的双眸,像极了满天繁星,又如同瑰丽的宝石,让人一见难忘。徐徐道:“如此灵气的孩子,不如,唤她青灵如何?”
“叶青灵?灵儿?也好!”
贺月卿轻念着自己女儿的名字,随手拿出一只玉佩,放在了女儿的襁褓中。
“灵儿,娘亲不能陪你了,你一定要乖乖的,听爹爹的话,知道吗?”说着,贺月卿顺势摸了摸,她那光滑的小脸蛋儿,眼角的泪,不经意间划落了下来。
随后,贺月卿缓缓闭上了双眼,了无牵挂的去了。叶云昭见她垂落的手,痛哭道:“卿儿!—”
过了许久,御医才匆匆赶到。不过,一切都晚了!
“还请叶候爷节哀顺。”御医见公主薨世,早已无力回天,只好向侯爷表示沉痛的哀思。
见侯爷怀中的孩子不哭不闹,不免感到怪异,于是上前把了把脉,满是愁容的说道:“叶侯爷,这孩子才娘胎中滞留太久,以至于先天脉弱,日后需要精心呵护,方才能顺利长大。”
叶云昭看着怀中的女儿,不免更是难过,当即道:“灵儿,爹爹一定会照料好你,让你健康长大。”
就在叶青灵降生后第二日,临安帝都的雨,突然跟着停了,出现了久违的艳阳天。晴空万里,繁花盛开,到处都是草长莺飞,一片生机勃勃,春意盎然。
宫中,当女帝贺锦蓝得知姐姐难产去世后,心中也是万分悲痛,当即赐封叶青灵,为云阳郡主。还为她定下一门娃娃亲。对方是大将军之子—司马阙。
不过,彼时的司马阙,还只是个年仅七岁的小娃娃,是那大将军的司马南昌的嫡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