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方位,谢婉兮盘腿坐在草团上,只能靠自己思索着世子以往最爱去的地方。
如蚂蚁般大小的千机兽缓慢地爬了过来,小声的说道:“我渴了.....”
谢婉兮冷哼一声,将头转了过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许是觉得委屈,千机兽小心翼翼的蹭着她耷拉在地上的指尖:“我以后坚决不沾除水以外的其他食物!”
“真的?”
“真的!”
两人正在议论着,远处的寺庙敲起了晨钟。噌吰破云霄而来,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空文大师!”谢婉兮腾的一声坐了起来,世子爷以往在心境郁结之时,必会去与空文大师对弈。
“七机兽,上来,我们走!”谢婉兮将它揣进衣兜里,便往迦南寺奔去。
景宁山依旧如以前一般,青山绿水,天下独绝。还没来得及散尽的雾气如素色丝绸般松松垮垮地包裹着那青翠欲滴的新绿。
谢婉兮一路狂奔,早已无暇顾及其他。以至于没有留意到林间一向欢腾的鸟兽,今日静谧的可怕,连怀中的千机兽都一改聒噪。
寺庙前扫地的沙僧见着来人,拱手道:“施主真是诚心,这般早便来上香。”
谢婉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是来找贵寺的空文大师,能不能劳烦通禀一下?”
沙僧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回道:“空文大师从不见外客,施主请回吧。”说完,便接着执帚扫地。
谢婉兮装着伤心的摇头离开,转身便朝着寺庙后面的围墙走去,自我五岁便会干的事?还需要走大门?
刚顺着墙根翻了进去,便见到空文大师坐在院落里对着一副残局思索。
“多日未见,不料,施主竟成了宵小之辈?”一粒墨玉棋子放在黑白相间的棋盘上,发生轻微的脆响。
“冒昧打扰大师,还望海涵,只是找人心切,便顾不上其他了.....”谢婉兮弯腰施了一礼。
“姑娘所要找的人不在此处。”
“那我,便等在这里。可以么?”突然到此时才发现,自己对他的喜好竟从未仔细关注过。以至于,除了这里,连该去哪里寻找都一无所知。
“施主愿意等,便等吧。”空文大师拂了拂衣袖,便离座而去。
谢婉兮走上前去,摩挲着白玉子,有些晃神,这也是他曾用过的棋子...........不对,这枚本该赤凉的白玉子竟然隐有余温!他来过这里!他来过!
谢婉兮顺着院中焦急的寻找了起来,沉静了半会的千机兽也随着她闹腾起来,叽叽喳喳给她指点方位。
“既然想见,为何不去?”玄真元君有些纠结的看着他新拐上手的小徒儿。明明已经飞至半空,结果反了回去,只为看上一眼?他们修士又不是不可以娶妻生子?要当那庙里的和尚?
想到和尚心中还颇有些吃味,明明他才是他师父,竟然待那个空文大师比他还亲切几分...........不过,来日方长!
“徒儿并未想见。”叶玄凌面无表情的说道,唯有紧曲的食指泄露了他此时的心境。
“哎,孩子,我既是你师父,又与你族人叶老有过同门之谊,你我之间大可不必如此见外。”玄真元君轻叹了口气。
“徒儿有一事不明。”
好不容易看见这个向来冷淡的徒弟开了口,玄真元君热情的问道:“何事?”
“于仙道而言,何为男女之情?”
玄真元君顿时涨红了脸......对于他这个从没谈过情爱之事的化神期修士来说,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意外了。
玄真元君停顿了好半响,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个...修士的情爱自然与你们俗世中不同,至于如何不同,那就要看个人的体会了......”
叶玄凌许久之后轻轻“恩”了一声。
玄真元君悄悄松了口气,倘若徒弟的第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的上来,他这老脸往哪搁?
谢婉兮围着院子,问了来来往往的许多僧人,皆说没有看见旁人,不免有些沮丧。呆坐在枯枝上,伸出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千机兽细软的毛发:“你刚刚有没有感觉到他来过?”
“罢了,问你也是白问。”谢婉兮伸出纤嫩的素指任由它慢慢地爬向她的手掌心。
“其实,我的灵力也不是没有办法恢复。”千机兽坐在她的手中也有些无奈,它堂堂一个灵兽,居然沦落到看见昆虫鸟类都得躲的地步!
“什么方法?”谢婉兮有些期盼地盯着它。
“中皇之山上有五位兽修,其中三位人面马身,另外两位人面牛身,有三条腿,一只胳膊,拄着拐杖行走于山木丛林之间,乃奔走如风的兽态之修。只要拿到一根他们的毛发,我便可恢复原形。”千机兽说完之后又有些胆怯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