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掌灯人——柠檬喵
时间:2022-03-31 08:58:54

  风如归想说什么,九宸却已说了:“宸儿莫要无礼,小姐是客人!”
  灵宸还有些委屈:“可她说娘是假的,娘才不是假的,我有娘!”
  九宸亦不知该如何答了,只道:“娘在宸儿心里,可小姐不知道啊,不知者无罪,宸儿莫要怪她了可好?”
  灵宸想了一想,郑重点头:“爹说的对,我听爹的!”
  风如归这时将他的球递过去,灵宸接过,又似初见时般,脆生生地说了句:“谢谢!”
  灵宸后来让小厮们带着去玩儿了,风如归视线一直胶着在他身上,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九宸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亲送风如归回院,说是天色不早了,庄院路线复杂,唯恐她走了冤枉路,累着了。风如归未有拒绝,但回程之路,她总心不在焉,九宸曾试图说些什么,见她注意力并不在此,便也未说了,于是两人一路无言。
  九宸只将风如归送到门口,他冲她虚行一礼,嘱咐她好生歇息,风如归亦回礼谢过,待九宸走后,她方回房。戌菱将房门关上,关门前还特意看了周围是否有他人。她走到风如归身边,问:“可探到了什么?”
  风如归摇头:“我看到了生产前的自己!”
  戌菱问:“可与记忆中有什么不同?”
  风如归仍旧摇头:“可能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吧,再看到那样的场景,竟然不觉得疼!”
  听风如归的意思,她应当是可以通过从前用过的物什,再看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因为接下来,她与戌菱细细讲了方才在凌霜院中所见。
  她说她怕打雷,以前在家时,每逢雷起,她都窝在母亲怀里,后来识得九宸,九宸就成了她的靠山。她方才通过一支笔,看到她临近生产时,九宸不愿见她,推脱说要去门市视察,她遂想写封信给他,可才刚落笔,天上就起了雷,她吓得躲在床角叫个不停,可又怕动作太大伤了胎儿,只好强忍着不动,自己抚着自己的肚子说:“宝宝乖,宝宝不怕,娘在呢!”她一直握着那支笔,直到雷声尽,雨落下,霜雪横行的冬日,她竟惊出了汗。
  她后来又通过一支钗,看到九宸为她梳妆,替她将钗插在发间,可是一转眼,她又出现在大厅,老夫人坐在高坐上怒气冲冲,她在堂下接受审讯,老夫人问她家中是有何处亏待了她,竟让她做出背弃夫家与人苟合之事,她矢口否认,可老夫人不信,非说她是出身官宦,他们一介商贾本不该高攀,她想解释,可越解释越乱,这时九宸来了,她拉着九宸的手,说:“九宸,你替我向娘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九宸看她一眼,将她手拂开,说:“母亲缘何如此动怒?”
  老夫人道:“我早与你说过,你这夫人一直心有他人,你不听,现在好了,她虽入了你门,却与别人偷欢,我岳家脸面可都要被她给丢尽了!”
  九宸道:“这道听途说的事,母亲怎还信了?灵桑现有着身孕,纵是母亲有所疑虑,此事当也容后再说!”
  老夫人一听,更是怒极:“呵,谁知道她腹中怀的是谁的杂种?”
  九宸脸色一沉,说:“母亲,此话过了!”
  老夫人不说话了,但怒气仍然未消,九宸却也未管,单说母亲正在气头上,等母亲气消了,再来细说此事,接着便拉着她出了大厅。
  风如归说到这里,停了。
  戌菱饮着杯茶,说:“这不是挺好的么?九宸信你!”
  风如归摇头,说:“接下来的事,我没看到,但我记得!”
  戌菱问:“接下来怎么了?”
  风如归说:“我跟他说,我从未做过半分对不起他之事,他却放开我手,说,他都看到了!”
  戌菱一惊:“他看到什么了?”
  “他说……”风如归闭上眼,说,“他看到我和……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戌菱放下茶杯,似想问话,却又没问,可能她也觉得,这种事情问深了伤心,问细了更伤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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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如归和九宸一起出门了◎
  九宸并未怪责风如归闯进灵桑旧居, 但掌管客院的婆婆几次提起,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不该闯入凌霜院,她直言, 她并非有意冒犯, 是小公子将她带去, 她拒绝不得。婆婆说她也并非是要怪罪,只是庄主待夫人情深, 夫人去后,庄主总爱触景伤情, 这两年终于好了一些, 她再挑起旧事,属实不太妥当。
  风如归原想要说什么,可想了一想, 终究只道:“我知道了,多谢婆婆提醒!”
  风如归于是只好将自己囿于客院,遑论凌霜院, 纵是九宸与灵宸所在的主院,没有主家允许, 她亦不便贸然踏入。可她到底是灵宸生母,骨血之情终究割舍不下,她想再看看灵宸,却又不能再像上次一样, 以不识路为由。偏偏灵宸待她并不亲近, 即便知道她与自己娘亲长得一样, 亦从未主动要来看她。她只好寻得机会便往主院方向去, 但仅仅只是靠近, 不曾踏入。
  一日,她又来到主院旁边,远远地听到孩童嬉语,似乎是在与谁做戏。不用说这孩童便是灵宸,她凑近一些,果然见他在院中与一小厮玩儿球,小厮踢得远,灵宸额上晶亮亮的都跑出了汗,可他仍旧每个球都接过去,还叫嚷着:“快快快,踢过来踢过来!”
  风如归不觉带出笑意,九宸不知何时来到近前,戌菱都来不及提醒。
  九宸说:“小姐怎在此处?”
  风如归回身,稍有慌乱:“我……我四处走走!”
  九宸朝里望了一眼,说:“小姐喜欢宸儿?”
  风如归道:“公子生得聪慧,我自然欢喜!”
  九宸道:“小姐若不嫌弃,可与宸儿一同游戏!”
  风如归先是一喜,旋即黯然:“不了,我本是客,庄主肯让我安居一隅已是大恩,里间是庄主与公子住处,我不该进!”
  九宸稍有惊疑:“可是有人与小姐说了什么?”
  风如归摇头:“我先前不知夫人身死凌霜院,贸然闯入惹得庄主伤怀,还望庄主见谅!”
  “小姐原是介怀此事!”九宸若有所思,“我虽痛于夫人早逝,但逝者已矣,我断不会因小姐去了夫人住处,就觉得小姐不是!”
  “可我听人说……”
  “听人说凌霜院是山庄禁地么?”
  风如归颔首。
  九宸道:“我只是不愿提起,他们便以为,我不允许人踏入!”
  看得出,听到这话,风如归有些失落,她有意将这不经意的情绪掩去,但依然全数落入九宸眼底,九宸当做没有看到,将灵宸唤来,让他与风如归一同玩耍。灵宸一眼认出她就是那个说过他娘的人,他却也不记仇,拉住她说:“我不想玩球了,你陪我去荡秋千吧!”
  风如归望向九宸,见九宸并无不悦,便随他一同去了。
  风如归与灵宸玩了半日,九宸则在一旁远远地看,偶尔灵宸也会喊九宸一起,九宸过来陪他片刻,又会退到一边,下午时候,灵宸玩累了,九宸让小厮带他去休息,他不肯,要九宸抱。九宸遂将他抱起,拍着他背哄他睡。
  小孩子,睡意浓,不一会儿,他便入了眠,九宸小心将他递给小厮,嘱咐他们仔细些,不要将他吵醒了,小厮们接过灵宸,很快送他回房。九宸这时才得闲,他望向风如归,说她陪灵宸许久,想来也累着了,他送她回去休息。风如归遂与他一同回程。
  路上,九宸说:“宸儿自小丧母,只我一人教养,总有些差错,若是哪里开罪了小姐,小姐切莫见怪!”
  风如归道:“庄主哪里的话?公子活泼懂事,我欢喜还来不及,哪里有怪罪的道理?”
  “小姐大度!”九宸说,“宸儿虽然从未与我说,但我知,他想他娘!小姐若得闲,还请小姐多来看看他,兴许,他会把小姐当做他的娘亲!”
  “因为我与夫人长得一样么?”风如归说,言辞间,多少有些伤感,“公子从未见过生母,只要庄主愿意,任何人都可以做他的娘亲,是不是长得一样又有什么要紧?”
  九宸笑了:“小姐是觉得,我该续弦另娶么?”
  风如归微怔:“庄主正当盛年,续弦乃是理所应当!”
  九宸道:“小姐所言在理,只是,后娘再好,终究比不过生母!我已愧对他娘,不能再愧对于他了!”
  “庄主这意思……”风如归说,“难不成,夫人的死,与庄主有关?”
  九宸颔首:“不瞒小姐说,夫人她……是因我而死!”
  风如归显然还想继续询问,但说话时,两人已到了她住处,九宸与她道别,说鹤梅山庄规矩虽多,但他不想遵,所以既然她客居于此,大可放心行事,庄上各处她都可去,下人们那些不知所以的碎语,她听过,不要入心才好。
  风如归谢过,九宸冲她虚行一礼,转身离去。风如归没有立刻回房,她看着九宸背影,默默然想了好一阵时候。冬日风寒,任凭阳光普照,依然冷入骨髓。
  此回天晴,晴了有一阵,先前落的雪都化了,九宸查得消息,说那韦恕虽已举家搬迁,但家中伺候的仆人并未全数带走。风如归想着,既然做了戏,便要做全套,因此要与戌菱去祁阳城仆人住处,看是否能问出韦恕到底迁去了哪里。
  那日太阳稍显萎靡,却也高悬正空,风如归与戌菱来到庄门口,正巧看着九宸也在。九宸向她致礼,风如归颔首以应,九宸道:“我听下人说,小姐打算进城?”
  风如归道:“前日庄主探来韦家消息,我想去探听探听!”
  九宸道:“此等小事,让下人去就行了,小姐何须亲自前往?”
  风如归道:“探听消息是其一,其二是,我来祁阳城已有数日,也想去城中走走!”
  九宸深觉有理:“小姐在庄上闷得久了,是应该出外散散心!”
  风如归遂被戌菱搀扶着往前,九宸让出路,却并未有要回庄的意思。
  风如归适才见他厚氅加身,似乎也要出门。
  风如归问:“庄主也要外出?”
  九宸道:“城中有几处门店,我正要去看看!”
  风如归看着眼前的马车,明白了,想来方才九宸出门,见着车马,以为是为他备的,结果问起才知,分明是风如归早有吩咐,九宸只好再叫人另行准备,但很显然,另一副车马并未备好。
  风如归有些尴尬:“庄主既然也要进城,不若,与我同乘?”
  九宸道:“小姐出门,我理当照拂,当然是要与小姐同行!只是……马车幽邃,我与小姐同在其中,不妥!”
  风如归听闻,冷笑:“庄主属实正直,倒是我轻浮了,不过我大约从不是个贞洁女子,这俗世的贞节牌坊,我却也不想要!”
  风如归说完,便在戌菱的搀扶下上了车。她是灵桑,曾经因为与男子相近,被误以为心有不轨,说出此话无可厚非,但九宸不知她的身份,听得这番话大约只觉得莫名。不过九宸也未恼,他单听完,稍想了一阵,而后尾随她踏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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