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冠——野生芦苇
时间:2022-03-31 09:17:20

  首都定下来后,各大政府的行政部门正在有序成立。萨克森担任临时元首,待所有政府职能及设施完善后,他们再进行正式选举。
  这天中午,参加完萨克森担任元首的庆贺典礼后,盖克兰又来到了盖克兰山的山巅,向心爱的人汇报消息:
  缦缦,夏天来了。赫塔成为首都了,这是你想要的吗?这是你当初计划内的一环吗?
  费扬古为什么会答应我,因为内疚吗?
  缦缦,我在赫塔三百公里外,新选了一座护都重镇,取名为“缦城”,是为了纪念你。如果你的灵魂还在,一定要回来看看,它和赫塔一样,会有春夏秋冬四宫,我会在春宫种一大片桃园,开满你喜欢的桃花。
  乌兰归了中古,据说他们打算将乌兰打造为西伯高原上的新型旅游城市。虽然我很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好注意,毕竟那里有许多历史古迹,乌兰河也风光秀美。你记得吗?我们站在乌兰河边看夕阳,你说乌兰是你见过最美的城市。如果你还在,我们可以去乌兰旅行……
  盖克兰吸了吸鼻子,又说道:“对了,最近学了不少中古诗,不瞒你说,中古语真的很难学,因为我现在无所事事,才勉强学会一点。宋朝有一首很奇特的回文诗,叫做《思妻诗》,看了翻译后,我都落泪了。”
  枯眼望遥山隔水,往来曾见几心知?
  壶空怕酌一杯酒,笔下难成和韵诗。
  途路阻人离别久,讯音无雁寄回迟。
  孤灯夜守长寥寂,夫忆妻兮父忆儿。
  这首诗奇特的地方在于,它反过来念是一首《思夫诗》,如果你听得到,那么你也要隔空念给我听。
  儿忆父兮妻忆夫,寂寥长守夜灯孤。
  迟回寄雁无音讯,久别离人阻路途。
  诗韵和成难下笔,酒杯一酌怕空壶。
  知心几见曾来往,水隔山遥望眼枯。
  缦缦,我猜你还想知道埃尔温·米勒的消息,他7月6日要登基了,被誉为史上最帅的国王。有什么了不起,帅能当饭吃吗?
  说起他,还有一件令我生气的事情,是听影四说的,现在网络上的粉丝们都在议论既然你不在,便要撮合我和他在一起,这都是什么粉丝!我听到这个消息,都要气炸了,难道不知道我和他有仇吗?
  盖克兰深吸了一口气,眼眶通红,心脏疼得有一些受不了:“缦缦,如果当初让你们结婚了,是不是一切会有所不同……”
  他踉跄着站起身,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发现远方上空出现了一个小白点,像是一架白色飞车。
  那个白点在他的瞳孔中逐渐扩大,越来越近。
  不是飞车,居然是一匹马,马的两侧有一对近两米长的翅膀,正在缓慢地上下拍动着。
  盖克兰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确定不是幻觉。
  飞马穿过白白的云层时,也许是受到了惊吓,猛地嘶鸣了一声。
  盖克兰一惊!那是雪儿!雪儿回来了!
  雪儿从白云内飞了出来,盖克兰定睛一望,雪儿的身上坐着一个人,看不清楚相貌,那人身上披着雪白的披风,硕大的披风帽子罩在头上,遮挡了大部分的脸。
  几缕黑色发丝从披风内飘了出来,盖克兰脊背发凉,浑身冒起了冷汗,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却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谁会骑着雪儿来,除了她,还有谁能驾驭雪儿。
  盖克兰站在那里,身体前倾,几乎要跨出山外去,直到雪儿离他只有三十米远,他终于看清楚了。
  他看清楚了雪儿身上的那个人,以及那张脸——
  那是他心心念念的缦缦呐!
  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嘴唇颤抖。
  缦缦,我是太想你,才看见你的鬼魂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这么久了,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鬼魂呢?
  雪儿拍动着翅膀靠近了山巅,每靠近一米,盖克兰就后退一小步。直到雪儿降落在山巅的薄雪上,盖克兰才一下子摔倒在地,惊恐地看着那个人下了马。
  她穿着一套古代样式的骑马装,披着一件柔软轻盈的白色披风,双颊红得像是刚染红的布,她朝盖克兰伸出一只手,喊道:“奥托——”
  “……”
  盖克兰仓皇一笑,泪水“啪嗒啪嗒”地落在军服上,鬼魂会飞,还会说话。
  赵缦缦向他走去,盖克兰紧盯着那张脸,仰头问道:“你来带我走的?你终于舍得带我走了?”
  直到赵缦缦走近了他,俯下身体用手去触碰他时,他猛地一缩。赵缦缦又伸手去摸他的脸,哽咽道:“奥托,我来了。”
  盖克兰默然不语,死死地盯着她的脸,一眼都不敢眨,他怕一眨眼,她的魂魄就要消失了。
  赵缦缦再也忍受不了,直接扑进他的怀里,抽泣道:“对不起……”
  “你怎么还有体温?”盖克兰隔着几层衣服感觉了到她温热的身体。
  他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喃喃自语道:“你是缦缦,你是我日夜思念的缦缦,是我魂牵梦萦的缦缦。今天我将追随你而去,谢谢你来接我,让我去你那个世界。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简直太可怜了……”
  赵缦缦在他胸前趴了一会,扶着盖克兰站起了身,她转头对雪儿说道:“雪儿,去找小黑。”
  雪儿听话地嘶鸣了一声,重新拍动着翅膀飞下了山。
  “来,我们一起。”赵缦缦牵着僵硬木讷的盖克兰,走向了水晶棺。
  两人躺进去后,发现有一点挤,盖克兰的身体似乎比之前更壮硕了几分。于是,两人不得不侧着身子,赵缦缦枕着他粗壮的手臂,埋怨道:“看吧,当时叫你多做一副,你非不答应。现在——”
  “这样挺好的,挺好的……”盖克兰将赵缦缦搂在怀中,越来越紧。
  若此时赵缦缦抬眼去望,会发现盖克兰的绿色眼眸已经变得赤红且幽暗,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使者,对于这样的一刻,似乎已等待多时。
  两人静静地拥抱着,直到盖克兰低声说道:“我们走吧。”
  “去哪里?”
  “去另一个世界……”
  话音刚落,水晶棺开始急速下降,赵缦缦缩在盖克兰的怀抱里惊呼:“奥托!”
  盖克兰沉默不语,他的耳朵仔细听着山内的动静。
  “哐当!”水晶棺稳稳地落地了。
  盖克兰打开水晶棺的盖子,将赵缦缦抱了出去。
  “这是哪里?”
  “地狱。”
  赵缦缦站直身体张望起来,这是一个房间,看不出来多大。因为室内没有开灯,唯有一面透明的玻璃墙,渗透了几丝微弱的光。
  光线昏暗,暗影重重,确实有地狱的风格。
  赵缦缦回头一望,发现盖克兰的神情变得十分可怖,他正逐渐靠近自己。
  “奥托,是我。”赵缦缦后退了几步。
  “我知道,是你。你还活着——”
  “对不起,我……”赵缦缦刚要解释,却被他重重扯入怀中,骨头被那具坚硬的身体撞疼了。
  “既然你把自己的生命当儿戏,那我也就不管不顾了。”
  盖克兰一个转身,将赵缦缦扑倒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疯狂地撕扯她的衣衫,低声喘息道:“这下,你再也离开不了了!”
  赵缦缦将自己的思念化作阴能量,全部输送给了他,但依旧阻挡不了他的癫狂和无度的索求。
  她完全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最初,盖克兰只是不停地问“你凭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
  “对不起……”赵缦缦翻来覆去,能说出口的,也就这样三个字。
  “对不起?”盖克兰将她的脸捧到眼前,撕咬着她的唇:“我不是要听这三个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盖克兰抱着半梦半醒的赵缦缦走向了浴室。这时,赵缦缦才看清楚,这个房间和将军府的卧室一模一样。
  冰凉的水从头顶浇下来,赵缦缦浑身颤抖,这恐怕是山顶融化的雪水,不然怎么会如此冰凉彻骨,但盖克兰滚烫的体温却几乎要将她灼伤了。
  盖克兰站在她的身后,不停地沉声问道:“你知错了吗?”
  赵缦缦很想脱身离开浴室,却被凶狠的盖克兰紧紧裹住:“不许走!我问你,你知错了吗?”
  仿佛不回答,他是不打算放过自己的。
  赵缦缦咬着唇,呢喃道:“我知错了。我下次、下次不会了……”
  “只有这样,你才乖。”盖克兰将她从冰水中解救出来,动作轻柔地将她抱回了卧室。
  盖克兰的手来回在赵缦缦的脖子上徘徊,只要稍微一用力,这修长的颈项便会粉碎。他陷入了一种爱恨交织的癫狂状态,他恨她对自己那么残忍,恨她给了自己阴阳两隔的绝望。
  “这里疼吗?”盖克兰的手指从颈项滑至心脏外的皮肤上,这里几乎连疤痕都没有了,但他依旧没有放过她:“你为了窃取资料连命都不要,你早说啊,我说不定会直接给你。”
  盖克兰当然知道赵缦缦不想让自己陷入不义,恰是因为这样,他才那么痛:“你和夏朗瞒天过海,做了这出戏,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知道我看到你‘尸体’时的心情吗?”
  “可以想象……”
  “不,你无法想象!”盖克兰将那些无法想象,无法回忆的痛,全撒在了赵缦缦的身体上,他想如果不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痛和恐惧,他是无法再睡一个安稳觉的。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两人仿佛变回了原始人。不,原始人至少需要吃,他们除了喝水外,什么都没吃。盖克兰几乎是将赵缦缦往死里折磨,抵死缠绵的“死”。
  某一刻开始,盖克兰又开始反复问一个问题:“你还会再犯吗?”
  “不!不会——奥托,我没力气了,让我休息,好不好……”
  “休息?”盖克兰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我记得有人说过,可以三天三夜不吃饭,不睡觉的。”
  “可是,我……”
  盖克兰再次堵住了她的话,但他温柔地像是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浑身的戾气和黑暗忽然散开了,并在她唇边蛊惑道:“我们就这样在这里生活吧,别出去了。”
  “好。”
  赵缦缦的回答让盖克兰吃了一惊,他抬起头,直视着赵缦缦湿漉漉的眼睛,问道:“你可当真,在这里永远陪着我?”
  “我愿意,在这里永远陪着你。”
  听到这个回答,盖克兰终于放过了她,他将赵缦缦紧搂在怀中,一丝缝隙都不留,沉沉睡去。
 
 
第118章 
  一束柔和温暖的光抵达她的额头、脸和唇上,赵缦缦眼皮轻轻抖动,两排浓密的睫毛缓缓张开。
  这是哪里?为什么这么亮?
  视线从朦胧到清晰,望见了头顶的架子床纱帘,赵缦缦猛地坐起了身。
  身上干净馨香的白色睡衣,倒是令她想起了几个片段:“这……”
  侧脸一望,一扇窗户大开着,阳光正是从窗外洒进来的,这是西伯式夏天的日光。
  原来,她已经回到了将军府。
  打开信息器查看时间,赵缦缦大吃一惊,“什么?!”
  这已经是她来中古的第四天了!
  她顿时眼前一黑,迅速在信息器上向家人报平安。
  四天前,她好不容易说服父母和费扬古,并再三保证,不再做对自己身体有害的事情。但若是知道盖克兰三天不让她吃饭,恐怕费老大又要把自己带回中古了。
  她将脸沉浸在难得的日光里,发了好久的呆。
  渐渐地,睡前的记忆全部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霎时,她的脸上瞬间涌上了彩霞般的粉色,她用手捂住滚烫的脸颊,难以置信自己居然承受了三天三夜,狂风骤雨般的“严刑拷问”。
  这趟“地狱之旅”大概会让她终生难忘,也让她见识到了一个男人的报复心有多可怕。
  她已经认错了,表示不会再犯,盖克兰貌似也接受了。
  这是不是代表两人和解了?
  她刚把捂在脸上的手拿下来,一道高大的身影如鬼魅般立在了眼前。
  赵缦缦慌张地垂下头,支支吾吾起来:“你……我们……怎么回来了?”
  “你醒了。”盖克兰蹲下身体,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温柔得像是变了一个人,“睡得好吗?我抱你去浴室。”
  “浴室?”赵缦缦猛地抬起头,想起那冰凉沁骨的雪水,她的身体颤抖得像风中的树叶一般。
  盖克兰见状,绿色瞳孔里又填满了露骨的渴求。但他小心地把亢奋压了下去,取代的是一声轻笑和两个字:“热水。”
  话音刚落,盖克兰将赵缦缦抱起来走向浴室,他打开了洗手台上的水龙头,热水流了出来,“你洗漱一下,很快能吃饭了。”
  “你做了饭?”赵缦缦用水杯接了一杯热水,漱了一下口,再用口腔清洁剂沿着牙齿周围喷了起来。盖克兰盯着她做完一套动作,才点头道:“嗯,小米粥。”
  听到是小米粥,赵缦缦瞬间感觉饥肠辘辘,她咽了咽口水,摸着空空如也的胃,发出了一声可怜的叹息。
  盖克兰将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
  赵缦缦缩了缩脖子,腹诽道“补偿”二字,可不是什么好话。她垂眸说道:“走吧,去喝粥。”
  盖克兰牵着她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桌上已经放了两碗冒着热气的橙黄色小米粥,上面还撒了几颗红色的枸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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