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看向了水谷鸣一,“水谷先生,你是专业人才,不会不知道浮世绘,也有手绘画吧?”
“你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在夏威夷培训过的基德,感觉也很厉害……毕竟是智商400的非人类。
第五十章
‘荧花’的眸光很锐利,看得水谷鸣一哆嗦了一下,他只是稍稍隐瞒了一二,居然就被抓住了话语之中的漏洞,抬手擦了擦汗,水谷略有些战战兢兢地看向了‘荧花’,神情之中带着打量。
从一开始他就有注意到这个少女了,她甫一开口,水谷鸣一就知道这人很专业,却没有想到她有一眼鉴宝的天赋。浮世绘这种画作有手绘作,这并不算什么秘密。只是一眼就能够鉴定浮世绘的真伪,眼前这个小姑娘很不简单。
深谷澄月对绘画鉴宝并不精通,所以并不接二人的话,凝视着这女鬼的模样,她语气淡淡道:“看着这女鬼周身的戾气已经几乎化为实形,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这女鬼至少二百年了。”
水谷鸣一抽了口气,垂着头躲闪着深谷澄月的眸光,他亦不敢去看‘荧花’的神情。
“我看过了,这幅画被人修改过。”‘荧花’打量着已经变成空白卷轴的画卷,“你在古画上做了修改?”
水谷鸣一叹息了一口气,终是无奈开口,他指着画卷上一团污渍道:“这个作者是传说中的天才少年,他有诸多画作传世,这一副虽然画风相似,但是毕竟沾染上了污渍。我们主流画界也好、民俗研究也好,哪怕文物学者,都认为这一副画,并非那个少年亲作。我觉得可惜,所以,我就稍作了修改。”
‘荧花’看向了水谷鸣一,“两百年的古画,传世的佳作,你让学生与你一起防画临摹,目的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深谷澄月蹙眉,那位传说中的少年,以手绘的浮世绘传世。的确有一二的名声,他的画作也是近些年来深受收藏家的追捧,向来号称有市无价,在拍卖会上,也不是没有拍出过高价。
水谷鸣一手头有这一副画作,又有大量临摹而成的防画,再加上放出被怪盗基德盯上的传言……至此,水谷鸣一的目的已经显露无疑。
“嗨……”深谷澄月稍稍叹息了一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宁愿没有接到这个案子。”
水谷鸣一不解,望向了深谷澄月,“深谷小姐,你什么意思?”
水谷鸣一的话音方落,一直在深谷澄月长剑定身咒下的画女,竟然企图冲撞着禁制,周身的怨气化为实形,凝成了道道尖刺奔着水谷刺去。
“这是什么东西……”水谷鸣一惊叫出声音,他猛地看到了画室中央那个红衣女子,竟然放出了尖刺要杀了自己,“深谷小姐救我。”
深谷澄月也没有想到,这个画女竟然可以突破自己设下的禁制,她紧忙掐诀,燃起一团灵火烧化了怨气凝成的尖刺,召回了长剑将灵火逼近了画女,青白色的火光一靠近画女,画女登时发出了一声惨叫,身上也腾起了一道白烟。
画女本体是水墨染料,最怕火烤,即使是灵士燃起的无炎之火,她也承受不住,倒在了地上。
“画女,你竟想杀人?”
画女见再次被困住,怨毒地看了一眼水谷鸣一,随后惨笑着道:“这个人不配,他什么都不懂……”她说着,撩起了自己的长发,露出了方才被遮住的半张脸。
眼前的画面太过触目惊心,‘荧花’心里素质极强,仍然能够保持冷静,但水谷鸣一却是震惊不已地跌倒在了地上。
女子的确极美,堪称仙人也不为过。只是那只是右半边脸,她的左半边脸和脖子,却有着四个一百円硬币大小的红印,那印子殷红如血,映在女子的脸上,看上去很是可怖。
“这是他留给我最后的东西……”画女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憧憬,她薄唇轻启,缓缓讲述了属于她和他的故事。
偏远的山中有个自幼喜欢绘画的少年,少年的画技很好,他擅长工笔画,绘得花鸟鱼虫活灵活现,只是少年身体从来不好,他走不出那座并不高的山,他没有正常人的生活,只有水墨画笔宣纸为伴。
少年偶然兴起开始绘制美人图,他想象中的少女,春雨如丝花瓣伴着雨落,撑伞少女回眸的一笑,他把他能够想象得到这世间的最美好,都给了画中人。他为了这幅画呕心沥血,几乎耗尽了心血。
在完成最后一笔后,他呛出的鲜血,浸透了画纸,一滴两滴画中少女的脸上也染上了少年的血。
少年没能给这副画取了名字……少年的画太有灵气,又沾染上了少年的血,他生前绘制的这最后一幅画,也慢慢有了灵气。
时光荏苒,少年的才气终究没有被埋没,在他去世后,他的画技被认可,他的才气被追捧。他曾经的梦想,也在数百年后,得以实现。
画女最初是高兴的,但渐渐的变了味道,少年的才气与钱财的铜臭味挂钩,静谧神秘的山水,却被悬挂在世俗暴发户的家中……画女有灵性,在得知水谷鸣一的意图后,才开始作乱。
深谷澄月默默听着画女的话,垂下了眼眸,收了灵剑,不再看向画女,“你回去吧……”
她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表了态,她是不会对画女再做些什么了。
“不!”画女看深谷澄月不再动作,轻轻一笑,淡淡地笑着,“回不去了。”
深谷澄月睁开眼睛看向了画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眼前的画女身形渐渐模糊,她身体已经冒气了阵阵白烟,仿佛是要消散一般。
深谷澄月知晓画女身上发生了什么,登时左手捻出了一道符咒,贴在了画上,嘴上念动了咒语,画卷泛起光芒,地上被囚禁着的画女消失不见,再次出现在了画卷上。
“你放心,我会救下你的。”深谷澄月蹙紧了眉心,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画女,就这样消失在她的眼前。
放出了保护的结界,深谷澄月又催动法术企图切断画女与外界的联系,但是却无法奏效。火焰还是在画卷中心一点点燃烧了起来,她又掐诀企图用去灵力灭火,但却是无济于事。
火光散去,原本摆放画卷的地方再无痕迹,画女燃起的妖火并没有波及其余的画卷,连长桌都没有燃烧过得痕迹,只是画和画女一起彻底消失了。
深谷澄月咬牙暗恨,一拳捶在了水谷鸣一的桌上,操控画女让她身死的是契约术,她万万没有想到,画女竟然会是阴阳师结了契的式神。
‘荧花’神色依旧平静如常,刚刚的画面,他完全当做没有看到。比起那触目惊心,他更在意水谷鸣一的神态,有些让他有些不明白。
水谷鸣一并没有失去宝贵画作的痛心,面目上也没有愤恨与惊恐,仿佛一切与他无关,平静得过了头。
为什么?
“抱歉,水谷先生。”深谷澄月略略颔首,“您的画作,我没有保住。”
水谷鸣一微微摇头,“别这样说,深谷小姐,我的委托您不是已经完成了吗?这次案件的费用,我会照常付的。”
回程的路上,深谷澄月一直没有开口,她心里乱得很,她总觉得这次的案件是有阴谋的。
“我想明白了,深谷。”
“嗯?”深谷澄月依旧闭着眼睛,鼻尖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嗯。
“被当做棋子了啊。我和那个大少爷都是,他们的目的,应该一开始就是你。”
深谷澄月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他,“什么?”
“我根本没有理由,需要出现在哪里。”‘荧花’语气淡淡,“我见到防画的时候,在想他或许需要依靠,我偷走画作,来贩卖他的假画。但是……我注意到水谷先生的神态,真迹被毁后,他反而松了口气。”
深谷澄月在画室中,被没有注意到水谷鸣一的神态,所以并没有想清楚,这个案件牵扯进基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细细一琢磨,她就想明白了这案件中的每一环。
或许从一开始,画室的画作频繁被毁,就已经是请君入瓮的第一步了。有了怪事发生,水谷才会心生疑惑,报了案排除人为,才会将这件事为灵异事件,才有可能将案件交由对策室。
不,不是这个案子明摆着是冲着自己来的。深谷澄月拧紧了眉心。
水谷鸣一去找迹部,是他的一个学生的建议,那个学生怎么会清楚这世上有专门处理异常事件的人?换句话说,如果他是内行,藤泽市就在神奈川境内,那么为什么不去寻瑟一?
牵扯进来迹部,无非是因为他是贵公子,又是有名的网球选手。比起一个并不闻名的画室的画,显然画在迹部手中,更会招到怪盗基德的注意。
如果猜得不错,那么挑战书也是背后的学生替迹部发的,那个人清楚迹部景吾的行事作风,又笃定迹部先前会因为义气,帮助自己的老师找上深谷澄月。
而怪盗基德……才是完全被牵连进来的那个。
“实在抱歉,这件事情牵连到你。”深谷澄月神情之中带着愧疚,“如果你日后有什么麻烦,我会无条件帮忙。”
“不用,谢谢。”
深谷澄月看着已经换好装扮的他,笑着道:“你是要把戏唱完吗?”
基德并没有给深谷澄月回答,但是他那一身的打扮,也已经让她明白了心中的想法。
现在,她可以细细深究背后的学生究竟是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背后的学生很好被揪出来的……毕竟了解大少爷性格的少年,也不是很多。
第五十一章
藤泽市在神奈川境内,而神奈川澄月恰好也有这人脉。她并不准备将调查的事情托付给瑟一,在她的心里瑟一并非不可信,但也不能全信。
高中去了立海大和好友重聚的乾贞治,恰好可以帮得上忙。既然已经初步确定,能够与迹部景吾有所交际,那么会是个打网球的选手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而如果说起对网球选手资料的收集调查,不会有人超得过乾贞治。
虽然深谷澄月这种无报酬使唤人的行为,遭到了乾贞治的吐槽,但是他还是去帮忙调查了。只可惜澄月目前所掌握的资料太少了,她也没有指望委托人水谷鸣一提供什么有效信息。
就现在的资料来看,只知道对方是个高中生、男生、擅长美术这三点,而是不是打网球的,还真的不能当个确切的条件。
“澄月,是我的魅力不够吗?”
耳边响起了白石藏之介的低声抱怨,深谷澄月看向托腮有些无奈看向自己的男友,神情之中带着抱歉。
“实在不好意思了,藏之介,我跑神了。”
白石藏之介笑眼弯弯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是什么事情这样重要,勾得你连我都顾不上。”
“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深谷澄月不乐意让男友涉及危险,所以至今瞒着她身负灵力的事情,“对了,最近怎么没有你们学校名侦探的消息?”
白石藏之介笑着看向了澄月,“原来对着男朋友还跑神,居然是在想别的男生啊……你有考虑过我会吃醋吗?”
“哎?”澄月笑起来,歪头看着他,“那你会吃醋?”
“才不会那么无聊。”白石藏之介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说:“工藤君他四月底开始就请了长假,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并不清楚。你知道的,我很少关心这些八卦。”
深谷澄月轻轻拧着眉心,亏得她还想借名侦探的手,调查一些事情。但是对方请了长假,又不知道下落,这就是很为难的事情了。
“那先不管这个了,最近你会不会太忙了?”澄月担心地看向了白石藏之介,她觉得男友瘦了几分,“下周就要开始联赛,时间上又和团体比赛撞车,你得多注意身体啊。”
白石藏之介与不二周助一样,身为国家级少年队的网球选手,是没有办法参与全国高中网球大赛的,虽然作为队长教练可以挂名,但是不准出场的。
比起不二在青学的轻松,白石藏之介很显然更为忙碌。从高一进入帝丹的时候,他就受到了瞩目,高年级学长甚至第一天就开始邀请白石藏之介入部,生怕这位高水准网球选手一个高兴,选择不参与社团活动。
甚至在白石藏之介应下后,原本的部长直接退位让贤,在网球部他倒不会遭到排斥,反而会因为他是登上世界杯的选手太受重视太受欢迎,帝丹高中的网球部从来不出彩,连关东级别都到不了,如今部内空降了一个世界级选手,网球部的指导教师怎么可能放过?
俱乐部的训练、社团的训练、学业的压力都不算小,虽然白石藏之介也算个学霸,也是忙得团团转。有母亲照顾的不二周助,甚至都有些吃不消了,更不要说如今独立生活的白石藏之介了。
“你要小心照顾自己,要不你向周助学习,申请退出社团训练吧?”澄月很是心疼,又有些担忧他,白石藏之介的网球风格太过正经,他就只有不断地加强自身的基础,才能够越来越完美。
高一整个学年,他们打网球的这些少年,大多数都选择了退出学校的社团专注于训练营的训练。哪怕是幸村和真田准备在高中缔造三连霸神话的理想,也因为要常常往来与东都神奈川抽不出时间而叫停。
唯一在坚持的,也就只有白石藏之介了。他专注认真的有些过了头,让深谷澄月很是不解。
“你在想什么,帝丹网球部的训练量还难不倒我,更何况我在网球部的职责,与日向老师差不多,没有那么辛苦。”白石藏之介笑笑,“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自己带出来的队伍,获得胜利,比自己获得胜利,还要高兴开怀。”
深谷澄月懂了,也就不再劝他,反而抬手揉了揉他的额角说:“那,今晚我做饭给你吃吧?你好久没有吃我做的东西了吧?”
“是呀。”白石藏之介点了点头,“上次吃还是冬天呢!现在都要到夏天了。”
“喂喂喂,你不要太过分,我之前几次做的便当,都进了谁的肚子?”深谷澄月戳着白石藏之介的腹部,“难道都进了流浪小动物的肚子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