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亲昵地阻止了处于震惊中的女生:“嘘,别这样嘛一酱。”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黏腻和警告。
让柳一一身体不由微微发抖。
倒也符合了安室透套在她身上的是身份。
并不知晓自己依恋着的男朋友, 除了是咖啡店的店员外,更有着混黑背景。
差点犯了大错的伏特加,老老实实地站在自家老大身后。
听到波本这么轻佻的语言,忍不住抬眼看去。
他猛地吸了一口冷气,瞳孔震惊。
看向衬衣解开两粒扣子,碎发略微凌乱的金发黑皮青年, 肆无忌惮地和缩在椅子上的女生调/情。
伏特加眼中闪过大写的佩服。
不愧是连贝尔摩德都赞不绝口的波本, 当着老大的面都敢这么舞!
安室透不留痕迹地缓和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对于琴酒怀疑的目光,他早就适应良好。
毕竟在这位对组织异常衷心的劳模眼中, 除了个别成员, 无时不被怀疑为卧底或是背叛者。
有朗姆在自己背后支持, 作为组织Boss唯二格外信任的人,琴酒在没能抓住自己明显漏洞时,总归不能轻易处理自己。
想到朗姆曾经安排给自己的计划, 安室透低垂下眼睑,遮挡住未及眼底的笑容, 脸上并没有任何慌张和变化。
“啧。”视线从已经被吓得不成样的女生身上, 转移到像是孔雀开屏般的波本, 琴酒发出不耐的气声, 还不得不提醒,“别玩过头。”
要不是朗姆那家伙在Boss面前,一直强调不能随意招惹隔壁那个,曾经让组织吃过亏的国家,对待这么个普通的女生,根本就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
想到还得配合波本演戏,琴酒烦躁地很不得一枪崩了眼前这个碍眼的金发情报官。
秉持着眼不见为净的态度,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旁边没有吭声的黑发青年:“刚调来日本的恬酒。”
恬酒?很熟悉的品种。
被点名后,黑发青年冲着安室透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诚恳且灿烂:“前辈好,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单纯从外表来看,恬酒身上带着年轻人的爽朗。
总之就是和组织的风格格格不入。
眼睛闪了闪,安室透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是随意地点点头,“波本。”
“我知道前辈,朗姆上司还特意嘱咐我跟着您学习。”恬酒一脸兴奋地说,完全一副见到偶像的迷弟样子。
抽了抽嘴角,安室透对于青年莫名的热情,心中的防备却进一步加深。
谁知道在对方看似热情的表皮下,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自从安室透出现后,感到心安的柳一一,始终保持沉默。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给对方拖后腿。
代号为琴酒的男人,看样子掌握着不小的权利。
听景光说他可没少怀疑安室透。
只不过在听到让她有些在意的男声,准备悄悄抬头,想要再看眼使用着中国酒类代号、但是在父母留下来的情报中从未出现过的青年。
一只宽大的手掌突然抬起,在灯光下落下一道阴影,轻柔地揉搓着她的发顶。
接收到对方的示意,柳一一放弃原本的打算,继续扮作被绑架后意外发现男友混黑,到现在还换不回神的柔弱少女。
安室透担心时间越长,越容易出现披露。
放弃原本还想着收集新成员情报的计划,他看了看时间,提醒不再出声的琴酒:“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带着她离开,翘班时间太长,咖啡厅那边不好交代。”
想到波本还肩负着监视毛利小五郎的任务,琴酒眉头紧皱,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一副被吓傻的女生,不耐烦地说:“别忘组织的任务。”
“嗨嗨。”
等波本搂着自己好不容易绑来的女生离开后,摸不着头脑的伏特加上前一步询问:“大哥,这样可以吗?”
琴酒嘴边咬着半根还未抽完的烟,猩红的烟蒂冒着袅袅上升的烟雾。
他斜了眼欲言又止的伏特加,“嗯?”
“大哥,那个女生不会把组织的事情说出去吧?咱们不是为了分辨她手中到底有没有组织的情报,才将人绑过来的吗?”伏特加组织着语言,小心翼翼地说。
结果现在连审讯都没审讯,就让波本把人带走了。
没从琴酒那里看到不耐烦的反应,伏特加壮了壮胆说:“而且大哥,波本会不会因此对组织心生二意?”
瞥了眼带着八卦眼神的伏特加,琴酒脸上露出逮到老鼠马脚时的残忍笑容:“他要是真的头脑不清楚,我不介意送他安心离开这个世界。”
“至于那种一眼就看明白的角色,审讯也得不到什么情报。”
想到那个庞大的国家,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琴酒,也觉得麻烦。
索性全交给接受任务的波本。
被安室透拥着,柳一一并不知道离开后琴酒他们的对话。
担心身上有监听设备,又害怕暗处会有组织的人,她路上始终保持沉默。
直到被按在马自达副驾驶座上,右侧覆来一片阴影时,总算是回过神来。
“谢谢。”
双手紧抓身前的安全带,柳一一的声音有些干涩发哑。
看得出女生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安室透在她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摇了摇头。
回了她一带着安抚性的眼神,金发青年没有马上启动车子,却用带着笑意的语调说:“一一,还在生我的气吗?”
立刻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柳一一清了清嗓子,用着底气不足的声音回答:“所以你真的是黑/道吗?”
“欸?那种不入流的小角色,我们才看不上呢。”在车外看不到的地方,安室透偷偷对着配合良好的柳一一竖起拇指,“千万别把我跟他们混作一团。”
回想着自己曾经看过的肥皂剧,柳一一憋红了脸。
她努力模仿那些想要分手的女孩子们,谨慎地措辞:“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怎么可能,明明我们那么般配。”笑眯眯地打断了柳一一的分手表演,安室透启动车。
伴随着轰鸣声,他那看似轻飘飘,但是带着浓浓警告语气的声音,透过柳一一身上的窃听器,传入另一端的黑发青年耳中。
“类似这样的话,我不希望从一一口中再次出现,否则到时候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答应我,好吗?”
女生颤巍巍的声音,带着微弱的哭腔,在安静许久后出现。
“对……对不起,我不会……”
距离不断拉长,监听器在偶尔传来不清晰的对话后,终于只留下一阵杂音。
关掉手中的窃听器,黑发的恬酒朝着伏特加感慨道:“欸?没想到波本前辈竟然这样威胁喜欢的女孩子,真可怜。”
即使是绑匪之一的伏特加,也忍不住点头赞同。
波本,太渣了!
对波本的反应不觉得哪里有问题,琴酒双手插在兜里,示意跟恬酒八卦起来没完没了的伏特加,“走了。”
“好的,大哥。”伏特加递给恬酒以后联系的眼神,尾随在自家冷酷大哥身后,离开这个临时据点。
恬酒挥手告别现在的上司和上司小弟,把玩着口袋中摸出来的小挂件,笑眯眯地朝着附近的公车站走去。
*
柳一一紧张地看着安室透单手把控着方向盘,一边摸出自己衣摆上的窃听器。
在他处理扔到窗外后,伸手比划。
虽然觉得柳一一现在这种充满警惕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安室透收回视线说:“现在已经安全,对不起,刚才我某些行为没经过你的同意,有所冒犯。”
得知安全后,柳一一先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精神一旦放松下来,只觉得浑身发软。
只是听到安室透充满歉意的声音,她还是打起精神,表达着自己的谢意:“怎么会呢?安室先生都是为了救我,应该道谢和道歉的是我。”
略微调整坐姿,柳一一看了眼看似全神贯注盯着前方道路的安室透,心神不宁:“那个叫琴酒的男人,不会怀疑安室先生吧?”
眼角余光捕捉到柳一一的反应,安室透侧脸没让她逃避:“没关系,琴酒就是这种看谁都怀疑的性格。”
稍微降低些车窗,风从缝隙中挤进来,吹得他那头金发有些凌乱。
享受着这种自由的气息,安室透熟练地转移话题:“不过一一刚刚表现很棒啊,完全看不出来你知道组织存在的痕迹。”
没再逃避安室透的视线,柳一一双手拨弄着衣摆,带着不自信的语气:“真的吗?”
“请相信我的眼光。”安室透用肯定的眼神凝视着身旁的女生,让人丝毫升不起怀疑的念头。
挡住微红的脸,她抬高声音提醒:“麻烦安室先生专心开车,你这样的行为很危险。”
“唉,还以为能多听几遍一一喊我名字呢。”顺着她的心意看向前方,安室透叹了口气,带着失落的语气说道,“很好听哦。”
“请不要再逗我了,安室先生。”摇摇头,柳一一表示坚决抵制来自金发青年的糖衣炮弹。
殊不知,在这短短的时间,她的情绪比之前稳定很多。
“我得跟景光他们,还有麻衣联系一下。糟了,我的手机……咦?”看到路边展示牌上的广告,柳一一总算是想起来自己遗漏了什么事情。
习惯性地摸着口袋时,指尖却触碰到硬邦邦的边缘。
取出一看竟然是之前被收走的手机,只不过边缘挂着的小挂件不见了踪迹。
“怎么了?”不知道之前情况的安室透,听到她诧异的声音,询问道。
并且异常熟练地和柳一一串口供:“对了,大塚小姐那里我已经提前联系过她,说你身体不适,手机还偏偏没电,被我送回家。”
快速开机,柳一一看到密密麻麻地讯息和未接来电,多少有些心虚:“谢谢安室先生。”
“我总觉得那位叫恬酒的成员,好像有时候对我的恶意没有那么明显。”
柳一一和安室透说着自己华裔,她一边编辑了短讯回复给大塚麻衣,并且硬着头皮拨通了留在家中的电话。
“恬酒……”
“柳一一!”
对面几乎是秒接。
松田阵平那压抑不住的暴躁声音,直接盖过安室透。
吓得柳一一小手一抖,不小心按到扬声器。
下一秒,伴随着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关切的声音,暴躁老哥松田君的质问声,在车内有限的空间中,来回飘荡。
“原来你还活着啊!”
第78章 另一项任务(加更)
“原来你还活着啊!”
“喂喂, 小阵平你这样说,会吓到一一的。”
“……阵平,小心脚底下不稳定……”
伴随着松田阵平的质问声和一阵杂音, 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劝说的声音也从手机另一端传过来。
这一端, 柳一一和安室透两人在松田阵平的盛怒下,面面相觑。
示意安室透在路边停车, 柳一一对着合伙人的挚友轻声说:“怎么办?”
但是她却忘了在扬声器下, 即使是气音,对方也能够比较模糊地接收到。
于是……
“哈?Zero也在旁边吗?”
安室透捂着脸,从柳一一手中接过电话,努力用极其平常的语气说:“是我,我们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满心都是如何让松田阵平消气的柳一一,没能听出安室透口中的小心机。
即使对方看不到, 她仍旧是狠狠点头:“是的松田, 我们现在很安全, 让你们担心真的很抱歉。”
虽然知晓这个号码的只有柳一一和降谷零两人,铃声响起时就知道房东小姐差不多是暂时安全的。
然而直到听到两人反复强调没事后, 松田阵平身上那颗巨大的石头才慢慢落地。
只是想到之前接收的短讯, 松田阵平心头的怒火就压不住, 没好气地说:“我什么时候担心你了?明明就是萩和景光两个人。”
随后将手机丢给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幼驯染和诸伏景光,一个人蹦跶到小屋捶沙袋。
“一一不用管小阵平的态度,他就是口是心非。”萩原研二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伴随着他那位卷发幼驯染隐约传来的炸毛声,让安室透回想起在警察学校的生活。
“既然零说了你们在回来的路上, 就等回家再说吧。”诸伏景光也有些头疼于房东小姐的大胆, 但是还是好脾气地说, “对了, 家里面一切都还好,Zero开车别那么快。”
被点名要求稳当开车的安室透,接收到为了方便沟通而凑过来的女生那隐晦的小眼神。
他只好无奈地摇摇头:“知道了,景。”
刚才注意力全在于逃离组织后的后怕和庆幸,以及安室透的聊天中,车子重启后,柳一一才反应过来。
除了最开始有窃听器的时候车速过快外,剩余的时间都是稳稳当当。
现在有了诸伏景光的提醒,更加是平稳得不像是自己曾经感受过的那般风驰电掣。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安室透笑着说:“怎么了?”
柳一一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安室先生很贴心。”
渐渐打开话题后,她也不觉得单独和安室透相处时不自在。
车内氛围正好时,柳一一余光中一个影子晃过,吓得她赶紧往后看去。
视线所及,是散落在后面的购物袋和一些面包。
安室透被柳一一突如其来的动作带着一同往后看去,目光同样落在那堆东西上面。
“安室先生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