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血是热的,又有血压存在,本来昏迷中的少年开始无意识的吞咽着口中腥咸的解药。
估摸着量差不多了之后,我赶紧给自己胳膊来了两针,止住了血。
晃晃脑袋,有点晕,我使劲闭了闭眼,感觉眼前发黑的症状不是很严重,便也没去在意,弯腰使劲扶起面色已经不再青紫的斑,把他搭在‘胡萝卜’的背上。
天色昏暗,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我回想了一下最近的医馆位置,便牵着胡萝卜往那里走去。
胡萝卜背上的斑少年还浑身是血,我只能随便从自己的家当里翻出来一张黑色的斗篷,把他包了个严实。
也托斗篷的福,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这一人一驴以及驴背上疑似粮食口袋的不明物体。
很快便到了医馆,医馆的大夫是个白胡子的老头儿,满脸皱纹,牙齿漏风,头发都稀稀落落的没几根。看见我带着个明显受伤不轻的少年来这里求医,老头儿摸着胡子,笑的意味深长。
“想让我救他也没有问题,不过阿千你能给我什么报酬呢?”
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斑搬到床上,闻言思考了一下,回了一句,“……钱?”
“不需要,老头儿我不缺钱。”
“……好吧,我也没钱给你。”我眨眨眼,“要不然,我给你配一副生发药水,帮你变年轻?”
“你走!”
“别这样撒,我亲手配的药水,这世上可没几个人有资格用哦~”我竖起手指,得意的晃晃。
老头不满的抓抓自己肚皮,咕哝道,“求人一点诚意都没有,老头我不救他了!”
我一笑,“我也没说让你救他,只要借个床给我们就成,解毒的事情我自己就能搞定。”
老头更不满了,“跑医馆来不找大夫却借床,哪有你这样的人啊!也不知道阿玲那个老太婆是怎么教的你。一点都不知道尊重老人,尤其是医术精湛的老人。”
嘿,老头还来劲了。
我一挽袖子,扭头,“得嘞,您说,想吃啥我给您做去,作为回报这床借我们三天怎么样?”
老头这才得意的摆摆头,“嘿嘿,就知道阿千最好了,老头我要吃叫花鸡!两只!”
“嗨嗨,两只两只。厨房在哪儿呢……哦对,在后面。对了药师爷爷,那小子的外伤包扎就靠你了,再给他找件衣服换上。啊,还有余毒没清干净的话别忘了再给他熬一副药草……”
我一边用系带把袖子绑到身后,顺便把头发包起来,一边安排着事情,老头却不乐意了,“哪有这样支使老人家的……”
“哎呀,药师爷爷医术高超无人能及,小小余毒还不是手到擒来,一副药下去保准能让他活蹦乱跳多活十年。他活了我就开心,到时候药师爷爷脸上也有光不是?”我十分顺手的开始拍马屁,眼珠一转两手一拍,笑道,“啊,我最近还新学了一手麻婆豆腐……”
然后,大老远的我就听到了一声吞口水的声音以及拍胸脯保证的声音。
“放心吧,那小子交给老头肯定没问题。”
我嘴角一勾,得意的进了后厨房。
这个马甲还真不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在日本背景下的故事人物,居然会做我种花家的各路美食,要不是看到这位姓药师的老人,我还真没注意到她还有这隐藏技能。
用自己的手艺换来了斑少年的休养生息,他在躺了一日之后便清醒了过来,身体状况好的令人羡慕。
吃了我亲手熬制的药膳,斑少年生龙活虎的打了一套不知名的拳法,然后把自己洗刷干净的那套染血红铠取出来,重新披挂上。
“想不到又一次被你给救了,”他装好自己的忍具,几步走过来,蹲在我面前,神色认真的看着我,“阿千,我说真的,跟我回宇智波吧,我会用余生来回报你的。至于老爹会不会同意,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他说清楚的,我认定的女人,没有人能阻止。”
“……”
少年的神色不似作伪,我也听得出他话里的真意,只不过用救命之恩维系的感情能有多牢靠?
更何况我本就是个过客,即使不想承认,他们在我短暂的马甲使用过程中,也不过是一些无关者,哪怕有过多次交集,也只能说是在我完成任务的道路上多次与同一个NPC进行了对话,推进了剧情而已。
一旦马甲被杀死,我便会换成另外一副样貌,以另一个身份活下去,直至下一个马甲被杀。
这样无望的人生,又怎么可能会有定下自己终身大事的可能?这不只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他的不负责任。
所以只能对不起了。
“你先不要急着报恩嘛少年,”我丢下药杵,拍拍他的肩膀,却被坚硬的铠甲硌的手疼,龇牙咧嘴的甩了甩手之后,我正色道,“你还年轻,分不清自己现在的感情究竟是友情还是爱情,这都是情有可原的,更何况我还是你多次的救命恩人。”
他皱了皱眉,有些焦躁,“我没有……”
“嘛嘛,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和你争辩的,少年人的心思我都懂。”一时冲动也好,深思熟虑也罢,总之我是不可能跟他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起身,背对着我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想通了?
我歪头看着他,心底的石头将将落地,却听他回身挑眉,傲然一笑,“给我点时间,我会向你证明,我这究竟是什么感情的。”
“……”刚刚的话都白说了啊喂!
话说你这角色OOC的也太厉害了,从来没有想过未来四战BOSS会向柱间以外的人告白啊魂淡!你这样做让坚定柱斑一百年不动摇的我该如何自处啊!(╯‵□′)╯︵┻━┻
我按着突突跳的额头,头疼的站起来。
“阿千你去哪儿?”
听见他的问话,我闭着一只眼睛回头,“去逮只山鸡补补。”
“……这种地方鸡不生蛋,你去哪里抓山鸡?”
“没有山鸡创造条件也得抓回来啊。答应给药师爷爷做叫花鸡的,他家后院只养了两只,还被你给吃了,老人家现在还躲在角落里嘤嘤哭泣呢。欸,要尊老爱幼啊……”我状似无奈的扶额,走一旁去洗了洗手上沾染的药汁,顺带告诉斑,“你就在这里休息吧,等我还清了债,咱们就能走了。”
他看了看天色,掏出手套来戴上,“我跟你一起去。”
黑色的手套与黑色的袖口之间露出来一截白皙的小臂,不经意间晃过眼前,却仿佛带有魔力一般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愣了一下才回神,默默感慨。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绝对领域”吧,想不到我一个如假包换的妹子居然有着这样的直男审美。
不过我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他随行的好意。
“你还是留在这里养伤吧,虽说我帮你解了毒,不过不是通过正常途径来解的。我的血里不知道含有多少毒素,虽说以毒攻毒很有效,但对身体伤害太大,你应该也有所感觉吧?”我摸了摸自己被包起来的手腕,那里还有阵阵的刺痛。
两天了,也没见伤口长好,哪怕我用医疗忍术来治疗也是一样,起死回生的手段在我身上根本不起作用。
我觉得,这可能是掌握核心科技的代价。
不然翻手就能救人这样的逆天神技岂不是无敌了。
想着想着我就有点心塞,好歹也是漩涡一族的近亲,难道就不能有点相似之处吗?你看人家后世的香磷姑娘,不止能奶别人,受伤后咬一口自己就能立马恢复,这样才是我心水的技能啊……
一边无奈的摇着头,一边挽起袖子,背上药师老头采药用的背篓,准备走远一点,看看附近有没有绿洲啥的,抓点小动物来打打牙祭。
斑少年踌躇了半晌,最终没有跟来,大概是不想白白浪费我救他的那200cc的血。
毕竟只有养好了身体,这才是对一个医者最大的回报啊。
……
这里虽然已经离风之国的边境很近,不再是黄沙漫天,但却也与青葱的树林无缘,最有生机的,也不过是一片干枯的草地而已。
我用尽自己为数不多的野外求生技巧,也没有发现什么可食用动物——本以为能有一两只草原土拨鼠来着_(:зゝ∠)_。
没有办法,只好边走边瞅着,看有没有蛇啊老鼠之类的,生在大吃货国那么多年,我虽没进化到无物不食的地步,但处理干净了,谁知道我做饭的原材料是啥,好吃就成了呗╮(╯▽╰)╭。
然后,我听到了“嘶嘶”的声音。
蛇?
回头一看,一条花斑蛇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警告般的朝我吐着信子。
嘿,还真是说啥来啥。
正准备掏工具捕蛇,四周却像是捅了蛇窝一般,一连钻出来十几条长短不一的花蛇,俱都吐着鲜红的信子,猛地朝我扑来。
我不断的闪躲着,挥舞着手中的棒子,不防之下,小腿被咬了一口。
“嘶——”我皱着眉头,回身弯腰一把捏住它七寸,“我还没想着吃你呢,你居然惹我?”
咬痕开始泛黑,我摸出自己的匕首,迅速的在伤处划开一个十字,因为位置不太妙,也没办法自己吸毒血,只能任它那么流着。
正想着趁机把剩下的几条都抓住,也不枉我受伤一回,总得讨回点利息不是?
却见一个一身黑袍的人从树上跳下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乐器。这人脸上戴着个狒狒面具,看不清真面目,不过确是一头灰发,露出来的手上皱纹颇多,看上去年纪不小。
一开口,就让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无他,声音实在太沙哑难听了,就跟传说中的破锣嗓子似的。
破锣嗓子说道,“就是你解了我的毒`药?”
我一愣,“哈?”
大爷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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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本文可能要变成三日一更了……
存稿十分的瘠薄。
还有。
你们要给评论啊!
就算不是新文也是需要数据的啊!
码字不易。
不要让我感觉自己已经扑街了啊!
知道偶然间瞥一眼结果发现自己的排名掉在一百名之后是什么感觉吗?
上学期间我名次都没有掉到过一百开外好么QVQ。
第29章 第二十九血
我从记忆中翻了半天也没有翻出之前见过他的印象,于是只能把这归结于医毒不两立之中去。
“你是谁啊?”我看着他渐渐走近的动作,戒备起来。
他也没指望我能认识他,只是把他手中的乐器重新放回嘴边,“呵呵,看你这么半晌都没有被我的蛇毒击垮,果然你的体质很特殊啊。”
“你知道我是谁么你就说我特殊?”我睁大眼睛,“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大叔!”
“你不认识我,我却知道你……”他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只一个晚上就把我辛苦配置的毒给解开,这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在短短几分钟内解掉比‘落花’更加猛烈的毒,救了那个宇智波家的臭小子,呵呵呵……有趣,真有趣……”
我:“……”
很好,我总算明白了。
我特么就是因为救了个人才惹上了这么个喜欢玩蛇的变态大叔吗?!斑少年又是你的锅啊!
果然在忍界行走一不小心就会有性命之忧啊,我发誓,要这次能逃出生天,我一定找个小山村隐居,任谁找我我也坚决不出来!
怪大叔的乐器终于奏响,群蛇如同被控制了一般僵立了一瞬,继而乱舞,绕着我转起了圈圈,不时还吐出信子,吓唬我。
当然这不能怪它们不尽职进攻,全因为我刚刚机智的撒出了一把驱蛇粉,把自己围了起来。
眼看五彩斑斓的小蛇们被薄薄一层药粉挡住,我愉悦的勾起了嘴角。甚好,看来随手配置的防身药粉十分有用处啊,以后可以多配点。
“哦?还能这么防?”怪大叔停止了吹奏,拿乐器轻轻撞了撞自己的脑门,“哎呀,这下可伤脑筋了,我可是最讨厌自己动手的呀……”
我手放在腰后的小药包内,手指点在小药瓶上,只要他敢走近,我就给他尝尝我亲手配置的高强度蒙汗药。
却见他上前一步,我警惕的后退一步,却感觉颈上一痒,继而一疼,抬手一把抓去,却见一只紫黑色的蝎子被我抓住,此刻正挥舞着两个螯朝我发狠。
居然偷袭……尼玛……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用最后的力气,捏死了这只洋洋得意的小动物。
×××
再醒来,周身发冷,脑袋昏沉,四肢僵硬。两只胳膊竖在脑袋边上,感觉好像很久没有活动了一般,动一根手指都困难。
慢慢抬眼看向四周,却看不清楚,只能感受到阴风阵阵,还有脚下一阵一阵的凉意。
借着不远处的磷火,往脚下一看,顿时一惊,出了一身冷汗。
脚下密密麻麻盘绕扭曲的,全都是五彩斑斓的花蛇,我的鞋子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光着的两脚悬空着在蛇群的正上方,只怕它们稍稍抬头就能尽情的用我脚趾头磨牙。
背后是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石墙,墙上不知用什么凿了几个洞,洞中插着铁楔子,楔子头上的圆圈里接了几根铁链。
很不幸的是,我的手就被那几根链子捆着挂起来,还栓的挺结实。也不知道就这么吊了多久,难怪手早已失去了知觉,连自己被吊着的事实都这么后知后觉才发现。
我也总算对自己的现状有了了解。
那个怪大叔,犯了绑架罪。
刚想到他,他便出现在我面前了。
脸上还是带着那个丑爆了的狒狒面具,手中倒是没再拿他的那个怪异的,跟粑粑差不多形状的乐器,而是一个小小的陶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