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淋一会儿狂风暴雨清醒一下。
走到露台边的玻璃门边刚准备推开门,就有人从外面朝内推门进来了。
“呃……”Giotto很震惊,居然还真有人像他一样去淋雨。
而且……
这个人后脑勺好长啊!
浑身被雨淋透的奴良滑瓢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豪爽地感叹起来:“哇!终于到了!这也太远了飞死我了!”
“而且这段路的天气也太差了吧!”总大将一边抱怨着一边弯下腰拧起自己挂满水的衣摆,哗啦啦一片,“本想帅气地出现在璎面前的说!可恶!”
“那个,您要是不嫌弃的话……”
听到男人的声音,奴良滑瓢四处张望的一番才回过头看到身后的Giotto。
Giotto动作敏捷地蹲下身子,躲过奴良滑瓢横扫过来的后脑勺,举起自己燃烧着熊熊火炎的手掌,提议道:“我可以帮你烘干!”
说着,便将手放到男人身上,温暖的赤橙色火炎蔓延至男人全身。
不过几秒的功夫,便将大妖怪身上湿漉漉的衣物全部烤干,顺带着把头发也一起烘干了。
“哦哦!好厉害啊!”奴良滑瓢瞪大双眼,啧啧称奇。
他爽朗大笑着拍着Giotto的后背:“你这家伙可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啊!”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对了,帮个忙,你有见过我老婆吗?”
第197章 脑花
陌生男子上来劈头盖脸这么无厘头的一问,倒是把giotto给问住了。
“唔嗯……”giotto挠头,没给姓名没给长相这让他想帮忙也无从下手诶。
等等,姓名好像知道了,他刚刚嘴里碎碎念着璎来着。
大概是他老婆的名字吧?
“噗哈哈哈……”金发男子这样认真苦恼的模样似乎逗笑了爽朗的大妖怪,奴良滑瓢摆了摆手解释道,“是我不对啦,上来就问你这种问题。”
不过这种问题都能认真对待,奴良滑瓢看向金发男子的眼神多了一丝钦佩,是个很不错的家伙呢。
虽然二人才刚刚见面,但百年来阅人无数的大妖怪有这个直觉。
他们说不定能成为朋友。
“我叫奴良滑瓢,是奴良组的初代总大将,你呢?”交际花滑头鬼开始向面前的男人伸出花枝。
奴良组吗……听起来像日本那边的mafia组织呢。
giotto礼貌地回答道:“我叫giottoㆍvongo,是彭格列家族的初代首领。”
“喔!”奴良滑瓢露出惊喜的表情,“好巧啊!我们都是初代诶!”
“是、是呢。”giotto愣了愣,发现面前这个开朗的男人关注点也非常不一样。
“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呢。”
似乎被男人的热情所感染,giotto也一扫刚刚内心的阴霾,露出微笑:“我也觉得!”
“不和你多说啦……”滑头鬼朝着走廊四处张望起来,“我要去找我的老婆了,这里人太多了,不好找呢。”
giotto提议道:“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你妻子的长相,这船上有很多我们的人手,说不定可以帮你。”
“好诶!”滑头鬼对于乐于助人的giotto的好感再次up。
他摸着下巴思考起格安的长相来,唔,该怎么描述格安的长相比较好呢。
大妖怪的手在空气里捏来捏去比划起来,大概捏出个小小圆圆的透明身影。
“大概这么大吧,抱起来软乎乎香喷喷的,很可爱,很漂亮,让人一看就挪不开眼,疯狂心动的那种。”
“呃……”这么抽象主观的描述要怎么给你找啊!
giotto后脑勺挂上一滴汗珠,想当场走人。
不过说到这样的描述,倒是让giotto心里浮现出一个人来。
很可爱,很漂亮,让人挪不开眼,还疯狂心动。
是有那么一个人的……
giotto老脸一红,赶紧摇了摇头,把脑海里那只含羞带怯地坐在被窝里用枕头砸他的小兔子晃出脑袋。
不可以这样,这样怎么对得起亡妻。
内心重新纠结低沉起来。
“这样光靠外貌去决定对一个人的情感是不对的。”giotto低下头,小声地对自己告诫道。
声音虽小,却一字不落地钻进了妖怪的耳朵里。
“金毛兄弟,此言差矣。”
大漏特漏……
“诶?”金、金毛兄弟?
“见色起意就是我对我老婆爱情的开端,男人喜欢美女很正常啊,没什么好羞愧的。”
“有开端才会有后续,才会有老婆有孩子热炕头嘛!”
虽然炕头只热了四年就凉了,算了这话还是别告诉他了。
说着,奴良滑瓢换了个方向,非常自来熟地揽上了giotto的肩膀,甚至开始自发地教育起他不正确的爱情观。
“呃……”giotto瞥了眼肩头的手,身体僵硬,欲言又止。
这家伙,好流氓。
“我的老婆经历过好几次转世,每次长相都不一样,但每一任转世我都喜欢。”
“转世?”giotto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面前的男人似乎不是普通人类妖化的产物。
而是真实的妖怪。
“嗯对啊,本大爷是妖嘛。”
奴良滑瓢对于自己妖怪身份的暴露倒也不是很在意。
一来他觉得giotto这小子人不错。
二来,在全世界妖化的趋势下,妖怪能光明正大地和人类共存是迟早的事情了。
“但我老婆却是人,这几百年间,我总在寻找变换了模样的她,她会是公主,会是旅者,会是大小姐。”
“尽管模样变了,但只要我的心脏跳动起来,我就知道那一定是她!因为我的心脏一直在为她跳动!”
奴良滑瓢松开攥紧giotto肩膀的手,站到giotto面前,一手叉腰,伸出手臂指向金发男子的心脏。
像人生导师一般吐出名言名句:“所以!感情这种事,不可以相信理智那种鬼东西。”
“要相信自己的心啊!”
自己的心啊!己的心啊!的心啊!心啊!
giotto仿佛灵魂被重击,猛地瞪大双眼,被男人的豪迈发言震住许久,才逐渐缓过神来。
与此同时,困扰他许久的心结也终于被打开了。
果然,就像他说的一样,要相信自己的内心才行啊!
去他的理智,去他的超直感,明明他的心一直在疯狂跳动啊!
giotto一下茅塞顿开起来,他激动地一把攥住奴良滑瓢的两只手,眼睛kirakira地望向面前的大妖怪。
“奴良君,谢谢你!”
“嗯……啊,不用谢!”
诶突然谢他做什么,算了。
“作为报答,请你把妻子的具体长相特征告诉我吧,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她的!”
“哈哈哈好啊!你小子真不错,能处!”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giotto笑得阳光灿烂。
在内心盘算着等帮奴良滑瓢找完就去找莉安小姐告白。
用什么告白好呢,几百年没搞过这些花花肠子了都有些不得心应手了呢。
【giotto好感度:100。(相信内心)】
格安正朝着甲板走去,突然就听到了脑内传来的系统语音提示。
嗯?什么鬼?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算了,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格安摇了摇头,朝着楼梯走去。
船身一个剧烈晃动,走廊门内传来旅客害怕的尖叫声,格安差点站不稳撞到墙壁上。
堪堪稳住身形,格安摇摇晃晃向着晃动的来源走去。
这不像是海浪的拍打感,更像是某种爆炸的撞击感。
比如刚刚才领悟反转术式点亮核弹级绝招茈的某人。
肯定是五条悟那家伙在对那些密密麻麻的咒灵进行无差别轰炸吧。
刚学会的招数就拿来用,不小心把邮轮掏个洞搞沉了怎么办。
格安掉头折回,朝着船舱底部走去,想去给那家伙来一记教训的拳头。
却在楼梯转角处停下了脚步。
因为她看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走在自己前面不远处。
她们的方向似乎都是一样的,都是朝着五条悟所在的地方走去。
格安不认为航行在如此糟糕海域的邮轮里,普通游客还会有闲心思晃到工作区域来。
格安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小心翼翼地跟在穿着一身学生制服的少女身后。
看着她一步步朝着底层货舱走去。甚至在她推开厚重的铁门时,还能听到五条悟那小子对夏油杰炫耀的声音。
“19、20,果然还是我干掉的数量多点吧?”
“你那新招数太犯规了吧,悟。”是夏油杰抱怨的声音。
“哼哼,厉害吧,我刚领悟到的哦!”
“悟……”
货仓门口传里少女声线柔软地悄声呼唤。
正双手抱臂对着挚友吐舌头的白猫少年听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线,猛地愣住。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他的思绪便立刻混乱了起来。
夏油杰看向站在门口的少女,尽管货仓的灯光基本都被五条悟打烂了,他还是就着昏暗的光线认出了门口站着的少女。
他在五条悟房间的照片上看到过,二人的合照从孩童时期一直到少年少女的模样,每一张都贴在五条悟的书桌上。
是蛊理……
“是咒灵的把戏么?”夏油杰皱了皱眉,召出咒灵打算干掉面前的少女。
身边的挚友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悟?”
“她是人……”五条悟睁着一双透亮澄澈的苍蓝色眼眸,颤抖着声音诉说着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事实,“她是……理子……”
那格安是谁?
五条悟的大脑开始疯狂混乱起来。
明明,明明格安才应该是……
他不会认错的,他和格安相处了那么久,不会认错的!
可是,眼前这个人,六眼也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就是理子。
到底……
因为刚刚对于咒灵的狂轰滥炸,夏油杰凭借自己的眼睛早已看不出咒力的痕迹。
所以他分不清眼前的少女究竟是人类还是咒灵制造出来蛊惑挚友的产物。
但是拥有六眼的五条悟绝不可能认错。
“怎么会这样?”夏油杰问道。
“杰,我的眼睛告诉我,这个人,这副身体,这个咒力都是属于理子的没错。”
夏油杰不语,觉得少女此刻出现的时间太诡异了。
“但是,但是我的灵魂告诉我,她不是理子……”
要面对着曾经最亲密的小青梅说出这样否定的话语,对于五条悟本人来说也是残忍的。
夏油杰觉得灵魂什么的实在无厘头,摆好架势,打算出击:“那就杀了她,很不对劲啊现在。”
“我……”
要他亲手杀死理子什么的,五条悟做不到。
听到夏油杰这么说,蛊理缩瑟起单薄瘦弱的身子,惊恐地捂住胸口接连向后退去。
“你们、你们要杀了我吗?”少女漆黑的眼眸泛着难以置信的水光和恐惧,扭头对上少年苍蓝色的宝石眼瞳,“悟,你要杀了我?”
“呃……”五条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呼吸急促起来,目光游移徘徊。
明明他变得更强了,他却连眼前的现状都无法解决。
夏油杰放出咒灵带着必杀的气势袭向蛊理,蛊理用家传的咒蛊挡去一部分,却还是被男人的咒灵打伤了脚。
她摔坐在地,蹒跚着往后挪去堪堪躲避攻击,发出吃痛的呜咽,哀嚎起来:“五条悟!你知不知道我找到你有多难?”
“啧……”夏油杰眯了眯眼,知道挚友状态不好,想赶紧杀了眼前的人。
夏油杰早就做好了帮五条悟杀人的觉悟。
“杰……”五条悟艰难开口,想让夏油杰停手。
但又有另一份理智在拉扯他,让他不要这样,于是欲言又止、摇摆不定。
这一份纠结落在蛊理的眼里。
少年的那一份纠结和迟疑,似乎激发了她这些年来痛苦的回忆。
少女纤弱的四肢包裹着防御用的咒蛊抵抗着咒灵的蚕食,在夏油杰操控的咒灵的包裹下歇斯底里起来。
她挣扎着,疼痛着,大吼着,怒斥着。
“五条悟!你永远都是这样!永远对我的苦难避而不见!从来都自私至极,没有为我想过一丝一毫!”
“你知道的吧?你早该听说的吧?”
“我顺从你讨好你,为你做饭陪你玩耍,全都是我父亲逼的,不就是因为你尊贵的身份。”
“你没有六眼,没有五条家的血脉,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没有看重过我,我也从没有把你当成过重要的人!”
“呃……”所有的话语都像一把吧锋利的尖刀扎进了白发少年的耳膜里。
一些他知晓的不曾知晓的事实,全部都灌注进他刚刚才被刀捅过的大脑里,几乎快要将他的精神撕碎。
“你这个冷血的家伙,我从来都没有把你——”
蛊理在咒灵的攻击中负隅顽抗地挣扎着,眼瞧着少年被她攻击的精神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