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川口中的“托人调查”指的就是托安室透调查。
“巧合的是,最近几年,也有势力在调查照片中的女孩。托了些关系,我终于调查出了这个孩子的名字,王缘。”
绿川猜测,王缘应该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拐到PortMafia。然后又因为某种原因逃离了PortMafia。
当然他至今没查出来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六岁的女孩有能力逃离portmafia这个牢笼。
森鸥外认真地听着绿川的分析。许久之后,他问:“那么绿川君,我有个问题。你是如何从照片中得知王缘与内子的关系。”
老实说年幼的王缘和现在的妻子一点也不像。森鸥外也是因为之前见过因十年火箭炮来到这个时空的王缘所以才能笃定她的身份。但是绿川并没有见过王缘。
绿川看着森鸥外郁闷的表情,不禁露出了淡笑。
“我托人去调查了王缘失踪那年,全国各地的户籍登记记录。再筛选性别以及差不多年龄的孩子。幸好那个年代还有文字记录保存。来源不明的孩子自然成了首要的调查对象。”
据零说,风间是翻了好久的文件才将调查范围缩小。
而伏黑雪枝就在其中。
这实在是太巧合了。巧合得实在不得不令人多想,于是他就将调查的重点锁定在了伏黑雪枝的身上。
伏黑雪枝六岁以前的经历完全成迷。
而当时她呆过的孤儿院的院长患了阿兹海默症,早就已经记不清人了。其他工作人员也不大记得伏黑雪枝这个人。虽然有那时候的记录,但是里面也没有有关伏黑雪枝的记录。就像是被人刻意抹除了痕迹。
过于异常的情况,令绿川下意识地将王缘和伏黑雪枝之间划上了等号。
尤其这次将照片给森医生看的时候,森医生下意识露出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瞬,但也足够令他确定真相到底如何了。
王缘背后还有个人。不仅帮她逃离portmafia这个牢笼,而且还替她抹除了各种痕迹。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
森茉莉一直在思考太宰治的话。并非同一时间生出的孩子,是不同的。也就是说母亲生下的孩子,都不会是她。
虽然身体里依旧流着母亲的血,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她不会成为母亲的女儿。一想到这个残酷的事实,她就忍不住心痛得要死。
于是她偷偷地来到了横滨,打算去找父亲。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找父亲。在诊所里逗留了会儿,然而在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后,她又怯于面对父亲,下意识地就躲了起来。当然在躲起来前,她在花瓶的内测安装的窃听器。
结果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等等,也就是说本世界的父亲老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如今警方都能调查得出来的资料,成为portmafia首领的父亲不可能一无所知可他一直瞒着他们!如果是这样,父亲是不是也有可能知道母亲死亡的真相。
森茉莉心中突然生起一股寒意。
她可怜的母亲啊,究竟有没有了解过她的丈夫,她女儿的父亲?
一想到种种可能,森茉莉的神色越发晦暗,握着拳的手指逐渐发白。
也不管窃听器被发现的后果,她直接离开了横滨。
——
与此同时,米花町。
望着突然出现在家中的白色短发的青年,雪枝在愣神之后,露出了微笑。
“是你啊,二十年了,你还是老样子啊,我该怎么称呼你?川平?”
“川平就不错。”青年神色冷淡地说,“看来你已经记起了不少。”
雪枝耸耸肩说:“怎么每个人都来问我这句话?当然没有完全记起来,但总归一天比一天多,你说得对吗?”
名叫川平的青年深深地看了雪枝一眼,“你变了很多。”
雪枝笑了笑,“人不可能一成不变。那么,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变好变坏毫无意义。只有最合适的。”
雪枝听了他地话,不禁叹了口气,“你总是说些难以理解的话。”
第105章
◎不能早恋◎
记起来的东西总归一天比一天多。雪枝对自己的记忆并不着急。
她看着眼前的川平, 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这个人都不会老的吗?还是说,他有保持青春的魔法?
“把你脑子里的东西都删除。”川平颇为冷淡地说。
雪枝笑了笑,没说好, 也没说不好。她喝了口茶, 而后才问起一直想知道的疑问。
“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二十年前,川平将被卖到portmafia的王缘拯救了出来。但是被拯救出来的她,并没有回到父母的身边,而是出现在了东京的一家孤儿院中,并且失去了六岁之前的记忆。
王缘不理解他的行为。说是拯救, 她却与自己的父母分别了二十年之久, 可若是说视若无睹,川平又是实实在在地救了她。
二十年过去了,她仍是想不透川平的想法。这个人的脸上很少有情绪的外漏。终是让人察觉不出他的神秘莫测。
川平的目光客厅摆放着的全家福移到了雪枝的脸上。他看着雪枝的眼睛,她和她的母亲有着相同的眼睛。她们一族的人的眼睛,总是分外相似。
“我曾问过你母亲一个问题。”
没有正面回答雪枝的川平, 说起了另一件事。如果说这算转移话题,那未免也太僵硬了。但是这个话题却又成功地激起了雪枝内心的渴望。
“你……认识我的母亲?”
雪枝忽然有些不安地扭着手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川平的嘴里听到有关自己母亲的话题时为什么会这么不安, 就像即将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自己的救命恩人保持着二十年前的模样, 并且认识自己的母亲,这两个线索加起来,如何能使她平静下来呢。
“是的,我认识你的母亲。”他直言不讳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二十六?还是二十七年前?我找到了你的母亲,她当时正怀着你。”
雪枝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我问了她一个问题。”
川平屈指置于下巴上, “我问她, 后不后悔。”
“什么?”雪枝追问道。
“她摸着尚在腹中的你, 摇了摇头。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露出如此温和的笑容。”
雪枝的记忆虽然没有完全恢复, 但是印象中的母亲一直都是个气质温和的女人。但听川平如今的话,似乎并不完全是这样。
究竟是她的记忆出了差错,还是川平的话出了差错?
雪枝讨厌谜语人。她觉得川平的话实在是让人云里雾里。
似乎看出了雪枝的抱怨,川平抬手做了投降的手势。
“好吧,那我今天也问你一个问题。”
“好,你问。”雪枝将手放置在膝上,十指整整齐齐,面上则是仿佛面临审判的表情。
“如果有了后代,会令你的生命只剩下三年,也有可能一年两年。你会怎么选择?”
“诶……什、什么?”
雪枝整个人都懵了。她没想到川平的问题居然是这个。一时间,她的脑子犹如缠在一起的线团,根本找不着头和尾。
她已经难以做出正确的判断。
——
川平是纯种的地球人。早在人类诞生前,他们的种族就已经存在了,并且共同点燃着七颗玉石,让它们的机能得以运行,以此保护着这颗美丽的星球。
那七颗玉石,就是名为七的三次方的装置。是能修正并维持地球上的生命均衡并使其朝着正确的方向进化,哺育生命的东西。
事实上那七颗玉石,一开始并不是地球的产物。那是一个来自宇宙的巨人带来的。同时,与玉石一起被带来的还有一个婴儿。而那个婴儿的体内有着光的火种,压制着地球上随着人类的诞生而逐渐产生的黑暗力量。
那个婴儿,就是雪枝的祖先。
听完川平讲述的雪枝:????
虽然自己的记忆里被植入了【大古丽娜的女儿】这样的虚假信息,但是雪枝从未想过自己的祖先是个外星人。
这比自己的老公是个黑X党还要稀奇。
川平继续说:“在远古人类生活的时代,黑暗力量遍布这颗星球。而七的三次方维持着地球生命的的均衡。理论上来说,黑暗力量也是地球自身的力量,也是七的三次方所维持的一环。所以光的火种带来了希望,也是地球给予存在的人类的希望。”
“民智逐渐开化,黑暗力量也逐渐回归到地球的本源,等待下一次的解封。相对的,光的火种也在世间繁衍后代,时刻准备着与黑暗力量的再一次交锋。”
川平说:“你的祖先为了让自己的后代子孙没有那种觉得自己是高人一等的种族的感觉,就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光的火种在你们的血脉里,一代又一代地传承着。”
然而却有一个弊端。一旦体内的属于光的力量觉醒,生命就会在繁衍下一代之后不断削弱,直至死亡。
这是既可笑,且又无奈的一件事。
川平认为这是使用力量的代价。并且使用得许多,剩余的生命就越少。
雪枝听后心情很复杂,“这也太……我要怎么才能相信……。”
“世上不可思议的事很多。”
“包括这个?”
“自然。”
川平道:“事实上,光的力量已经有好几代都没有觉醒了。它的觉醒代表着黑暗的降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世界出现了本该不存在的力量。正如你之前见过的怪兽,本该在地底沉眠的黑暗力量,与咒灵的结合产生了一种新的生物。”
“……等等,咒灵是什么东西?”
“这个不重要,安静听我说。”川平推推眼镜继续。
明明很重要啊……
雪枝张张嘴,最终还是不情愿地什么都没问,继续听川平说,感觉新世界的大门展开了呢。
“……也就是说,从新的力量出现的那刻开始,这个世界就已经出现了漏洞。虽然有七的三次方维持着基本的发展,但那不是长久之计。长此以往,不仅会增加彩虹之子的压力,也会使得彩虹之子的交替更加得频繁。呼——话说出来畅快多了。”
雪枝愣愣的看着他,她的脑子接受不了如此复杂的信息。
川平言简意赅道:“简而言之,如果漏洞不修补的话,你的父亲就会死去。”
雪枝:???
这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等等,这这话题究竟是怎么从【生下孩子两三年后就会死去】到现在的【如果漏洞不修补你的父亲就会死去】转变的?
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这话从川平的口中说出来,却又令人不得不信。
客厅里的气氛有种窒息般的沉默。
“那要怎么做?”
许久之后,雪枝才问道。
“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只需要原地不动。”川平的话意味深长,可惜脑子不够用的雪枝愣是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等川平离开,茶也凉后,雪枝才反应过来,自己仍是不知道那所谓的祖先究竟是来自哪里。
以及川平那个问题的意义。
他当初问母亲的也是这样的问题吗……
想着这个问题,雪枝的手掌不禁贴上了自己的小腹。
与此同时,波洛咖啡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太宰治摘掉了耳中的耳机。他屈指敲击着桌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
——
惠和津美纪放学回来后,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杯喝了一半的茶。
“妈妈,今天有客人吗?”
“嗯,算是客人。好了,快去洗手,差不多吃完饭了。”雪枝将晚餐端上来后,赶紧催促着孩子们去洗手。
津美纪先将书包放在了沙发上,然后和惠去洗手间洗手,她专门朝惠的房间看了一眼,没看到太宰的身影,于是就问雪枝:“妈妈,太宰呢?”
雪枝随口说道:“他刚才来电话说是有约会。”
惠不可置信地从洗手间探出头来,“约会?他跟谁约会呢?就他那样,准是他骗了人家!”
雪枝笑道:“这我哪知道?”
对于惠的反应,津美纪很不理解。
“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太宰?老师说了,背后说人坏话是不对的。再说了,太宰约会有什么不对吗?他也是有优点的。”
惠翻了个白眼,“那你说说看。”
“这个……”
津美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有些飘忽。
“……至少脸不错。”
惠:……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津美纪,你可不能早恋。”惠从凳子上跳下来,两手背在身后,宛如家长的模样表情严肃。
津美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拍拍他的后背,“说什么胡话呢?快去吃晚饭了。”
结果直到吃完饭,写作业了,惠还在唠叨:“你可不能早恋啊津美纪。”
津美纪与雪枝相视一眼,都无奈地耸了耸肩。
结果当天晚上惠就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在参加一个婚礼。
婚礼布置得十分豪华,他坐在最前排的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长高了。
难不成这是森叔叔和妈妈的婚礼?
说起来妈妈和森叔叔结婚都没婚礼呢。
不过津美纪和太宰呢?妈妈结婚,他们两个为什么不在?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橘色头发的矮子走了上来。他张着嘴,似乎和旁边的人在说着什么,可惠怎么听都听不见。
等等,他是谁?为什么他要站在新郎的位置上?
就在惠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婚礼的音乐响了起来。橘头发抬头望向前方,惠顺着他的目光转过身去,然后就看到了新娘挽着森叔叔的手臂向着橘头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