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全当这一次出行是来游玩的。
江燕如也只能跟着放宽了心,不再想着要去找怜妃的麻烦。
一连几日,萧恕一出去巡视队伍,江燕如就溜去韩皇后的凤辇里混吃混喝。
萧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阻止。
这日他与皇帝并骑巡视四周,皇帝精神不是太好,似乎忧思缠身。
“陛下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美,怎么还愁眉不展。”
高允瞥了他一眼,温声道:“你也来说风凉话,怜妃她自幼没有双亲,一直以来都不容易。”
“你没有觉得她那个姨母对她实在好过头了?”
萧恕并不相信一个可怜无助的孤女能千里迢迢来金陵寻亲,还有韩国公府鼎力支持,送进了皇宫。
“凤岐,你不能总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他人,总有人是真心实意地会依赖你、信奉你,你若是遇到了,就会明白我的感受。”
萧恕笑了一笑,显然没有把他的话放心上,“那陛下又是为何唉声叹气?”
高允眺望不见尽头的队伍,儒雅的面容露出一分难色:“蓁娘这几日都很奇怪。”
蓁娘是皇后的小名,皇帝只有在以示亲近的时候才会这样称呼。
萧恕挑了挑眉,见皇帝确实是为了皇后烦心。
“皇后娘娘对陛下依然嘘寒问暖,就是臣都看见了好几回皇后身边的宫人给陛下送吃穿用度,没觉得哪里奇怪。”
“你不明白,我与蓁娘结发夫妻数年,从未觉的两人会有生分,可是最近就是到了夜里,我也觉得她时常敷衍于我,并没有认真对待。”
“陛下与我讲这些,当真好?”萧恕真觉得高允是昏了头,或者就是病急乱投医。
高允瞅了他一眼,“说的对,反正你也没有这样的经历,不能体会我的感受。”
萧恕哼了一声。
没有人知道他在密室的那一夜,毁掉所有的痕迹一向是他最拿手的,唯有最初被染脏的那块氍毹被他带了出来。
还有那该死的避火图和瓷偶。
“凤岐,你是吹出了风寒吗?怎么冒了一头的虚汗?”
萧恕伸手擦了一下额,哑声道:“没事。”
他只是不小心想起些事,想起些画面,想起些声音。
异火重卷而来,他不得不闭目,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呼吸。
“白家的公子也挺悠闲,这个时候还有闲心教你妹妹骑马。”
高允一句话,成功把他所有的火浇灭了。
萧恕睁开眼,眺望远处,眼睛倏然眯起。
江燕如骑的马是韩皇后准备的,是一匹性格稳重的成年雌马,不过江燕如平衡不是很好,自己骑马总是提心吊胆。
白望舒打马经过,见只有江燕如和两个宣云卫护卫,就停下询问。
“江姑娘还未学会骑马?”
江燕如被他这一个‘还未’说红了脸,点点头,“一定是我太笨了,总是学不好。”
白望舒轻笑:“怎么会,江姑娘是我见过最机敏善学的姑娘,有没有可能只是你还没找到方法罢了。”
白望舒夸她,江燕如就更愧不敢当。
“哪里,爹和师兄们个个都来教过我,我还是没能学好,可见我是真的没有这个天赋啦。”
“令尊教的一身硬功夫,不适合姑娘家,自然骑马也是如此。”白望舒笑意温和,十分体贴道:“姑娘家本就体质较弱,适合用巧劲,你试试我教你的法子?”
江燕如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她一路坐着马车,早已闷坏了,看见别人都能骑马兜风一直很羡慕。
若是能学会自己骑马,她也可以更自由一些。
白望舒就细心指点了她几个位置,譬如腰、腿、臀的用力点,江燕如受益匪浅,不说马上学得有模有样,但是好歹觉得骑马也不是那般费力。
“望舒哥哥教得比我爹还好!”江燕如高兴地朝他灿烂一笑。
“你瞧,并不是你没有天赋,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对的法子罢了。”白望舒也笑了起来,犹如薰风解愠,让人心头没了烦恼。
白望舒的这番话让人醍醐灌顶,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