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有新有旧,深浅不一。
我粗粗扫了眼正面,然后踢了踢他的小腿。他闷哼一声,抬眼看我。
“转过去。”我说。
阿修盯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屈辱,迟迟没动。可能是刚刚做了快乐的事,我现在心情挺好的,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和我经历了漫长的对视以后,他不知道从我的眼睛里看出了什么,终于放弃无谓的抵抗,费力地翻了个身。
他有一身很漂亮的肌肉。背阔肌舒展着覆盖在骨头上,线条流畅又有力,在腰部收束成完美的三角,胯骨处有好几个深色淤青。
身上几乎没有一块特别完整的好肉了,就连后颈的腺体周围都分布着各种各样的痕迹,甚至还有烟头烫出来的圆疤。
得是什么样的畜生才会在omega柔软的腺体附近下这种毒手?
我拧着眉拨开他搭在后颈的发尾,发现除了我咬的那个新鲜牙印,居然没有别的咬痕。
对于易感期的omega而言,一个标记是比昂贵的抑制剂还要有用的解药,能让他们很快地从那种意识不清的状态里脱离出来。
显然,在我之前,没人想要让他变得清醒。一个玩物,当然是怎么好玩怎么来。
目光顺着脊柱往下。
因为紧张,他的脊背紧绷,扯出一道优越的弓形,后腰微塌,显出两个凹陷的腰窝。
我把手放上去试探着碰他伤口的时候,阿修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和刺激,整个人猛地一弹,肌肉在瞬间收缩又舒张,像要活过来似的。脊骨在我掌心里面滑动,肩胛骨支起,仿佛要破空而出。
我难得放轻语调:“不做别的,给你检查一下。”
说完后一直耐心等着,他僵硬了很久,见我真的没有其他动作,才慢慢放松下来。
青紫的颜色重重叠叠堆在一起,旧伤还没好全就又添新伤。而且明显能看出很多伤口都没有经过处理,感染后开始发炎,高高红肿着。
我清了清嗓子,有一点点歉疚。
我一手压着他,一手继续往下探,想看看除了腕骨以外,还有没有别的骨头也有问题。摸到脚踝的时候,我还没感觉出什么,阿修就先躲了一下。
他的两只脚踝上都有紫红的勒痕,皮肉带着血和淤青,像是被镣铐硬生生磨出来的。一侧外踝骨肿大,我一碰他就躲。
怪不得在巷子里的时候他站不起来。
确认没有别的问题以后,我起身把冷水放掉,拿着花洒把自己身上的液体冲干净,然后换了件新睡袍,离开了浴室。
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我没有管。
一出浴室门,家里的智能机器人231就挪了过来:“主人,你终于出来了。”
“今天你在里面比平常多待了一小时四十四分钟,如果你不出来,再过十六分钟我就要报警了。”
“……谢谢你贴心的记录,去把我的医疗包和治疗仪拿来。”
因为很少收拾,家里实在很乱,我懒得找东西,索性让231替我办事,自己去冰箱里拿了两条营养剂。我厨艺差到极点,不经常进厨房。早餐和午餐能够在公司的食堂解决,而晚上我通常是随便应付,味道还行又凑合的营养剂一般是我的首选。
我刚拆开一条塞进嘴里的时候,231就效率极高地回来了。
“主人,您的家用治疗仪因为太久没用已经接近报废了,我只找到了这个。”231用那种无机质的机械音解释,一条机械手臂高举过头顶,稳稳当当地捧着一个U形的白色仪器,另一条手臂上挂着医疗包。
看见那个东西的时候我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接过。白色的治疗仪入手圆润冰凉,在手里握了一会儿后就开始发热,升至和人体一样的温度。
“你从哪里找到的?”
“您的衣柜深处,主人。”231恭恭敬敬地回答。
衣柜深处。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实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把它塞进去的。我看了看底部的显示屏,231已经用自己的接口给它充满能源了。
算了,能用就行。
我拿着治疗仪和医疗包要走,突然瞥见放在吧台上的便签纸和钢笔,过去把它们放进口袋里,然后推开浴室的门。
地板一直是恒温的,我赤着脚没有穿鞋,走路几乎没有动静。重新走进浴室的时候,里面一切如常,只有原本紧闭的窗户现在露出一道细微小缝。花洒也被挪了位置,阿修靠坐在浴缸里,身上半披着一件浴袍,是我之前丢下的。
我刚悄无声息地走进浴室,他就注意到了,回过头来看我。他现在已经从那种意识模糊的混沌状态中勉强脱离出来了,整个人都显得更加平静,或者说是麻木。
我朝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给你处理伤口。”
他没理我,只把目光凝固在治疗仪上,一眨不眨,然后脸色很差地皱眉,又看了我一眼。他可能没见过这个东西,我解释了句:“这应该是我父母留下来的,我也没用过。”
这是实话,连这个房子都是我父母去世前交给我的,我从来不知道他们在首都星居然有一套这么昂贵的房子,屋内所有科技都是帝国最先进的一批。
在那以前,我一直觉得家里每天都穷得揭不开锅,所以念书的时候,每逢假期都要跑出去在不同星球上奔波,做各种各样的兼|职。
谁知道……这事我想起来就直叹气,没有再提,蹲下去把医疗包打开,拿出恢复药水和纱布,以及花花绿绿的药膏。
阿修安静地靠在浴缸里,对我的各种行为一言不发,直到我把药水粗暴地倒在他身上,他才像条刚被潮水冲上岸的鱼那样,身体痉挛着弹动了一下。
他的平静让我感到意外。
这瓶恢复药水的威力很大。之前我切水果的时候被刀划伤,只是一小道口子,只是沾了一点药水,伤口就像被放在火堆上灼烧,痛得我面容扭曲,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甚至幻听到了皮肉烤焦时“滋滋”的响声。
虽然它的效果确实对得起这份痛苦,但我后来宁愿恢复得慢一点,也不愿意再使用它了。阿修的伤口太多太严重,药膏几乎没什么作用,只能用这个药水。
我本来都做好了随时调用信息素压制他的挣扎和反抗的准备,万万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倒是把沾了药膏的纱布贴到伤口上时,阿修挣扎了一下,被我按住了。他没对药水产生什么反应,倒是这个普通到极点的药膏似乎让他非常不习惯。
一直到肿起的脚腕也被包扎好了后,我打开治疗仪,准备修复他骨折的手腕。
治疗仪被平移着放到他手腕上方,却只是闪着柔和白光,没有对他的腕骨产生任何作用。
“奇怪。”我重启仪器,又等了几分钟,还是不行。
还在和治疗仪斗智斗勇的时候,阿修的右手伸了过来,就着我的手把仪器翻了个面,按下某个按钮。
“嘀”一声过后,治疗仪突然开始变换形状,两侧U形的底部缓缓向前弯曲,最后接在一起,变成了一整个圆环。
然后阿修自觉地把手腕伸了进去,亮着白光的圆环自动伸缩,变成一个小圈套在了他手上,随着呼吸的节奏时明时暗。
我有些茫然,问他:“你会用这个?”
他冷淡地瞥了我一眼,眼里意外流露出浓烈的情绪,甚至发出一声嘲讽到极点的轻嗤。
阿修动动嘴唇,做了个口型。
——“虚伪”,他说。
作者有话说:
意思是以前那些人给小狗治好伤以后他会被玩得更惨……呜呜呜可怜的修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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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晕了哈哈哈哈】
【作者大大,感谢你不让我文荒呜呜呜呜】
【太刺激了,想想男主之前被玩的状态觉觉得好色哦】
【原来只是临时标记吗?鼓掌了吗】
【太太慢点哭,抱抱,别把口水流出来了】
【我比较邪恶,想看小狗被玩的细节。。popo有类似的文吗?】
【虽说如果在花市可能会很香,但是你们不觉得在jj这种清水地方会更有味道吗斯哈斯哈,一个眼神一句描写无限想象我直接幻肢起立】
【这个开头我太行了,斯哈斯哈】
【woc,香香】
【女主不是个完全意义上的好人,她会给男主治疗也会不顾男主意愿临时标记....很难形容这个设定,虽说给予帮助但又有这种强制猥亵的行为......】
【可怜小勾亲亲】
【
【真香啊斯哈斯哈】
【呜呜呜,可是修勾就是要被人玩的呀!开始魔怔】
【我爱了我爱了我爱了我爱了我好馋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修狗勾诶!!!!!!!!!】
-完-
第4章
◎我不想做人了。◎
他骂我?
这让我有点困惑。
我看起来,像是很没有脾气的人吗?
明明不久前还用那种不堪的姿态居于我之下,我还好心地给他治了伤。现在这种态度……
“什么意思?”我这么想着,也这么问出了口。
阿修扯着嘴角,别过脸不说话了,露出下颌的一道疤。
我点了下头,猜到他把我当成了和那些对他做了龌龊事的alpha一样的人。被强行和那些下流的畜生分类在一起的感觉让我很不爽,我觉得自己的人格被侮辱了。
拜托,就他躺在巷子里那副惨兮兮的样子,如果没有碰到我,搞不好一个晚上就被人玩死了。虽然到目前为止,我对他确实算不上有多好多温柔,但苍天可鉴,我还是想让他能四肢健全、活蹦乱跳地活着的。
这种不被领情的感觉很糟糕,而罪魁祸首又在我面前,我总得做点什么让他也过得不好。于是我“哦”了声,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作势要去碰治疗仪,他没有躲。
手伸出去到半路的时候,我以极快的速度转向,一边释放信息素一边猛地去扯他的颈环。
阿修猝不及防,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前倾,下巴狠狠地在浴缸沿上磕了一下。他没来得及收住牙齿,下唇磕破了一小块。
他又惊又怒,右手紧紧攥着我的手腕,却被我的信息素压着使不上力。
“那这个呢?也教教我怎么用吧。”我低头,用手指轻轻勾了勾他脖子上,断了的铁链最后残留下的那个环。
然后笑了一下:“是不是要给你装根链子——”
“你才能开口说话?”
*
有研究表明,当alpha体内的信息素水平达到一定浓度时,会刺激位于大脑皮层的边缘系统,使情绪中偏负面的那一部分受到影响而活跃。再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