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呢,总可以说吧?”
我的语调听起来有点暧|昧,但我真不是故意的,确实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时不时就想逼他一下。
“最好快点哦,”我又绕到前面,作势要去扯那两个金属环扣,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要是拖得太久了……”
阿修猛地往后躲了一下,瞪着双眼看我,一对尖牙都要咬碎了。
我轻笑一声,把一张新的便签贴到他衣襟大敞的胸口,隔着一层纸,温热又有弹性的肌肤触感鲜明。
我知道那里手感极佳。
“写吧。”
*
我没有在威胁他吧?
明明只是想通过当事人更好地了解一下那个箍着他的金属环,从而能想个办法解决这件事。
就是可能,当事人不太喜欢我这种过于直白和直接的方式而已。
我也没办法啊。
最喜欢的游戏直播还有不到半小时就要开始了,我赶时间。
阿修半趴在浴缸沿上低头写字,灰白色头发软软地下垂,把便签纸挡得严严实实,让我看不见他写了什么。
不过不要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我理了理弄乱的睡袍,打算先把头发吹干,它虽然没再往下滴水,但还是湿漉漉的,贴着脸和脖子有点不舒服。
我起身走到洗手台旁边,从柜子里把吹风机拿出来。一边吹,我一边回头看阿修。
他还在写字,只是每一个笔画都要想很久似的,写得很慢很费力。头发也全是湿的,乱七八糟黏在一起,发尾有点长,滴滴答答地往下渗水。
虽然室内恒温,湿着头发也不至于着凉,但我也没有当个恶毒主人虐待小狗的癖好。
我把自己的长发吹到差不多干,然后走过去直直地把吹风机的出风口对准他的头顶。
功率被我开到最大,突如其来的热风让阿修下意识闭了闭眼,散乱的碎发在额前乱晃。他的睫毛也是浅色,长而浓密,小刷子似的,被风吹得下压。
他紧张地适应了几秒,才错愕地重新睁开眼看我。
我朝他吹了个口哨,好像在耍流|氓:“写完了吗?”
阿修跪在浴缸里,发丝软趴趴地垂着,头顶有几根不安分地立起,在风里摇来摆去,看着倒是很乖很顺服的样子。
我把手摊开到他眼前,他停了一下笔,没什么犹豫地把便签纸放到我手里。
这样才对嘛,我对他的配合很满意,垂眼去看纸条上的字。
阿修的字写得很好看,都说字如其人,确实很符合他的长相,线条刚劲有力。就是有几处笔画不太流畅,可能是很久没有写过字了。
原本是抱着好奇和促狭的态度去看,但看着看着,我慢慢抿起唇。
……确实没有想到,我挑衅般开玩笑说的话,居然是真的。
他那个金属环上用了某种特殊的技术,贴合着脖颈的弧度,严丝合缝地卡着脖子。允许进食,允许气流通过,允许发出喘息和呻|吟。但不允许说话,不允许呕吐。
还附带了电击和自动收缩的功能,既是对阿修的惩罚,也是让那些人更好满足欲|望的手段。
它也确实少了一根金属链子。
“除非被链子吊着,”我慢慢念出声,“否则,你就不能说话?”
阿修趴在浴缸沿上,半阖着眼,好像很累。我看着他,他迟钝地点了下头。
“别的功能呢?也靠一根金属链?”指尖点着便签上没写完的半个字,我继续问,看着他的脑袋又上下动了动。
怪不得,我勾到环扣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时,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原来是被刻意训练出来的。
在大脑还没有意识到之前,身体就已经牢牢地记住了每一个指令。
“那你的,控制你的链子在哪儿?”
他抬眼望过来,眼里带着点自甘下贱的嘲弄。阿修摇摇头,扯了一张新的便签纸,非常潦草地写了个字。
“……都?”
什么意思?我一时间有点茫然。他看出来了,于是低头又写了几笔。
【随便什么,都可以】
我把那张纸拿过来,盯着这行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又转头看了眼阿修。他神情恹恹,好像已经彻底接受了被一个陌生alpha带回家的事实。
随便什么都可以。
随便什么金属链子都可以。
随便什么人……都可以。
我心里总算还有一些尚未泯灭的良知,蹭了蹭纸上半干的字迹。觉得他有点可怜。
作者有话说:
哑巴了这么久,终于快要能说话了,欣慰
◎最新评论:
【这是什么神仙修勾呜呜呜呜我泪水从嘴角流下】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真的不能一天十万字吗呜呜呜呜呜呜呜拎起太太抖一抖一定能掉出更多更新的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快更新女人】
【想继续看呜呜呜(手动星星眼)】
【(使劲蹦哒)救命啊扎心挠肺的,想继续看呜呜呜呜呜】
-完-
第6章
◎我对阿修完全一无所知。◎
我关了吹风机,把两张纸条塞进口袋里,问他能不能自己站起来。
阿修点点头,右手在浴缸里撑了一下,摇摇晃晃地单脚站起来。他站在浴缸里,却没有跪着的时候那样放松,整个人都显得很局促,高大的身形微微佝偻,好像不太习惯。
他又很不满意自己这种状态似的,皱着眉挺直腰杆,肩膀向外打开。他本来个子就高,站直以后,我更是只能到他的肩膀。
我对自己的身高有点不满,但也没办法,只好往前多走了两步,离他稍远一点,拒绝和阿修站在一起。
我回头示意他出来,他动作慢吞吞,踩在潮湿的地面上。右脚脚踝肿着使不上力,一个打滑直接朝前摔进了我怀里。我毫无准备,他又半点不轻,差点把我撞倒。
还好两个人间隔稍远,我一手揽住他的肩膀,一手扶住身后的洗手台,才没有和他一起翻倒在地。阿修身上的浴袍敞开着,我的手心直接贴在他赤|裸的肌肤上,感觉他的体温还是很热。
我对omega的生理情况不太了解,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的,但看他脸色并无异常,也就没管了。
领着阿修出了卫生间,我拉着他一路走到客厅的沙发旁边。阿修走路的动作踉踉跄跄。最后几乎是摔进了沙发里,眼里流露出一丝警惕。
我让他别动,然后转身走到门口,在架子上挑挑拣拣,最后翻出一个黑色的链条包。
我已经不记得这个包是什么时候买的了,可能是某次赶上打折凑单吧。我买它的时候有多随便,这个包设计得就有多随便,唯一能算得上亮点的地方,大概就是在包带上挂了个银色的铃铛。
除了刚买回来那几天背了几次,我后来嫌走起路来太吵,再也没有背过。
现在,我一边把包包两侧的环扣解开,一边想它终于可以废物利用了。
黑色的金属链子很快被我拆了下来,它原本是可调节的带子,因此一整根拆下来以后就显得特别长,能围着我的手掌绕几十圈。
我举着它,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又回头打量阿修。金属碰撞在一起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动,声音传到沙发那边,阿修敏锐地直起身。
他视线直直地撞过来,凝固在我手上。
我看着他慢慢露出一个有点害怕,有点恐慌,有点抗拒,但又带着意料之中的平静那样的表情。然后他飞快地移开视线,对着空气中某个不知名的点,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我抓着金属链子走过去的时候,他安安分分坐在沙发上,没有任何要躲开的迹象。面无表情、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甚至还扯着嘴角很淡地笑了一下。
这下轮到我好奇了:“你笑什么?”
他垂着眼没有反应。
鉴于阿修现在还是一个哑巴,我也不生气,反正他很快就能开口说话了。
我走到沙发旁边,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到里面,然后用膝盖顶开他的腿。他被压着,后背抵住沙发靠背,浴袍顺着肩膀往两边滑下去一点,从脖颈到腰线的大片肌肤全部暴露在我的视线里。
在灯下,阿修的皮肤泛着光泽,各种痕迹层层叠叠,成了最独特的点缀。
他好漂亮。
指尖蜻蜓点水般地沿着肌肉线条上移,在每个落点都能感觉到阿修不自觉地绷紧身体。最后仰着头,将脆弱的喉结和纯黑的金属环全部露出来。
我凑过去,提着链子来回比划,仔细地研究着那个金属环,在上面发现了一个很小的针孔。
那个孔太小了,卡在颈环和锁扣的底部接口处,在阿修的视野盲区,他没办法靠自己处理这个东西。
我叫231拿了一根尖细的针过来,眯着眼比划了好几下,才小心翼翼地对准微小孔洞戳进去,针尖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紧接着金属环就“咔哒”一声,从中间向两边分开,留出了足够把链子穿进去的空隙。
我维持着这个靠得很近的姿势,抬头看了眼阿修。
他垂着睫毛,遮住了深褐色的眼睛,唇线紧抿,连呼吸都放到最轻。
他在紧张。
我翘起嘴角,干脆利落地把链子扣了上去。
黑色颈环似乎动了一下。
我松开手,长长的链子顺着重力的影响,从他的双|腿间坠|落,掉到了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与此同时,顶端带着的那个铃铛也随着金属链的晃动而发出清脆的响声。
叮铃——
阿修拧着眉,嘴唇蠕动,开开合合好几次,迟缓地伸手摸上自己的喉结。最后艰难地咳嗽了一声,终于发出一个艰涩的音节。
声音又轻又哑,几乎要被银铃声盖过去。
但我凭着身为alpha敏锐的听力,还是听见了。
总算解决了一件事,我松了口气,准备从沙发上爬起来去看心心念念着的游戏直播。只是还没等我站直身体,阿修冰凉的手就从旁边伸过来,虚拢着环住我的手腕。
我疑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摇摇头,晦暗双眼定定看着我:“……谢谢。”嗓音依旧很轻,像含了沙砾那样粗糙干涩。
我愣了一下,有点讶异。
显然,在这之前我完全没有奢想过阿修会因为这件小事就像我道谢。毕竟只是给他的颈环装上一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金属链子而已,更不用说这链子不仅能让他开口说话,还能有着别的控制他的功能。
再加上,我把阿修带回家以后,确实做了一些没有顾及他本人意愿的事情。哪怕那是能帮助他从意识不清的混乱状态中清醒过来的解药,哪怕alpha随意玩弄omega在帝国已经是一件见怪不怪的事情,但也实在不是非常道德。
因此,听见他语气微弱却咬字清楚的道谢,我一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傻呆呆地在原地沉默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