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墨顿时慌了手脚:“那个,你别哭啊。我不是责备你的意思,我就是……”
双手情不自禁地挠头,段青墨看着根本不看他的江晚晚,方寸大乱。
他向来不是哄人的人。一般女的都是哄着他,所以段青墨根本不知道此刻应该干什么。
段青墨不说还好,一说,江晚晚原本努力憋着的眼泪顿时流淌了下来。美人落泪,若是平时,段青墨乐得欣赏。
可是现在……
段青墨想死的心都有了:“额,你别哭……我就是说着玩的。那个,嫂子,我就是担心我哥,我……我哥没什么事情的。我……”
段青墨朝琉夏投去求救的目光。
琉夏理也不理会段青墨的信号,别过头去,装作没听见。
笑话。小夫人哭了!
这要是被少爷看见……他可不想担上干系。你段青墨搞出来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面对惩罚,出卖兄弟这样的事情,琉夏做起来绝不手软。
段青墨欲哭无泪:“嫂子……”
“我没事,还有,你别叫我嫂子了,我明天就不是了。”江晚晚不愿意自己在别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很快就抹掉了眼泪,朝着段青墨的方向微微一笑。
她饶是再怎么担心白景慕都没有用。那个人,答应了她离婚的要求,他们很快就要是陌生人了。
江晚晚在内心给自己打气。
很快的。也就一瞬间的事情。她和他不会再有瓜葛,也再也不会让他心烦意乱。
从此退出他的世界就好。
她总是给他带来麻烦和灾难的。从前折磨他,如今不能再这样了,这样折磨别人。
折磨自己就好。
想起昨晚她在帮白景慕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的那本笔记,江晚晚抓着自己纽扣的手狠狠的嵌进了手心,却也感觉不到片刻的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白景慕,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
成年人的悲伤其实已经可以很好的掩藏了。但是如果悲伤实在是太重,当他们无力隐藏的时候,他们就会选择用一件稍微轻一点的烦心事去隐藏那更加严重的事情。
江晚晚显然就是这么做的。
为什么会是白景慕?她已经欠他够多的了,如果那件事情……她今生今世都再也还不干净了!
江晚晚苦笑一声,别开了看着白景慕的目光,转向一边的琉夏:“我看过他的病例了。主治医生是很厉害的,你别担心,应该今晚就能醒,你到时候给他买点白粥和小菜,这段时间不要让他抽烟。
他睡觉的时候喜欢侧着左边睡对心脏不好,医院的床你把他摇高点,这样可以减缓心脏的压力。”
“他右手已经做过包扎了。但是可能伤了神经,别让他太早拆绷带。他要是不听,就把他绑在床上。”
“给他夜里床头放一个保温杯,他习惯晚上起床喝水。这几天麻烦你们给他准备了……”
江晚晚不知道说了多久。她记不清了。
但是如果给她时间,她还可以说很久……原来,她对于白景慕,竟然已经如此了解了。
江晚晚站在那里,絮絮叨叨地给琉夏嘱咐注意事项,一群人都安静在那里了。
段青墨一脸懊恼:“嫂子,你别这样,我害怕,我错了还不行么?你亲自照顾我哥吧,我们不行的。”
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段青墨那张团白的孩儿面。江晚晚笑着。尽管她的笑容落在别人眼里是那么的薄脆。
“我还有好几台手术。你们这么多人,肯定能照顾过来的。加油!”
她拍拍段青墨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段青墨还想要挽留,被一边的琉夏又一次给按住了肩膀。
“老夏你干嘛?这嫂子都要走了,你还拉着不让我追。到时候我哥醒了你怎么交代?”
段青墨打掉琉夏的手想要追上前。却是听得后面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楼梯转角传来。
“哪里来的嫂子,怎么都没人介绍介绍给我认识?”
清亮的女声,宛若春日里的黄鹂鸟。而后出现的那张女人的面孔,那样极致的白,却是只会让人想到冬日里怒放在俄罗斯西伯利亚高远上的高岭之花。
一身藏蓝色风衣勾勒出女人的魔鬼身段。带着小羊皮手套的纤长手指轻轻抬起,摘到墨镜。露出墨蓝色的瞳孔。唇角微勾,双目含情,面前的女人简直就是上帝派下凡间猎食男人的完美猎手。
夸张的圆环耳饰随着女人的走动微微摇晃,却并不显得艳俗,让人只会觉得是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