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的指甲掐进肉里,江晚晚苦笑一声。
她到底是懦弱的,还是没有做好直面真相的准备。
段华染没有再问,她把自己整个人埋在老板椅里面,然后拨通了白景慕的电话。
无人接听。
对面的忙音提醒段华染,“我哥不接我电话。”
“恩,那好吧。”江晚晚揉了揉有些疼痛的眉心,心不在焉。
段华染走过去,张嘴想问。可是看见江晚晚疲惫的模样,她又只能转移注意:“哎呀,小宝贝,你在玩什么呢?”
显然,一边的林豆豆童鞋就是这样的作用。
段华染凑过去看,下一秒却是有点笑不出来了。
“宝贝,你刚才是怎么动棋子的?”
“就是皇后斜上方三格,然后马退后一步。很简单的。”林豆豆童鞋奶声奶气的回答。
说者无意,但是听的段华染却是在一瞬间红了眼眶。她看着林豆豆,然后低下身抱着林豆豆的额头猛亲:“如果真是这样,以后你就是阿姨的亲儿子!”
江晚晚也愣住了。从上大学,她鲜少见到段华染这样失态的模样。
记忆中的段华染永远是冷静而又克制的。作为律师,始终不带有自己的感情是一场高超的修行。而段华染仿佛是天生具备这样的能力一样。
这是江晚晚记忆里,段华染的第三次失态吧。而且,一定是因为那个人。
“这是琉光留给你的?”江晚晚问。
段华染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棋盘上的皇后和马,破涕而笑:“原来只要皇后往斜上方进三个,马退后一步就可以了么?我想了三年,三年啊!”
三年,一个女人最好的时光有几个三年。但是,段华染却是为了一个男人,用自己的最好的青春去思考一盘棋。
因为这是那个人留下来的。那个人说,如果你解出来这盘棋我就会回来。
琉光,那个男人。那个唯一可以让段华染失去所有的克制和冷静,那个可以折磨掉眼前这个永远在别人眼里不可一世的,雷厉风行的段华染的男人。
谁都不是天生的铁石心肠,若在感情里面有了铠甲,那必定只是因为,你不是她最爱的人罢了。
什么求爱,什么不介意。感情这种关系,从来都是分距离的远近。
林豆豆不知道自己的这么一个随意的玩耍造成了怎样的事故。他只是从小比较喜欢国际象棋,所以刚才手痒。
生活往往就是这样的有趣。你的求之不得,往往是别人的举手之劳。
江晚晚没有找到白景慕,不知道怎么,她的心脏是空的。比刚才知道那晚是白景慕的时候还要空。就像是整个人的灵魂被生生剜去了一块一样。感受不到疼,却是感觉到了冷。
谁说灵魂失去的时候一定是疼痛的。可能只是一部分能量体的消失,让人觉得有点空洞的寒凉罢了。
这样的时候,有些人往往以为只是平常,却不知道他失去的是什么样的东西。
而此刻远在香山的别墅。
阴冷的地下室,一个精壮的男人跪在潮湿的青石板之上,头颅低垂。
六块腹肌,强健的肌理,这样的人一看就是练家子的。可是,此刻却是跪在那里,丝毫没有还手。
每鞭子下去,都是皮开肉绽的声音。额上的汗水流下,简直可以汇聚成小溪。
“哥,你跟三少认个错。算我求你了,这么下去我要打死你的!”有些柔弱的男声出现在那鞭子的挥舞之处。
第八十四章 :给你三天时间
“你继续。我错就是我错,我绝对不会狡辩的!”琉夏死死地压着牙,任凭对面的人用鞭子抽自己。
其实三少已经留情了。
请来这么柔弱的琉光打他而不是亲自动手。琉夏知道,三少这是在警告他。――
A城魅色酒吧,灯红酒绿,红男绿女。
重金属混着电音,DJ摇手,舞池里面的人群跟着摇摆呐喊,释放着白天在人世的压力。昏暗的环境,管你白天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在这里,就是漂浮的幽灵。
这样迷乱的光影之间,白景慕那张宛若山间高士晶莹雪的脸还是扎眼无比。
修长的腿不紧不慢地在人群中穿梭。在锁定那不远处被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心玩耍的一个男人之后,他走到那边坐在那里左拥右抱的男人面前。只是一记眼神,那些围在男人身边的男男女女顿时一缩。
都是些酒肉朋友,当下立刻抛开围在正中心的男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