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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里弹出来的第一束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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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一日,桑木槿在手机便签里留下这么几行字。
“抱歉…阿鹄,我来晚了。”
“现在该叫你什么呢?”
“我的宋先生,我念了一生。”
“我的一生。”
“…”
十二月十一日,很冷。
桑木槿割腕自杀于家中浴池,鲜血混染在水面,很美,像雨后的玫瑰,娇艳欲坠,又像寒夜里的一束火光。
—毕—
木槿花代表着永恒的美丽,她深情坚强,每一次凋落只为更好的相遇。
# 小心思
第11章 窗外的木槿花
盛夏六月,隔壁空的那间屋子来了新的住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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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日,很吵,出门看到个女孩儿,她满身伤痕,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
真是见了鬼了,老子有那么恐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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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七日,自那家人搬进来后,发现不能安静地做任何事。
做不了,耳边全是粗语谩骂声,素质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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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八日,我报了警,隔壁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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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九日,好不容易睡熟一回,房门突然被敲醒了,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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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日,隔壁女孩好像被家暴了,那什么…叫桑木槿。
晚自习逃课,抽烟被她发现了。
居然没被记名字,第一次被包庇,有点儿意外。
抽完一根烟爬出白墙喝了点儿酒,坐在楼底儿木椅上,看见她一身整齐校服,莫名想逗逗她。
不是好学生吗?请她抽根烟怎么样?
妈的!第一次给人递烟,还他妈要我给点火。
装腔作势,她呛着了,样子看着太他妈好笑了,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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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六日,门口遇见她,小卖部买烟没零钱找了颗水果糖给我。
最讨厌的口味,丢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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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日,回来时听见隔壁的谩骂声,有点儿激烈。
看见桑…槿木了,她掏出钥匙要开门。
本来不想管,但还是管了。
“陪我抽根烟?”
现在想起像个神经病,莫名其妙吐出的一句。
她说她叫桑木槿,有点儿可爱…
包里摸出颗糖给她,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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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四日,破天儿,一出来就下雨。
没带雨伞,不想淋雨,找人蹭了个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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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九日,暴脾气和人打了一架,因为一小到离谱的破事。
郁闷。
在楼梯口抽根烟,不想把屋里弄得乌烟瘴气。
说来挺巧,现在好像走哪都能遇见她。
她捧着本书,一副乖乖学生样儿。
她书掉了,帮忙捡起来时不小心撞到了她的鼻子。
她表情痛苦,老子头有这么硬吗?
想到这时,没憋住笑了出来。
她字儿不错,那词怎么说来着?
…
就方方正正吧。
总之看着像好学生的字。
夸了她一句,她居然笑了,笑着向我道谢,第一次见她笑。
挺好看,没忍住逗了她一句。
“谢?就这么谢?”
单单一句话,她居然开始摸索衣兜,有点儿可爱。
好学生都爱计较是吧。
她给了我一块巧克力,没吃,不过看着应该齁甜。
“我在学校名声很差?”我突然问出句,挺好奇的,也说不上好奇吧,我自己心底儿有个数。
但她也挺奇怪的…
“你不坏。”
不坏?哪儿不坏?
我身体坏,脑子坏,快尼玛坏死了。
她眼里闪闪的,恍惚了一秒,真他妈可爱。
她瞥见我嘴角有伤口,说实话,没什么感觉。
她给我上了药,有点儿痒。
她叫桑木槿,突然觉得这女生长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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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二日,在走廊和兄弟聊天,她从我身边路过,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是头发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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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四日,刚睡一觉起来,在教学楼门口看见她了。
她今天回去有点儿晚啊。
找她说了几句话…
走到门口,刚摸到裤兜里的钥匙,余光便瞥见了她被扯着头发拉进了屋。
本来不想管,但不知道怎么了,肚子里就是一股怒气。
我轻敲了下门,没人应。
里边有杂声,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着了急。
我使劲敲打铁门,手他妈敲酸了都没有敲开那扇门。
跑去楼底儿捡了块砖头…
老子他妈还真就不信邪了。
什么都跟我作对是吧?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将那胖子的脑袋砸烂,但我忍住了。
当我看见她缩在角落时,心中突然刺了下,莫名其妙的。
她被推了出来。
还真是好学生,我他妈都拿块板砖站这儿,她连起码的反抗动作都不敢有。
操!
心烦。
人渣他妈都给老子去死!
给她上药时,她就像只受了伤的猫儿,猛得朝后一缩。
草!我好人,纯的!
我特么再过分也不会打女生。
那这种事总得有人来解决吧?
我叫她报警,她没说话。
是…
看她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情况了。
妈的第一次英雄救美,她居然叫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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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八日,病情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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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日,去你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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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三日,晚上坐不住,翻墙翻一半看见她了,那双眼睛是我看过最好看的,惊慌,无措,激动,澄澈。
我没敢再挪步,突然想再看看她…
不出所料,被记了个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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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八日,和外边的人起了点矛盾…
我这臭脾气,自从得病后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打了一架。
妈的没发现,我衣服被刮破个洞。
又在楼梯间遇见她,本来在想事儿。
得,她一来灯就亮了。
她看见我衣服时说要帮我补。
补吧,免费的苦力为什么不呢?
晚上十点过,她敲响了我的门,手上拿着那件校服,站在门口局促不安。
我叫她进来,这几天被检讨磨得脑袋疼,乱翻一阵丢给了她,就这么点儿时间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不想在学校听人念叨。
唠得心烦。
说我头发不合格是吧,拿起剪刀在脑门上随意一剪,中间缺了大块,像尼玛狗啃一样。
从镜子里看见她表情惊讶,我没憋住笑了声。
她开始自荐,捻着自己的刘海和我介绍她的技艺。
我信啊,就这么条破命,她要是想要,就丢给她随便解决呗。
我把剪刀递给她,她帮我修了下,还不错,就是过程莫名让人紧张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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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九日,晚上她将本子还给了我,有点儿惊讶,我他妈就随口一句逗逗她,她还真当真了。
“因为无聊逃课,我不该,但老师讲的文字我一毛钱也没听懂,并且昏昏欲睡,这有必要吗?呆个鬼啊?”这一句,被她标了出来。
注:态度不端正。
有点儿好笑,假正经。
请她喝了杯奶茶,但总觉得还不够,我要是能再多活个几年的话肯定给她个最棒的道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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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一日,被拉上讲台表演节目。
检讨,前三四分钟念得口干舌燥,主要太他妈长了。
有一瞬想要将这东西撕掉,但一想是她写的,最后莫名其妙地将纸折好揣进了裤包里。
做完一切,我说了些浑话,脾气大啊,没办法。
朝台下领导竖了根中指,真他妈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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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五日,病情又恶化了,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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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八日,在食堂看见了她,她身边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挺帅,抓过我几次了,处分都挨他身上了,学生会的。
她笑挺开心。
行吧,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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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日,路过她教室门口时,悄悄朝里瞟了眼,有点儿魔怔了,还是那个男生,她趴在他的桌前,多少有点儿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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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一日,昨晚想了一晚,失眠了。
她们到底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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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五日,远远就看见她了,故意躲开。
挺好的,别看见我,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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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日,会悄悄观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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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一日,回那个家了,因为病情在家待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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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二日,在校门口买奶茶时看见了经常和她待一起的男生,他身边有个女孩,动作亲密,不是桑木槿。
替她抱不平,没忍住说了几句浑话。
妈的,挨了几拳还被人泼了一身奶茶。
喝个锤子。
郁闷,
在外边待了会儿,莫名其妙就走到了原来的住处。
进去睡一觉吧,反正钥匙挂身上呢。
刚到门口时隔壁的门开了,看见她了,有点儿恍惚,她居然主动找我说话。
当时挺晚了,没忍住,向她问了点儿莫名其妙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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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日,没放弃治疗,病情恶化,去医院检查了,肺癌晚期,有点儿懵。
老子的生命一下从年数缩到了几月。
郁闷。
靠在过道椅上想着静一会儿吧,周边却吵闹。
为我伤心?
不至于。
母亲问我还有什么想做的事…
委婉的告诉我,我快死了对吗?
心烦随意一瞟,居然看见了她,有点儿兴奋,但我移开了眼,看见死人会走霉运的吧?
被接回了家。
…
彻底被家人接回去住了,每天起床又要提早半小时,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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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八日,搬家了,家人联系了搬家公司,她怎么想的?
被带着回了老家,到处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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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二日,想回学校看看。
行吧,想来看看她。
但没看见。
晚上,在巷子,她的必经之路,来碰碰运气。
她没来时,抽了根烟,压抑,郁闷。
突然发现自己不像别人说的那般看得开,看见她时莫名的想要多活个几年,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她路过我面前时没憋住咳了几声,满手鲜血。
她着急了,笑死了,那模样好可爱。
被她关心着,脑袋有点儿晕,突然发现这一切不真实。
她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挺好的,喜欢,要是能多听听就好了。
拿烟头按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感觉浑身在颤抖,不想在她面前那么脆弱,吊了口气,被她搀扶着赶到了医院。
操!
好想活着,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突然想一个人静静,外边儿下雨了,一个人在病房里静坐了几小时,看着黑夜慢慢渡上层灰白,不知道哪一天会见不到太阳升起。
她还侯在外面,很担心我。
她进来了,我告诉她了。
有点儿出乎意料,又有点儿新奇,她哭了,在我面前,第一次见她哭,被欺负被拳打脚踢时没见过她哭。
我配吗?
想着,
她问我害怕吗?
死亡。
怕,怕得要死。
我他妈还想再多陪你一会儿呢,解决了你的所有问题我才好离开吧。
我没回答,哽咽钳住了嗓子。
她走过后我没憋住,脑里的一根线突然断了。
现在想为了她活着,本来已经对生活没了什么希望。
她为什么不早点儿出现?我为什么不早点儿遇见她?
…
操!一大男人哭哭啼啼真娘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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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日,病情持续恶化,被折磨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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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二日,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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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八日,还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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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一日,还行,但难捱思念,现在除了拖着这具破躯体生活,还得了心病。
挺可笑,和我身上这毛病有一相同点,也无法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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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日,突然发现在这世界上有寄托了,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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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三日,离医生预计的时间不剩多久了。
突然有点儿想笑。
我还这么年轻。
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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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四日,有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差,晚上睡觉被满嗓难受呛醒,吐了一手鲜血,床单被浸湿了。
呼吸困难,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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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六日,突然想见见她。
就一面吧,怕以后没机会了。
在学校过道堵住她了,才回来,周边朋友一大堆疑问。
他们以为我修假出去玩了,问我外边儿好不好玩。
好玩,太他妈好玩了。
好玩得突然不想死了。
“宋哥,有艳遇吗?”兄弟笑着打趣。
艳遇?
我嗤笑一声。
艳遇没有,这么些天,突然发现心里装着个人,无时无刻都在我的脑子里转。
想到这,我回答:“在这里有个想见的人。”
话一出,他们纷纷起哄:“谁啊哥?几班的?”
我闭着嘴。
在想,要不要说。
好巧不巧,她路过了我的身边,一瞬,我的眼神仿佛黏在了她的身上。
或许是多年的默契,周边识趣的闭了嘴,都顺着我的视线打量了去。
没忍住,扯住了她的头发。
“高三一班,桑木槿。”
我呢喃着。
对的,一直是她。
因为一声,周围再次响起了起哄声,她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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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七日,出校门时看见她了,想着和她说几句话吧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跟着她一路到了家门口。
她站了一会儿,应该也在想着要不要和我打个招呼?
我准备着,心里已经酝酿好了下一句。
有点儿措不及防,她被拉进去了。
很急,很着急。
手放在门口时又停下了…
突然吧,就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