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餐——多梨
时间:2022-04-02 08:20:16

  遗憾的是爱和童年阴影永远都是并行的,夏皎能感受到他们的爱,同时也始终没有改掉对老师的畏惧心理。

  从小到大,夏皎能不和老师联系就绝不会主动联系,竭尽所能的避开和老师在课堂外的任何接触;不过,如果老师有事情委托给她,那她也会竭尽全力。

  包括现在。

  “放松,别乱动。”

  “好,呼吸,正常呼吸……不会在接吻时换气?没关系,我教你,我们慢慢来。”

  “很好,你做得很棒,就是这样。”

  张开唇,不要拒绝。

  做一个乖学生吗,乖乖听他的教导,跟随他的指引,满足他的欲念。

  夏皎了解过温崇月的教学技巧,也知道他是一位很优秀的老师。几年前,在上完那个短暂的英文辅导班后,她的英文成绩再没有低过100分。

  如今的温崇月教学能力并不比那时候差。

  他是位极具有耐心的、温和的成熟男性。

  春节的余韵还没有完全褪去。

  已经禁止燃放烟花炮竹,年味儿没有之前那么浓,不过家中布置不同。显而易见,温崇月是个极其注重仪式感的人,即使没有在这个房子中过年,他仍旧张贴了红色的字和几枝红梅,做点缀。

  夏皎仰面看着头顶,这个房间中的装修照明几乎全部用的灯带,或者落地的台灯,目前只看了一层柔软的光芒,卧室窗帘白纱轻闭,气流温热熏熏,有着淡淡的佛手柑香气。

  温崇月的唇是热的,他平时说话并不算多,但有着极其灵巧的舌头。夏皎仰起脸,眼睛眯起来,看到头顶一层一层晕开的灯光柔光,恍若置身温柔浮海,难分西东,不辨南北。

  别害怕,别担心。

  我不会伤害到你,放心交给我。

  他的手掌温暖,厚重不失灵活,呼吸如三月暖流,唇舌似五月微风。

  春和景明,烈日破空,绢绢柔风拂重樱,千万树花次第开。

  痛觉如花,爱意未察。

  夏皎抓住温崇月的胳膊,她侧看,只看到对方小臂上的青筋,像她童年时候喜欢捏的空心草秸秆,她的指甲深深嵌入对方手臂上,目光迷茫:“温老师。”

  温崇月安抚地亲吻她脸颊:“我在。”

  是的。

  他在。

  他是夏皎的丈夫,是她最亲密的人,理所应当和她最亲密。

  夏皎闭上眼睛,温崇月没有松手,他温柔地吻着她脸颊,低语,让她放松,让她冷静。

  在年纪尚小的时候,夏皎也曾经思考过未来如何,她认为一定会是找一个互相喜欢的人。毕竟地球上35亿男人,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互相喜欢、满足她所有期待的男性呢?

  可还真得很难找到。

  这比出门右拐去买一张彩票就中500万大奖都难。

  天底下的男人比虫合虫莫多,但好男人比三条腿的虫合虫莫还少。

  夏皎这次选择结婚也并没有抱太大的期待,说她丧也好,说她悲观主义也好,毕竟在婚前沟通时候,两个人都确认这份婚姻的起始并不包含爱情,更多的像是为自己今后几十年的人生寻找合得来的伴侣。

  伴侣伴侣,自然也会有执行其他事情,比如温崇月强调过的这部分,夏皎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接受无爱的基础,但不知为何,她还是不争气地哭出来,不是那种梨花带雨的啼哭,更像是小孩跌倒在地磕破了膝盖后的泪水。

  温崇月并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中止。

  他无奈叹息,看着夏皎这副瑟瑟不禁催的模样,只是抱紧,沉默地将唇贴在她的眼皮上,如其他部分,夏皎的眼泪也是同样微咸,像淡淡海盐,她的确像是海里养出来的人鱼,容易破碎,就算是分尾苦楚也只是委屈到不敢声张的声音,偏偏这种易碎感只会成为督促恶魔堕落的催化剂。

  不会有好心肠的神来拯救她,或者停止侵略,有的只会是必须要承载的妄念深谷,只会是预谋的宣泄,势在必得的决心。

  温崇月胳膊上的肌肉被抓出三道红痕,他捉住夏皎的手,侧脸,去吻她泛白的指尖和断裂的指甲。

  盛满眼泪的温柔深渊中,夏皎第一次体验到何为温柔刀。

  亲吻和强,占并不相悖,温柔与暴烈可以共存。

  -

  夏皎做了一个极长极长的梦。

  她梦到小时候跟随爷爷奶奶去野外玩,挎着一个小篮子,雨后开开心心采蘑菇。不小心踩空,失足摔下深渊,深渊中有手腕粗的紫蟒,缠她手足,钻裙破衣,吓得夏皎拼命地哭,拼命地往外爬,却还是被蟒缠住腰往深渊中拽。

  噩梦的恐惧过于真实,醒来后的夏皎热汗涔涔,房间中只剩床边一盏暖黄小灯,尚未睁眼,便听温崇月的呼吸声,他轻轻地吸一口气,无法判断是在缓解,还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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