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衎这番话的最后一层意思是——
他没有说到这个女孩的特别之处,也许他认为是没必要跟她说,但马霏听出来了,他是在说,她跟这个女孩的区别。
这个女孩美好,善良,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相比之下,她是如此的丑陋。
“你还好吗?”
黄烟察觉她脸色不对,嘴唇苍白,边站起来,边招来服务生。
“我没事。”马霏偏移了身体,躲开她想要搀扶的手。“我太累了。”马霏对她解释道,“祝你们用餐愉快。”
她人渐渐走远,黄烟担忧的目光不变,坐下来,以警惕的目光凝视叶衎。
“什么意思?她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
尽管叶衎什么都没干,但这件事明摆着与他无法脱离干系。
“没什么,可能想起了曾经年少轻狂的岁月。”叶衎坐起来,做了个示意她用餐的手势,又说,“她去年已经打算和前男友结婚,曾联系过我为他们的婚房做室内设计。我没答应。她前男友也没答应,后来听说他们掰了,这次在云南看到她,我也很惊讶。”
“……”
光是这么听的话,黄烟对这个人一言难尽。
叶衎读懂了她眼中的欲言又止。
“抱歉,跟你说这些,扰了你当下的好心情。”
黄烟默了默。
“你太客气了。”她感到好笑。
头一次见到这么礼貌的人。
闻言,叶衎不这么认为。
“但我的道歉是认真的,出来玩主要是图开心,没理由让你因为这些不愉快。”
说来也是。
“动筷吧,边吃边聊。”黄烟说。
“……行。”
叶衎拾起筷子,看着这碗仍热气腾腾的骨汤面,招来服务生。
“给我一个小碗。”
“好的老板。”
碗拿来,叶衎挑了几筷子面条到碗中。
大碗里只剩清汤一片。
黄烟边吃,边不明所以地看他,以为这是什么更美味的吃法,看得很认真。
谁知道,人家几筷子,不咬断,一声不吭的两分钟里吃完了一碗面。
小空碗放下的时候,黄烟还没明白他为何这么吃。
本来就清淡,挑出来没了汤的调味,更淡了。
叶衎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唇,开始慢悠悠地喝汤。
然而喝了两口也不喝了,放下勺子。
“你吃完了吗?”黄烟放下筷子,愣然看他,“有事儿要先走吗?”
“没。”叶衎好笑,摇了摇头否认,“好不好吃?”
指的是她面前这碗面。
“好吃。”黄烟点一点头,“面条很劲道,细腻滑嫩。”
“听过吗?一根面。一锅里只有一根面,一根面能装一碗,一根面想要多长有多长。一个人,一家人吃的是一根,百个人也还是一根。它还有个别名,叫做长久面。”
“这是这个面的传说吗?”黄烟问。
“是贴切而形象的描述。”叶衎说,“本地的特色。”
“你是本地人吗?”黄烟追问。
“在这里长大。祖籍北京,那边人太多,我父母离异后,我母亲就带着我来云南了。”
“人太多?”黄烟夹起一片甜笋送入口中,忍俊不禁道,“这是什么说法?”
“太吵。她带我搬了好几次家,每次不是碰上年轻人在家开趴,就是隔音做得太差,楼上的有孩子的家庭,又不喜住在高楼大厦和空空的别墅,后来一怒之下就搬来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