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条烟叶——打簿
时间:2022-04-02 08:22:13

  “哦,哦好。”彷仔立即应下。

  仰头目测距离。

  心下暗道不好,他也不够高。

  他哥真会碍他事儿……!

  好在四处掂量之后,计从心中起。

  将缺角的椅子挨在墙边的阶梯上,站到椅子之上。

  黄烟抱着包,站到屋檐之下避雨。

  巷子里凉风习习,她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所幸今日穿了黑色裙子,不会因此走光,但惨在这是一条吊带裙子,裸.露在外的肩背冷飕飕的,打了好几个冷颤。不幸中的大幸是,裙摆是由多层的布料堆起来的,尽管湿透了亦不会变得皱巴巴,贴在肌肤上。

  好不容易够到标签,彷仔回头见她双手抱臂含胸驼背的,脸色不复方才的白里透红,嘴唇微微发白,不由地心生怜爱。

  他递去标签,又仰头:“哥?”

  没人理会。

  “哥,帮帮忙。”

  黄烟拿到标签,正想要走,但没找到机会礼貌地道别。

  恍然间,似乎闻到了烟的气味。

  “拿件外套。”

  这时,彷仔又说。

  说话方向的角度,是面向她的头上方。

  她仰着脖子,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面常年不见天日,潮湿发霉的天花板。

  当然什么都没有。

  当然只有天花板。

  黄烟不知自己在干嘛,也许是冻傻了。

  她两手摩挲着手臂,试图用还算温热的手心摩擦出一点余热。

  这雨下的实在是大,噼里又啪啦的。

  雨点在曲折悠长地巷子里回响。

  就在这时,上方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

  “你说,哪儿来的外套。”

  那语气轻柔,音色清亮,糅合了疲惫、倦怠、波澜不惊又平静调笑的情绪,以及被伏雨修饰过后的凉意。

  这情绪复杂的声音,以一种骤不及防的冲向,直冲她耳膜,直勾她心底。

  黄烟陡然僵住,连摩挲手臂的动作亦跟着放缓。

  “就你那件啊,你挂在架子上,我看到了。”彷仔全然没意识到屋檐之下,少女一瞬间的春心萌动,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哥。

  “我给你重新买一件新的,更好看的。”

  彷仔的手扒在屋檐边,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配合他一双楚楚可怜的狗狗眼,做了个口型:求你咯,这会儿刮大风又下雨,温度才十几呢,舍得看小姑娘冻得发抖吗?

  屋里,电视机正播放着广告,插播一条朗朗上口的歌。

  叶衎趴在窗沿边,把玩着手指尖的烟,雨如玻璃弹珠一样砸在雨伞上,又回弹,不免溅了几滴在他手上。

  见他拿不到大有会恨上自己的架势,叶衎叹了口气。

  行吧。

  烟送入口中,唇齿咬着,手一伸,扫开窗帘,将藏在帘子后落地架的外套取出来。

  这是昨早在免税店买的牌子货,没洗但穿过一次的西装。

  递过去时,他惯性低头嗅了嗅,并不好闻。

  夜里淋过雨,沾了血和烟味,又是一整天晾在闭塞空调房中,各种味道糅合在一起,虽然不臭,但总该是不好闻的。

  不过,眼下又不是他穿。

  如此想着,他没眼看,把衣服递了过去。

  “退房,走了。”

  “好咧。”

  彷仔高兴地接过衣服,从椅子上跳下来,捧着递到黄烟眼前,见她端详着那张标签,脸色不太对劲,再抬眼时,那眼神甚至挟有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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