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在音觉公司和各项目负责人开会,据说会有一位音乐治疗师报到。”
“嗯,音乐治疗师几点到?”姜左岩看着窗外后退的霓虹灯问道。
“那边还没给消息,原本应该前几天就报到的,航班延误才拖到明天,您要见见吗?”
“不了,下午回帝都,约了人吃饭。”
“好的。”
北江市和帝都离得不远,开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姜氏集团的业务大多在帝都,涉及股权投融资、互联网、医药医疗、大健康、生物科技、新材料、国际贸易、电子商务等领域。
音觉公司是姜左岩接手姜氏集团以来成立的一个新公司,也是一步试探,以半公益的性质同社会其他机构合作,逐步拓宽集团市场,为集团注入新鲜血液,再渐渐将整个集团的糟粕和腐朽剔除出去,收回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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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后,男人的车子抵达楼下,张雨薇接到电话后裹上羽绒服下楼,看到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酒店大堂,不是想象中的那个人,不知怎么的,那一瞬间竟有些失落。
微卷的发丝随着小跑的步伐上下跳跃着,羽绒服敞开,露出雪白的锁骨和修长的双腿,她整理了下头发,笑了笑,“实在抱歉,我可能着急拿错了。”
“没事。”刘助理微微颔首,拿了行李箱便离开了。
车内。
姜左岩坐在后座失神,看着大堂里跑来一个女生,纤细的小腿白皙修长,右脚脚踝处隐约看到“Z”字纹身,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
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正想着,助理刘白拿着行李箱回到车内,“行李箱取回来了,姜总,回您的住处吗?”最近要常来北江市,刘助理提前在公司附近给姜左岩租了公寓。
“嗯。”姜左岩看着窗外有些失神,封存已久的记忆慢慢回笼。
以前,她脚踝的位置也有一个这样的纹身。
第2章
◎相亲◎
一路无话。
第二天一早,张雨薇和音觉音乐治疗项目主管打过电话后,约好10:00去报到。
酒店离公司很近,步行就能到。
没有料到北江的天气这么冷,她仍是穿的那件长款羽绒服,只在里面穿了一件卡其色针织长裙,脚上是一双小皮鞋,瘦瘦的人影在寒冬中显得格外倔强。
张雨薇到的比约定的时间要早一些,只有公司的前台在接待,其余人都在会议室开会。
前台的女生王倩领她到会客室坐下,见她冷成这副样子,忙给她倒了杯热茶,冲她笑笑,“是不是很冷?这几天北江降温,据说是近十年来的最低温,你只穿这么些衣服一定扛不住的。”
张雨薇接过热茶喝了一口,打量着面前的女生,她长得很清秀,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是啊,其实我家离这里不远,就在帝都,气温跟这里也差不多。只是我才从南方回来,离开的时候气温还没这么低,没想到回来降温这么厉害。”张雨薇笑着搓搓手,才几步路而已,一双手已经被冻僵了。
环顾四周,公司只有王倩在,“其他人呢?”
王倩顺着张雨薇的目光,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办公区,了然,“其他同事都在会议室开会,今天总部的姜总过来了,”说到这,她的眼睛突然有神,挑了挑眉,像是女生间八卦时会有的表情,“超帅的!”
听到这里,张雨薇也把头凑过去,两眼放光,“真的?多帅?”
女生之间的距离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拉近,“真的超级帅,就今天早上,我去他办公司送茶水的时候瞄了一眼,比现在当红的那个idol还正,又man又禁欲,长得高还有钱,而且难得的是……”
“什么?”张雨薇完完全全被吊起了兴致,突然觉得自己的英文水平达到了空前的高度,连跟王倩双语交流都没什么问题。
“单身。”王倩伸出食指,推了推眼镜,一副考究的样子,为这句话都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你怎么知道他单身啊?”张雨薇不太相信,这种私人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告诉王倩。
“他说下午要回帝都,就是总部那边,林主管问他是不是约会,他否认了,还说有机会让林主管给介绍一个。”王倩学着姜左岩故作老成的模样说道。
“我怎么觉得他很轻浮呢。”张雨薇眯了眯眼,思考半刻说道。
“这是智慧呀,工作中的‘推拿’之术。”王倩伸出两只手,做推拿状,和刚刚第一面给张雨薇的印象很是不同。
张雨薇扑哧一笑,看着对面的女孩子,无奈地摇摇头,她向来是爱看帅哥的,只是心里觉得这个姜总的话实在是不着调,又不免对他多了几分好奇。
十点多,开完会后,众人纷纷从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工位,张雨薇闻声看向会议室,待众人散尽后,依然没有见到王倩口中那个“超级帅”的姜总,又或许是自己眼光太高,见到他只觉得平平无奇?她又看了一眼王倩,王倩秒懂,做了个“开会”的口型便去忙了。
不一会儿,林主管走到张雨薇身旁,他戴着一副眼镜,脸上有些褶皱,显得和蔼可亲的样子,看起来就很好说话,“你是张雨薇?”
“是的,林主管您好。”张雨薇起身,甜甜一笑,不卑不亢。
林主管一愣,似乎没想到张雨薇竟然知道自己是谁,了然一笑,眼镜眯成一条线,“久等了,会议室还有人在开会,你来我办公室吧。”
林主管的办公室不大,典型中年人办公室的样子,桌面前摆着一套茶海,那颜色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他指了指茶桌前的椅子,“请坐。”自己则绕到另一侧坐下,“你应该知道公司的现状,音觉是姜氏集团下属子公司,姜氏集团涉及项目众多,但音觉主要是针对音乐治疗方向,我们目前跟社会上的福利机构比如养老院、福利院已经谈下来合作,但你应该了解,我国目前音乐治疗发展得并不完善,包括公司想找合适的音乐治疗师也不容易,所以这是一个探索,也是姜氏集团对社会的一个很好的回馈。”
张雨薇坐定后,收起刚刚闲聊时的松散,一秒进入工作状态,她点点头,“专业方面我了解一些,确实,我们国家音乐治疗起步比国外要晚。其实这在国外已经是一个比较成熟的学科,但在我国还处于起步阶段,我愿意参与这个项目也是希望能在这个方向尽到自己的绵薄之力,推动音乐治疗的发展,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探索。”
林主管摆弄着面前的茶具,笑着递给张雨薇一杯茶,张雨薇颔首接过。
“看来国内顶级音乐学院毕业的音乐家觉悟就是高。”林主管调侃道。
张雨薇也笑笑,也不动声色地恭维回去,“哪有,我只是一个打工人,在您面前谈理想是班门弄斧了,您的眼光才是独到。”
林主管看着面前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被逗得开怀大笑,“你呀这张嘴真是厉害,也不枉我跟你们团长要了这么久的人,不过眼光独到的人可不是我,是姜总。”说完,又看了眼手表,估摸了一下时间,“不过你今天是没机会见了,下次吧,有机会带你跟姜总见一面。”
张雨薇笑笑,心下对姜总的好奇更重了一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得到这么多的赞誉?她还真想见见。
“最近这边事情不算多,你先准备准备,公司又招了一个心理学专业的人和你一起,到时提前通知你,你再过来。公司会给你安排公寓,以后你来的话也有住处。”林主管事无巨细地嘱咐道。
大概聊了聊项目内容之后,张雨薇便回酒店了。
最近忙着演出,演出结束之后又去南方玩了些日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她整理着东西准备回帝都家里。
坐高铁大概不到一小时就已经到了帝都,张雨薇拖着行李箱先回了趟兰水苑,是毕业后租的,房子不大,一室一厅,虽然装修不如家里好,也不如家里宽敞,但一个人住已经足够。
大概人长大以后就会迫切地想要独立,即便工作和父母都在同一所城市,在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在乐团附近租了房子。
为此,张母任紫娴还和张雨薇闹了些脾气。
张母倒不是心疼钱,就是觉得不方便照顾孩子,毕竟张雨薇从小就是个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娇女,没吃过一丁点苦头,也没经历过任何人间险恶,张母哪舍得她自己在外面生活。
但是张雨薇却不然,回首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她从没离开过家,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在本地上的,即便上了大学,每周末也几乎都要回家,所以她的内心极度渴望自由。
以前没有经济能力,不敢提租房的事情,现在能负担得起了,便毫不犹豫地独立出来了,距离产生美,在亲人之间也是一样的道理。
伴随着独立,她拥有了自由,随之而来的是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和鸡毛蒜皮。尽管有时会觉得头大,但也痛并快乐着。
最近几天,帝都也跟着降温,张雨薇回兰水苑换了身衣服,拿出围巾裹了裹,蹬上一双舒适的雪地靴回了家。
刚到楼下便闻到了熟悉的饭香,是自己最爱吃的宫保鸡丁,毕业后去过那么多地方,还是妈妈做的最好吃。
电梯刚到自己家楼层,便看到爸爸张德毅开着门,露出一张笑脸,“回来啦,甜甜。”
甜甜是张雨薇的小名,小时候这样叫起来特别宠溺,长大了再这样叫就显得太过矫气,通常也只有家人会这样叫她,所以就由着他们去了。
“爸,你站在这冷不冷?”张雨薇进门换鞋,张父接过张雨薇手里的包挂在墙上。
“不冷,心里暖啊,你不知道,你妈从一早就开始忙活,做了你爱吃的宫保鸡丁和松鼠鱼,就等你回来浇上汁就能吃了。”张父笑盈盈的,脸上的每一道褶子上面都写满了幸福和快乐。
“我去厨房看看妈。”张雨薇洗了手,钻到厨房里,她也就真的只是看着,因为厨房的活计她并不拿手,以前哪干过这活啊,去厨房也不过是为了偷吃一口。
“妈!”张雨薇如神仙驾到般跳到任紫娴面前,任紫娴被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吓死我了,松鼠鱼的尾巴差点让我剁下去。”任紫娴捂着自己的胸口,闭眼缓了缓神。
张雨薇嘿嘿一笑,捏起一块腊肠放到嘴里,畅快地嚼着。
任紫娴拿胳膊肘戳了戳张雨薇,“快,起菜了。”
张雨薇配合地端起面前的盘子,“得嘞!”小碎步哒哒哒地上菜。
饭桌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张雨薇的性格也得益于这样和谐的家庭氛围,父慈母爱,相互包容。
张父张母对视一眼,张母清清嗓子开口,“甜甜,工作累不累?上次听你说以后要常去北江出差,能做的来吗?”
张雨薇专心吃着面前的松鼠鱼,含糊地说,“能啊,不累。”
“不累就行,这次去南方玩得怎么样?是跟周可去的吧?”张母试探着,迂回地打探着她的感情生活。
周可是张雨薇从小玩到大的闺蜜,毕业后也回帝都上班。
张雨薇摇摇头,“没,她那工作不好请假,我自己去的。”
张母看着张雨薇坦荡且毫无遮掩的眼神,瞬间明了。
她这女儿性格大大咧咧,人很讨喜,但就是没什么感情生活,同事家的女儿隔三差五和男朋友出去约会,只有张雨薇,从没听她提起过感情的事,每天抱着大提琴,要不是偶尔也追追星,她真觉得自己的女儿性取向有什么问题呢。
“咳咳。”张父咳嗽两声,张雨薇这才察觉到面前鬼鬼祟祟的两个人,她犹豫着放下筷子,端坐好。
“怎么了?”张雨薇上下打量了自己两眼,见没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才狐疑地问道。
张父在桌下用脚踢了踢张母,张母笑得谄媚,“甜甜,是这样啊,你爸爸的同事,就是那个何叔叔,你知道吧?小时候来家里还常给你压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