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薇弯下腰，对面前的小女孩笑了笑，眉眼舒展开，比今晚的月亮还美，她耐心地解释着，“小妹妹，谢谢你，但哥哥和姐姐不……”
“要一枝。”姜左岩也在张雨薇身旁蹲下，伸出手摊开在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接过钱，笑嘻嘻地拿出一枝玫瑰花递给姜左岩，“祝你们白头偕老！”说完，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小女孩的父母正在不远处等她，小女孩晃了晃手上的纸币，似乎在炫耀自己的能耐。
小女孩走后，姜左岩起身站直，张雨薇也想随之起身，可突然觉得无力，蹲了好半晌也没起来。
抬头，看到姜左岩冲她伸来的手，她把手放到他手心，姜左岩微微用力，将她拉起，随后将手中的玫瑰递到她面前，“情人节快乐。”
“这……不好吧？”张雨薇看着娇艳欲滴的玫瑰，没有接。
姜左岩笑了笑，仿佛只是朋友间单纯的友情一般，“你不也送了我一朵？”
张雨薇这才接过玫瑰，“谢谢。”
姜左岩“嗯”了一声，抬脚向前走着。
姜左岩低头看着身旁的姑娘，“今晚的月色真美。”
张雨薇抬头看了眼明月，“嗯，是挺美的，风也温柔。”
这是他前不久看到的一句话，是一句委婉的表达“我爱你”的方式。
他没说，也没打算说。她不懂就不懂吧，这些心思他始终不敢说出来，怕说完之后姑娘把姑娘吓跑了。
一路上，张雨薇喋喋不休地说着话，这段时间确实闷了太久，这个人表现欲大增，似乎再让她说上一天一夜都不会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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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寓楼下，张雨薇看到楼下站着的中年男人，脚步顿住。
姜左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父亲的助理柳贤。
“姜总。”柳贤微微颔首。
姜左岩看着身旁反常的张雨薇，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柳贤，整个人由于恐惧，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里，身体也跟着颤抖。
姜左岩低头在她耳边说，“你先上楼，我等会就回。”
他的声音低沉清冽，此刻又带着少有的温柔，张雨薇回了神，人仍是有些失常，“我跟你一起行吗？”
姜左岩看着面前的姑娘，姑娘一反常态，面色甚至带着些乞求，但事关工作，他也无能为力，“我很快，乖。”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像是一剂定心丸。
张雨薇这才上了楼。好在下午出门时姜左岩把她的指纹录进了指纹锁里，他没在时，她也能进门。
楼下，姜左岩和柳贤面对面站着，表情已经完全看不出刚刚那副温柔宠溺的神情，“你怎么来了？”
柳贤：“姜先生让我来看看你。”
柳贤是姜左岩父亲姜望的助理，跟了姜父二十多年，忠心狠辣，做事很有手段。
姜左岩不屑地嗤笑一声，“有劳他挂念了，我在这边一切都好。”
柳贤恍若未闻，又继续道，“集团那边您有段时间没去了。”
“这边有事要处理，处理完自然会回去，不用担心。”姜左岩嘴上客气着，心里却是明镜似的。姜父怎么可能派柳贤来关心他？他只关心集团。
柳贤：“刚刚那人是您女朋友？”
姜左岩冷睨他一眼，眼神中带着某种警告意味，“他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柳贤：“姜总，别忘了，您……”
“不劳他费心，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上去了。”说完，姜左岩一秒都没多停留，快步上楼，心里全都是刚刚一派反常的姑娘。
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只剩静谧。若不是门口有她换下来的鞋子，都不知道家里还有人在。
姜左岩打开客厅的灯，扫了一眼，见姑娘不在，又朝卧室走去。
他轻声唤她，“张雨薇？”
主卧，窗帘敞开着，透出楼下繁荣的万家灯火。
姑娘正坐在飘窗上，熙熙攘攘的光映在她脸上，竟显得有些凄凉。
张雨薇闻声，转过脸看向他。姜左岩伸手想打开卧室的灯，被她制止，“别开灯。”声音中带着些鼻音，像是刚刚哭过。
“你哭过了？”姜左岩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仅凭气息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刚刚那人，是集团的人么？”张雨薇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
姜左岩：“你认识？”
“你回答我，他是不是集团的人？”张雨薇的声音脆弱到一碰就碎，让人不由的心生怜悯。
“是，他是我父亲的助理。”姜左岩如实道。
张雨薇撇开头，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姜左岩有些慌乱到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傻傻地用衣袖擦试着她脸上的泪，“怎么了？受委屈了？”
张雨薇就这么任他擦着，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就这么哭了一会儿，直到哭到头疼，眼睛发酸，这才停下来。
她转过头看着姜左岩，眼神脆弱又坚定，像是在探究事情的真相，“你告诉我，三年前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别骗我行不行？”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姜左岩弯着腰，视线和张雨薇平齐，眼神迫切地看着她。
张雨薇摇摇头，有一颗眼泪顺着鼻尖滑落，她伸手擦掉，又自嘲地笑笑，事已至此，她大概想清楚了其中的缘由，自己这么多年的怨恨放错了位置，真是可笑。
“你想知道我和于洋怎么认识的吗？”张雨薇转头看着窗外，像是在说着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可在此提起，心依旧如针扎一般的疼。
她自顾自地说着，思绪也回到了三年前。
那段时间，正值毕业季，姜左岩研究生毕业后，还没等到毕业典礼，人就突然消失了。张雨薇用尽所有的办法，找遍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他，那一刻突然觉得，人跟人的缘分真是浅薄。
可缘分说段就断。本就不大的帝都却像是个迷宫，两人自此消失在人海中，再没有相遇过。她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甚至关于他的生活一无所知。
那一刻觉得挺失望的。自己拿出所有的真心，乞求换来同样的回应，没想到却只是对方无聊时的消遣，想丢掉时连犹豫都不会犹豫一下，更别提告别。
那会儿她怎么也不相信姜左岩会抛下她离开，尽管两人从未确认过任何关系，可她就是相信自己的心，相信自己的感觉，总觉得姜左岩会回来找她。
那天晚上，她刚上完家教，从公交站到学校门口要经过一片小树林。学校周围不算荒凉，夏季的夜晚，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所以她从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作者有话说：
“今晚的月色真美。”
这是我好喜欢的一句话，含蓄地表达“我爱你”，其实下一句是“风也温柔”，张雨薇是懂了的。
熟悉我的宝宝应该知道，我专栏的名字就叫“今晚的月色真美”，我可太喜欢这种含蓄的浪漫了，把这份浪漫也送给你，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月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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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出来了，可恶的男人】
-完-
第25章
◎哄◎
那晚, 先是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问她认不认识左岩，说左岩让他过来找她。张雨薇一听有姜左岩的消息, 人就跟中了蛊一样, 跟在那人身后走着。
那人将她领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忽然周围冲上来几个强壮的男人将她围住后，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到小树林的深处，猛地一甩, 整个人重重地摔到墙上后, 又摔倒在地，脚崴到了, 站不起来。
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哪里是那些人的对手，她吓得浑身颤抖，人不停地后退, 惊恐的眼神打量着面前几个壮年男人, 声音带着哭腔，“你们是谁？左岩在哪？”
这时，柳贤不知从哪里走出来，面色严肃，冷笑一声，“不想死就离他远一点。”
“是他让你们来的么？”张雨薇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即便到了如此绝境，她仍然不相信这是姜左岩的所作所为，仍然希望事情有所转机。
柳贤没多废话, 一只手臂扬起, 招了招手, 另外几个男人便都朝张雨薇走来，没有电视剧里面阴森的笑容，却都做着比电视里还肮脏的事情。
几个人牵制住张雨薇的手脚，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出生，她动弹不得，拼命挣脱却也无果，只能死死地护住胸前的衣服，守住自己珍贵的东西。
眼泪无声地划过，她透过头顶树叶的缝隙看着天空中挂着的弯月，如钩，棱角尽显无情。
衣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口鼻被死死地捂住，人缺氧到快要窒息。几个男人看着情况不对，慌忙松开手，上前查探着情况。
张雨薇得了空闲，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拼命叫嚷，“救命！”随后人又被钳制住，这一次，任凭她怎么挣脱，几个人都没有留情。
于洋正和几个同学在学校外的球馆打完球，回学校的路上，隐约听见小树林里传来呼救的声音，停下脚步朝小树林里观望着。
但往常，有不少情侣都在小树林里做些出格的事情，几人没在意，一行人笑着打趣道，“不知道今天又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如果放到我们高中，教导主任肯定拿着手电筒去棒打鸳鸯了，搞不好还要记过处分呢！”
另一个同学笑了笑，附和道，“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教导主任啊，你们教导主任是不是秃头？”
“诶你怎么知道的？”
几个男生笑着，脚步只是顿了几秒后便又朝学校走着去，只剩于洋一个人停在原地，眼睛看着小树林里面。
刚刚那声叫喊，听起来真的有些奇怪，像是呼救。
张雨薇被几个人扑倒在地上，眼睛看着站在路边的于洋，像是看着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她的喉咙早已喊破，尽管嘴巴被捂得死死的，仍是拼了命的叫喊着，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没人会管你的死活，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冷眼旁观的人。”柳贤在一旁冷冷道。
同学们走出老远后看到于洋没跟上来，冲他招了招手，“走了走了，别坏人好事儿啊！”
于洋应了一声，看了看漆黑的树林深处，了无人烟，这才离开。
张雨薇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整个人像是沉入海底，无助，窒息，陷入深深的绝望。
那一刻如果还剩些想法，大概就是不解了吧。
左岩，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离开就离开，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到底是有多死缠烂打，才会被人用这种方式对待？
鞋子被扔的不知去向，上衣只剩几条残破的碎片，她死死地捂住胸前那仅剩的尊严，身上满是斑驳，不甘地抵御着面前几个男人粗鲁的动作。
张雨薇慢慢闭上了眼睛，眼泪仿佛就随着眼前的一片叶子一起落下，随后埋入泥土里。
她，也不过是这残破的一片。
“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