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一根手指揉了揉鼻尖，像是憋笑的样子，“如果周围没人的话，你可以还想平时一样称呼我。”
张雨薇侧身进到办公室，点了点头，“哦，左……左总。”
说完，两人俱是一笑，张雨薇圆溜溜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起来特别古灵精怪。
姜左岩亦是含笑看着她，眼神中尽是只有两人才能懂的默契，严肃的气氛突然在这一刻终止，取而代之的是独属于两人的一种氛围。
轻松且暧昧。
“我不习惯这样叫你。“张雨薇有些不好意思，眼神也因为害羞而不敢直视他。
“在家不是叫的挺习惯的。”姜左岩端坐在椅子上，有一种掌控全局的自得，手上拿着一支笔，眼神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闻言，张雨薇连忙朝门外看了一眼，直到确定公司没有其他人的时候，这才放下心来，“你这样说很容易让人误会呀！”
“我说错了么？你在我家……”
张雨薇急得直跺脚，上前捂住他的嘴，“注意一下影响。”
姜左岩的鼻梁上依然夹着那幅轻薄的眼镜，配上他此刻的言语，活脱脱的斯文败类。
姜左岩笑的的时候，鼻尖温热的气息打在张雨薇的手心上，痒痒的。他什么都没说，就这么任由她捂着。张雨薇又是一阵尴尬，连忙把手拿下来，又鬼使神差地拍了拍手，像是掸去上面的灰尘一样。
最近两人的关系也好像是有些奇怪，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奇怪。
“我来找你汇报工作。”张雨薇抱着文件夹，突然正色道。
“嗯，好。”姜左岩也极为配合地收起刚刚不正经的笑，眼眸深邃，透着一种晦涩难懂的意味。
张雨薇在姜左岩对面坐下，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纸递给他，汇报着自己的策划。
不得不说，两人进入工作状态时，不夹杂任何私人感情，仿佛刚刚的事情只是一个插曲，工作时的两人严肃认真，时不时地交流着看法。精彩之处，姜左岩也会看着她点点头，给予肯定的目光。
两人在工作上的配合很默契，效率也极快。张雨薇的策划总是能击中姜左岩心里期待的点，工作汇报很快就结束了。
“嗯，不错，就照你说的这样做吧。”姜左岩将策划方案递给张雨薇，张雨薇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人也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先下班了？”张雨薇看着他询问道。
“一起走。”说着，姜左岩摘下眼镜，从旁边的衣架上拿着自己的外套搭在小臂上。
“一起走？”张雨薇有些难以置信地问，这样不太合适吧？毕竟是在公司，两人的关系也仅限于同事。
“嗯，你不回公寓吗？”姜左岩站定，扫了她一眼。
“回呀，可是别人看到不好吧。”张雨薇嘀咕着。
姜左岩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嗯，是不太好，那你就继续淋雨，打车回家吧。”说完，他抬脚朝电梯走去，他人高腿长，步子也很大，丝毫没有挽留，整个人都显得冷酷、无情。
等张雨薇反应过来时，他人已经进了电梯，她忙说，“别呀，那我跟你一起走。”说完，她小跑到自己工位上，拿了外套和包包，又小跑着跟过去，满脸堆笑地看着他，八颗牙的笑容足够甜美，也足够谄媚，“谢谢姜总。”
“嗯？”姜左岩瞥了她一眼，用眼神提醒着她的言语。
张雨薇含蓄地笑了笑，“谢谢你，左岩。”
姜左岩没说话，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自己的心情。张雨薇偷偷打量着他，捕捉到细节之后，自己也跟着偷笑起来。
晚高峰的路况不怎么样，每个路口都堵的厉害，放眼望去全是红色的车尾灯。好在公寓离单位不算远，堵车的时间也不算太长。
姜左岩无意间提起，“你晚上怎么吃饭？”
张雨薇这才想起于洋约自己一起吃饭的事情，面对着姜左岩，竟然像做了亏心事一样不自在，“于洋约我晚上一起吃饭。”
姜左岩的表情霎那间冷了一个度，但嘴上依然大度，“约在哪？用不用送你过去？”
张雨薇摆摆手，“不用不用，就约在公寓，他说来给我做饭……”
姜左岩心情不算好，他找了个空位，在路边把车停下，随后眼神打量着张雨薇，让人有一种压迫感。
“怎么了？”张雨薇不敢看他。
“没良心。”姜左岩嗤笑一声，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
被他这么一看，张雨薇更没底气了，声音也弱了下去，“怎么没良心了？”
“给你做了这么久的饭，白做了？”姜左岩收回目光，看着拥挤的车流感慨着。
“没，我记着呢！”张雨薇就差拍了拍胸脯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个道理她懂，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回报，姜左岩什么也不缺，她连送礼都不知道送什么。
“我记得买西装的时候你还欠我钱。”姜左岩声音平淡，似乎还带着一种……面对老赖欠债不还的委屈。
对，张雨薇就是那个老赖。
“是……我这不是在攒钱了么……”张雨薇有些尴尬，那么多钱，她也想早点还，可工资就那么些，前阵子还休息了那么久，请假又扣了些，发到手也没多少钱，最近吃饭都成问题了。
“以工抵债吧。”姜左岩看着她，提议着。
“什么？”张雨薇显然没听过这个词，疑惑地看着他。
“晚上来28楼给我做饭，以、后、都、要。”姜左岩猛地凑近，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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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29章
◎想赖账？◎
张雨薇因为他突然地凑近, 人往后缩了缩，挤出了双下巴，很呆萌, “可我不会做饭。”
“我教你。”姜左岩回过身, 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不怎么在北江。”张雨薇撇开头, 看着窗外愣神。
“好说，我大多时间也在帝都，到时把我家地址给你。”姜左岩一只手懒懒散散地搭在方向盘上，衬衫领口微敞, 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风流。
“我……最近快巡演, 也不怎么在帝都。”张雨薇嘟囔着，其实心里矛盾得很。
她也曾想过和姜左岩之间的关系, 以前总归是比普通朋友的关系要更好一些的，可现在的两人之间隔着三年的时间，她明显感觉到姜左岩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的身上有很多秘密, 这些秘密将两人隔得很远, 而中间错过的三年是一片空白，像是一道隔在两人之间的长河，可却没有桥。
她远远地站在河这头，看着对岸的姜左岩，他的样貌未变，可身后却是她完全没有见过的千军万马，她想靠近，却不知该怎么做才能靠近他。
“你是不是想赖账？”姜左岩嗤笑着问。
“没有啊，我没有。”张雨薇摇摇头, 脑子里像一团浆糊, 越想越乱。
“那就别拒绝。”姜左岩的手指一下一下扣着方向盘, 发出的声音像是秒针的倒计时，又像是成竹在胸的自得。
他总是能把她的心思看得通透。
“……哦。”张雨薇回应一声，算是答应。
车子在路上走走停停，张雨薇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看了眼手机，是于洋的电话，“于洋……抱歉我今晚临时有事，不能一起吃饭了。”
电话那头传来于洋有些失望的声音，“行，没事儿，那改天再约。”
挂掉电话后，转过身就看到姜左岩正看着自己，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张雨薇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好好开车。”
“撒谎了？”姜左岩漫不经心地问。
“嗯。”
姜左岩：“后悔么？”
张雨薇茫然地看着他，“后悔什么？”
姜左岩：“后悔拒绝你的小师弟。”
“你想多了。”张雨薇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思绪飘远。
后悔么？
她不后悔，甚至有些庆幸。
大概同样的问题再经历一次，她也还是会选择姜左岩吧。有的人只看一眼，一辈子就逃不掉了。
到公寓后，姜左岩放慢脚步，迁就着张雨薇的步子。进到电梯，姜左岩按了28楼，随后问她，“你要先回家还是直接去我那？”
“我先回15楼放下东西吧……”
“嗯。”临下电梯时，姜左岩俯身在张雨薇耳畔嘱咐着，“别想溜，我等你。”
“知道啦！”张雨薇摆摆手，小跑着下了电梯。
姜左岩人倚在电梯里，看着姑娘仓皇而逃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
张雨薇换了身休闲家居服后，坐电梯去了28楼，临上电梯前，在电梯间观察了好半天，确定这个时间乘电梯的人比较少时，才忐忑地进了电梯。
她敲了敲门，姜左岩闻声打开门，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扶着门把手，“下次直接进，你的指纹没删。”
“哦。”张雨薇点点头，从他的手臂下钻进去，人朝厨房走去。她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既然是来做饭，当然要在厨房忙碌。
哪知姜左岩紧随其后进了厨房，随后居高临下轻而易举地拎着颈后的衣领，将她拎到沙发旁，随后摁坐在沙发上，“在这看电视，等我。”
张雨薇猛地起身，“不是要做饭么？”
“你不是不会做？”姜左岩反问。
“……不是说要教我？我不做饭怎么抵债呀？”张雨薇是真有些着急了，难道说以工抵债的话不作数了？！一时间她去哪弄那么多钱啊！
“嗯，刚刚的话作废。我想了想，与其你把厨房弄得乌烟瘴气，我还要再买锅，还不如就坐在这里，这样我的成本更低。”姜左岩毫不留情，分析得头头是道。
“那钱……”张雨薇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事，满脑子都是那几万块钱，原来为五斗米折腰这事儿在现在也依旧会发生。
“照常抵。”说完，姜左岩转身进了厨房，留下一脸呆滞的张雨薇。
她看着姜左岩忙碌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心里默默竖起一个大拇指，真豪横。
但张雨薇还是跟着进了厨房，跟在他身后，“你教我蒸米饭吧。”
姜左岩看了她一眼，随后耐心地教她水和米的比例，“这样就可以了，如果实在掌握不好量，就多放些水，大不了喝粥，不过你应该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