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凯现在后背嗓子都在疼，听见他们这帮蠢货的话脑仁也开始疼了。
也是邪了门儿，这男人看上去虽然没用力，可他被压得死死的、不能动弹。就连说句话都费劲。
他的那帮朋友们还在起哄，笑声很大，还在嘲笑郁霄已经有人打开手机开始录视频了。
“没钱别泡妞儿啊大叔，被抢了吧。”
“哈哈哈哈，凯子行啊，这甜姐儿长得真漂亮。”
“大叔你是不是不行，你女朋友跑了好好找找自己的责任啊……”
……
听到他们七嘴八舌、话说得越来越不上道，季初景气得不行，指着他们吼：“有什么好笑的，你们来酒吧导员知道吗！”
“就你们这样拱火，我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他朋友，还是蹭吃蹭喝的酒肉朋友？”
她从娇娇那里知道她小男友的学校，这学校一直管得很严，夜不归宿或者去酒吧这种地方被发现了，处分也不轻。
几人害怕地缩了缩肩，不再说话了，可都是喝了酒，胆子壮上来了，又被季初景戳了痛处，有几个人还是嘴硬，恼羞成怒要冲上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季初景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从没觉得周一眠的声音这么亲切过，就差见他掉泪了。
她拇指轻轻摩挲着郁霄的指骨，另一只手拍拍他手臂：“放手吧。”
她以为郁霄又犯病了，不知道能不能停进去她这句话，却和郁霄对视了一眼，愣了一下，他的眼中是清醒的，冰冷的清醒。
他对季初景点了下头，又看向赵凯：“滚。”
说完松了手，赵凯还没反应过来，也没人来扶他起来。
周一眠带来几个人，迅速把看热闹的人疏散了，疏散的时候周一眠挠了挠脸对那边轻描淡写地嘱咐一句：“诶，记得让录像的朋友们删一删。”
他说完走过来看了两眼还躺着的赵凯，倚在吧台旁笑了一声，对着那群学生比划了一下：“愣着干嘛啊，还不掺起来。”
那群学生被这么一弄酒都醒了，缩手缩脚地跑过来，把赵凯扶起来，赵凯捂着脖子一个劲儿咳嗽，说不出来话。
周一眠看他们要走，拦下：“诶，怎么个意思哥儿几个，你们里面谁来赔偿啊？”
他吊儿郎当地一摘鸭舌帽：“忘了介绍，我是这儿老板。分摊吗？我数数，1234……这样吧，看你们都是学生，就便宜点，算个整数，一人五千。”
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响起，他们中有人急了：“我们什么都没弄坏啊，你这是黑店，我要投诉你！”
“对啊对啊，凭什么让我们赔，是他先动手的。”
说话的人指着郁霄，有几人跟着起哄，你一嘴我一句地找理由，还说了几句季初景。
郁霄还握着季初景的手，闻言扫了那个男孩一眼，那人像是哑了一样，张了张嘴不敢说话，缩回众人后面。
他看了几人一眼，拉着季初景往二楼走去。
那几人全闭上了嘴，也奇怪，怎么被这人看了一下，就忽然觉得莫名没底气了？
赵凯终于能说上话了，撞碎的酒他来赔，几人互相看看，有人小声说了一句：“没你这么冲动也不会惹事呢。”
赵凯脸黑了，看着他们，想起季初景刚才那句话。
周一眠其实也是为了吓唬学生，笑着对赵凯说：“看你小子是识货的，劝告一句，不是什么人都好惹的。我哥今天还算收着呢。”
他扫了一眼赵凯的黑色短袖，领口那边似乎蹭在脖子上一点红色。
还真见血了？霄哥咋回事，对着小兔崽子还真下手啊？
-
混乱过去，季初景跟着郁霄上楼梯，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像绕乱了的线团。
她挑了最重要的一条，理出头绪，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反客为主，快跑了几步，拉着郁霄快速跑了几步上了二楼，四处找了几下，拉着他去了二楼卫生间。
二楼都是包厢，包厢里也有卫生间，这个公共的一般没什么人。
季初景等到一个洗手的服务生走了，才鬼鬼祟祟地拉着郁霄进了卫生间，站在洗手池边找到包里的纸巾，边拿出来边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冲动？如果被人拍下来又得上新闻，手。”
他和赵凯争执的时候，手上和袖子上弄到了不少酒，很难洗下去。
季初景看了看，又把纸巾放回去，从包里拿出一张手帕，是上次郁霄塞回给她的。
她把手帕沾湿，低着头，一点一点去蹭袖子上和手上的污渍。
郁霄的视线从她发顶移到他的手臂上，唇角弯了弯，心情甚好，一点儿都看不出刚才在打架：“没人认识我。”
季初景气得瞪了他一眼，手上动作没停：“你不知道现在网络很发达吗？有人都能根据一张飞机上拍的风景判断出他的地理位置，你以为你还是什么秘密呢！”
她越想越气，手下动作还重了一点。
“右胳膊疼不疼，黑衬衫也看不到流血。还有哪受伤了？咱们去医院吧，你车呢？我今天没喝酒，我送你。”
“疼。”
郁霄声音委委屈屈的，唇角却是翘起来的。
季初景想要看他手臂内侧有没有污渍，却被郁霄缩了回去，眼神还有点控诉她的意思。
“刚才打架不疼？”
季初景快被气笑了，刚才也不完全是郁霄单方面碾压。在最开始时候，郁霄的手臂也挨了赵凯两下，好像是他顺势拿着手里的酒杯砸向他右胳膊的。
季初景这么说，还是有点心疼，轻轻拽过郁霄的右胳膊，慢慢往上卷着衬衫，皮肤白皙、肌理分明，让她又想起那天在他家看到的腹肌，就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把。
季初景微微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下，上下检查了一遍，胳膊上倒是没有淤青和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确认郁霄没事，季初景才想起来刚才的事，问他：“有人拍了视频，小周总能处理好吗？”
季初景挽起他的袖子就没放下，郁霄慢条斯理地卷下袖子：“放心，他有分寸。那家短视频平台他也有股份，传不上去。再说，灯光当时很昏暗，我们在的地方是最暗的，我都背对着他们，两边是堵死的。他们拍视频的人被隔在几米之外，即使拍了也不会看清的。”
她才想起来，吧台外围有一圈固定的半身高的水晶雕塑，就为了划区和隐蔽性。
季初景有点不高兴，下意识地嘟起嘴，眼睛看着他鞋尖：“你总来这里啊？”
这么熟悉这里的布局，一看就是常客。
郁霄会和谁一起来？会不会还有其他女人？
季初景现在的心情比刚才好不了多少。
头顶传来郁霄的笑声：“一一，讲点道理，我回国之后、在这边的这段空余时间你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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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点道理啊郁总，我们一一刚回国没多久好吗？吃瓜看戏煽风点火.jpg】
-完-
第34章
◎几年不见，胆儿肥了◎
这话本身就很暧昧, 可放在两人的关系上，似乎又合情合理，就连说这话的郁霄也变得坦坦荡荡。
季初景被他这句话噎住, 但又很快反应过来：“我又不负责你的私人行程。”
郁霄正在系袖扣的手一顿，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
季初景没听懂他的意思：“什么？”
郁霄看了她一眼, 轻笑：“没什么。”
季初景想继续问他，看他左手系袖扣的有些费力, 皱眉上前：“我来吧，是不是刚才手疼了，你伤才刚好没多久。”
本来还以为又听到郁霄嘴硬否认，谁知耳边低低传来一声“嗯”，不情不愿的。
季初景没忍住笑了一下, 拉过他右手去看。
袖扣不知什么时候，被扯得快要掉了, 季初景轻轻一扯, 小巧的白色贝母袖扣就躺在她手心里。
季初景抬头和郁霄对视，看着郁霄眼中浓浓笑意矢口否认：“是你这个本来就要掉了, 别碰瓷啊！”
郁霄：“……算了，要不要系一下这个。”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胸前的纽扣。
季初景一愣：“这颗不是系好的、吗……”
她话没说完, 眼前这男人飞快地抬起右手，解开了那枚纽扣。
季初景：“……”完了，这崽子在国外都学了点什么东西！
郁霄等了一分钟，季初景只是抱着手看他, 更别提系纽扣了。郁霄总算放弃, 和她说去卫生间。
“就在这等我, 别走远。”他还是不放心, 嘱咐了一句才进去。
季初景看着男厕的门近在咫尺, 剩她自己一人才觉得尴尬，虽然男女厕洗手池是共用的，她站在这里倒是也不奇怪，但是想到这门后面就是郁霄……
想到郁霄，季初景就开始胡思乱想。
那天在他家见，她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他腹肌的吧。
刚才他锁骨上好像因为打架有一大片红，显得他皮肤更白了。
不得不说，刚才郁霄收拾那个小兔崽子还挺帅的，她还以为郁霄永远是一幅冷冰冰、但又彬彬有礼的样子。
这好像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郁霄打架，还是为了她……
季初景一闲下来就喜欢边四下打量边想事情，当她看见镜子中的女孩笑得“不怀好意”时，赶忙收住。
季初景清了清喉咙，犹豫了一下，敲敲卫生间的门：“那个，郁霄，我外面等你。”
“不走远，就在卫生间”她又补充了一句。
门内，郁霄正慢慢解开了左手的袖扣。刚才右手手臂挡了一下那酒杯，虽然没见红，但那个赵凯只逮着那一个位置砸，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右手这几天不怎么灵活。
他翻过左手手腕，那只红色小锦鲤已经被划得不像样子，血刚才是蹭在赵凯身上，现在又往外冒出来。
杯子砸碎之后，赵凯趁人不备，划伤了他手腕。也就一下又被他制住。
刚才季初景拿的手帕还在他手里，郁霄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压了压伤口，眉头拧得死紧，盯着那只不成型的小锦鲤看。
恐怕要再修复，还得伤好之后找他在国外遇到的那位纹身师。
门外，季初景的声音若隐若现，郁霄压着伤口蹙眉：“别去了，马上好了。”
季初景多少有点尴尬，嘲笑郁霄：“这么大了，上厕所还让人陪？”
她不知道郁霄进去干什么，可直觉告诉她也不是上厕所。刚才的事可能让他缓不过神来吧。
今天的事要是被郁霄的父亲知道，她被辞退是板上钉钉了，恐怕郁霄也没什么好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