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死了。
“那我现在也联系不到她,怎么办?”
陆衍南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忽略了沈柠安,他就算再忙,每天也能挤出一两分钟时间跟人聊天。
之所以一直没找,是害怕沈柠安担心。
“不是说要给你回电话吗。”严理提醒他,“等着吧。”
-
沈柠安接到沈凯电话时,正在某旅游市里一座寺庙祈福。
她的戏杀青以后回家歇了两三天陈琳就回来了,也许是她这段时间低落的情绪引起了父母的注意,那天陈琳提起下一条旅游路线是自驾去西藏,问她要不要一起。
受陈琳的影响,沈柠安对房车自驾游这件事一直很向往,只不过之前没有机会。
“据说西藏能让人脱胎换骨。”陈琳向她描述了一番朝圣之地的风景,再次发出邀请,“一起去吧,安安。”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沈柠安去理发店剪短了头发,跟陈琳上了路。
目的地是西藏,但一路上陈琳还是规划了好多要去的城市,自驾就是这样,可以随时看各地风景。
反正她们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临出门前,沈柠安没有带手机,只是带了几本打发时间的书,脱离娱乐圈以后,她并没有什么需要做的工作,和联系的人。
如果沈凯想她了,直接给陈琳打电话就行。
寺庙里香火鼎盛,人来人往。
从西殿出来,陈琳接到了一个电话,几秒后,手机就到了沈柠安手里。
“爸。”
“安安,你们现在在哪呢?”
沈柠安报出来所在城市的名字,笑道:“我在寺里给你祈了一个平安吊坠,大师帮忙开了光的。”
沈凯随口问她价钱,然后痛心疾首:“一个破石头要三千,他怎么不去抢呢。”
沈柠安转移话题:“爸,你怎么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哦对了,刚才你老板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有急事找你,你现在方便就给人家回个电话吧。”
沈柠安还做演员的时候,很少有跟老板直接接触的机会,一般公司有什么事都是先找经纪人,再由经纪人跟艺人谈。
她唯二跟老板谈的事情,一是换经纪人,二是续签合同那次。
于是她多嘴问了一句:“哪个老板?”
“陆衍南。”
短短三个字,让沈柠安呼吸一窒,拿着手机的手也颤了一下。
这个城市地理位置偏南,明明已经是十一月,温度依旧有二三十度。
太阳高高挂在天上,不要钱一样撒着光热。
沈柠安感觉有些刺眼,用手挡了挡光。
“安安?”沈凯声音再度响起,“怎么了?”
“没事,爸。”她抿了抿自己干燥的嘴唇,哑声说道,“以后这个人的电话你不要接了。”
“嗯?为什么?”
“因为这个老板…”沈柠安顿了顿,“想潜规则我。”
电话挂断以后,沈柠安在原地站了十几分钟才挪动了脚步。
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陆衍南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
是感觉分手没分干净,还是他和那个叫简希的人出了什么问题。
她不能去想。
不能再心软了。
吐出一口气后,她转身去找陈琳。
几分钟后,她在一个池子旁边找到了双手合十的陈琳。
似乎每个寺庙都有这么一个许愿池,来来往往的人,不管信不信,都要扔进一枚硬币去讨个彩头。
许完愿,陈琳回头看见她,直接塞给了她一把硬币。
“去许个愿啊,安安。”陈琳笑,“听说可灵了。”
沈柠安看着硬币,回忆又满满占据了头。
几分钟后,她叹了一口气。
把一枚硬币扔进池子里。
心底说着:“佛啊,如果你真的这么灵,那就让我忘记他吧。”
-
陆衍南一直等到晚上,都没有等来沈柠安的电话。
除此之外,他回到家以后,发现沈柠安的东西都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张银行卡。
严理跟着他忙了这几个月,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好不容易各个事情告了一段落,他想着睡个昏天地暗。
结果刚回到家,就被自己老板一个电话喊了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陆衍南濒临暴走边缘,压制着那份怒意把自己发现的事说了出来,把卡往严理面前推了推。
作为助理,严理很得陆衍南的信任,所以陆衍南的私人账户也是他在管理。
看着这张银行卡的卡号,他感觉很是熟悉,一边猜测着,严理查了查之前给沈柠安转账的账号。
几秒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好像您之前让我给沈小姐打的那笔钱。”
陆衍南整张脸都是阴沉的:“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严理心说这我他妈哪知道啊,你不应该问沈柠安吗。
却又不敢对陆衍南说这些话,他想了想,起身:“稍等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事情不会无缘无故发生,沈柠安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给陆衍南留下一张卡就消失了。
如果想要知道原因,肯定是要问当事人,但是找不到当事人怎么办?
那就问问沈柠安身边人。
严理以前替陆衍南为沈柠安办事,接触的都是袁江海,他这个电话,也是跟袁江海打的。
这个电话打了很长时间,直到十几分钟后,严理才从阳台那里出来。
他表情凝重,伸出两个手指。
“两个消息,沈小姐退出娱乐圈了。”
陆衍南眉头皱了皱,没说话,等着他说第二个消息。
“这张卡,好像是沈小姐给您留的分手费。”
陆衍南手抖了抖。
一股寒气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周围温度骤然降低,空气中弥漫起令人颤栗的压迫感。
他盯着严理,眼眸似寒冰,一字一顿。
“你、说、什、么?”
几个月前的热搜早已没影,娱乐圈向来不缺话题人物,网友们也只是几秒钟的记忆。
陆衍南和简希这两个名字只上过一次热搜,在陆岷南出事之后,简家就像躲避瘟疫一样,对陆家闭口不谈。
然而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严理搜索出来当日新闻,指给陆衍南看。
“这好像就是沈小姐…”他想说分手,又知道陆衍南听到这两个字恐怕要抓狂,便换了说法,“离开的原因。”
可这两个字不比那个字更好。
他看见陆衍南脸色由黑变白,咬牙切齿吐出那两个字。
“简希。”
陆家向来不喜欢把家事外扬,但简家不一样,每个人恨不得把自己生活24小时做个直播。
所以这个热搜,毋庸置疑是简家自己弄得。
只是她们也没想到,陆家出了事,这个消息非但没有给自己家带来什么帮助,反而招惹了不少的麻烦。
陆衍南无力的瘫倒沙发上,连续大口呼吸好几次。
他感觉自己心口那里一抽一抽地疼。
“为什么?她完全可以打电话问问我。”
不应该像现在这样,一句话也没说,就被动的让他分了手。
“这条热搜的时间,是七夕那天。”
宛如一道平地惊雷,直直地在陆衍南头顶炸开。
七夕…
七夕!
那天正是他知道陆岷南出事的时间。
那天他好像,好像是收到了十好几个沈柠安的未接来电。
但是他都没接。
他怎么没接呢?
他怎么就没接呢。
怎么这段时间就没想过要联系她一下。
像是有几千只虫子钻进了陆衍南的心里,啃食他的心脏和血液。
疼得他连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
第39章 喜欢
◎我去求他。◎
沈凯最近迷恋上了听养生讲座。
没办法, 他一个留守中年妇男,又不太舍得花钱,所以只能找些免费的乐子。
比如广场舞, 再比如保健品公司开设的讲座。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听讲座比跳广场舞好, 不用动, 还有小礼品拿。
这天他刚从一个床垫讲座回来,手里提着讲座上销售发的大豆油,刚进小区门口,就遇见了对门的邻居。
邻居见了他兴冲冲地。
“哎呦老沈, 你快回家吧, 有个明星在你家门口等呢。”
“明星?什么明星?”
“不知道,可帅了, 是不是安安以前的同事啊。”邻居回忆起来,竟然一脸荡漾,“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沈柠安在娱乐圈这么多年, 沈凯一个明星都没见过, 他还问过沈柠安,是不是在娱乐圈混得不好,怎么连个明星朋友都没有。
当时沈柠安正在看一部电视剧,啃着苹果哈哈笑。
听了这话,连忙反驳。
“谁说我没有朋友。”沈柠安指了指电视里女主角,“这个人跟我就是朋友。”
沈凯看了一眼。
哎呦这不是赵媛楠吗。
难不成来的人是赵媛楠?
回忆起这件事,沈凯变得确定起来,拿着油健步如飞往家方向走。
从而忽略了邻居那句“挺帅的”。
进电梯前,沈凯还在想一会儿用什么姿势跟大明星拍照好看, 出了电梯见到人, 瞬间傻了眼。
听到动静, 陆衍南和严理都侧目看过来,见到他像是见到了救星。
陆衍南走过来,喊了一句:“叔叔。”
陆衍南变化很大,整个人比第一次见瘦了两圈,临来前还是好好收拾了一番,西装革履,很是端庄。
沈凯看着他,眉头高高耸起。
“怎么是你啊?”
“叔叔,我来找安安。”陆衍南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安安不在。”沈凯对陆衍南态度可以说得上厌烦,摆摆手,“你赶紧走吧。”
“她去哪了?”
“不知道。”
自从听沈柠安说眼前人想要潜规则她,沈凯对陆衍南的印象从才貌双全的青年才俊变成了人面兽心的人渣。
见了面不动拳头都算好的了,更别说告诉他沈柠安的下落。
陆衍南哪知道这些,他找了许多人问,都不知道沈柠安的下落,如今只有沈凯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焦急道:“麻烦您告诉我吧,我找她有事。”
“我真不知道。”沈凯拿出钥匙打开门,直接把两个人拦在门外,他瞥了陆衍南一眼,“你走吧,安安不想见你,别来了。”
接着——
啪的一声。
门关上了。
严理凑上来,问:“怎么办?陆总。”
陆衍南苍白的嘴唇吐出一个字:“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晚上七点,沈凯准时出门要去跳广场舞。
一开门,就看到两个大男人在自己家门前站着。
“叔叔。”陆衍南喊了他一声。
下一秒,刚刚打开的门再次被关上。
晚上十一点。
冬天楼道温度低,严理活动了一下几乎要被冻僵的腿,劝道:“陆总,明天再来吧。”
陆衍南靠着墙垂着头,大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
他一动不动。
就在严理想他是不是冻僵了,只听见沙哑嗓音响起。
“我在等会,你回酒店吧。”
“陆总。”
“走吧。”
严理说到底是陆衍南助理,也不是他儿子,听了这话大步离开。
没多大一会儿提了一杯热咖啡过来,塞给陆衍南。
“抽不了烟,就喝这个吧,别冻坏了身体。”
陆衍南脸色惨白,道了句谢。
严理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寒意再次加重。
陆衍南原地跺脚,又来回走了几步。
在这寂静的夜里,他心如止水,却又无比思念沈柠安。
他想要找到她。
要解释,要道歉,要乞求她的原谅。
忽然,一直盯着的那扇门动了动。
声响过后,门开了。
沈凯依旧没让陆衍南进门。
陆衍南还是那句话:“叔叔,你能告诉我安安现在在哪吗?”
“乌鲁木齐。”
“什么?”
“没听清算了。”
沈凯第三次把门关上了。
陆衍南站在原地,手里的咖啡早已经凉了,可是听了那个地名之后,他感觉自己心口那里一暖。
全身血液也有复苏的迹象。
乌鲁木齐。
新疆。
沈柠安在那里。
桐城没有直飞乌鲁木齐的飞机,陆衍南当夜开车回了帝都,赶上了七点那趟班机。
经过了五个小时颠簸,终于到了目的地。
到了以后,他在偌大的机场,想起临上飞机前严理问他的话。
“你就算去了乌鲁木齐,可是那里那么大,你怎么去找她。”
陆衍南:“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就想过去,也许能碰到。”
严理听了直摇头。
以前陆衍南多理智一个人,怎么现在行为跟个没有智商的傻子一样。
陆衍南拿出手机,他不是连智商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