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后退一步,然后试探地站在了沙发上,等到换她以俯视的视角看向谢淮西的时候,她一只手直截了当地蒙上谢淮西的眼睛,然后想也不想地对着他的唇瓣吻了过去。
这种事她主动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秉持着浅尝辄止的原则。
吻到即可。
绝不多留。
谢淮西也习惯了林染会因为紧张和羞涩,亲到后迅速躲开, 他短暂的错愕情绪后, 是再度的清冷克制。
他就这么任由她这么动作, 并不加以干涉。
只是林染这次却带着一些不同,她在入侵到谢淮西气息所属领域后,没有及时收手,而是将裹着湿润的舌尖不安分地点了点他的唇瓣,直到感受到面前人呼吸变得急促后,才缓缓地挪开。
她想得很好,不管怎么样,先这么铺垫一下,不管是隐瞒还是坦白都可以有效地传递她对他的感情。
只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随着两个人的气息彼此交织,随着她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她的一颗心即将跳出嗓子眼,而脑袋里却没有任何思考一整片空白,如果非要说掺杂着什么情感,林染觉得可能是恋恋不舍吧。
林染头脑彻底放空,脚踩在沙发边的坡度上,再稍稍往前些就会跌落。
“小心。”
谢淮西紧紧地扶着她的腰身。
林染心脏收紧的那一刻,心底已经做好了最终的决定,她可以解释可以坦白,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这本来就是他和她之间这么多年的牵绊。
林染只当自己刚刚喝的那杯白开水是高浓度的白酒,谢淮西是不熄的火苗。
她遇到他,就像是宿命间的牵扯,而她能做的就只有缴械投降。
主动的一方显然是还没想好措辞,说话还带着一些磕绊:“谢淮西,那个…我其实…”
“唔……”
林染未说出口的话以另外一种方式全数被谢淮西‘听’了去。
谢淮西反客为主,带着侵略性地吻了过来。
唇齿相接本就带着缠绵缱绻,主动方变成了被动承受的那个人,最初的不适应又让房间内平添了些嘤咛声。
月上柳梢头,漫天乌云去。
窗外枝丫上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降落,成群结队像是来观礼的宾客,衔来了盎然的春意。
林染遮挡着谢淮西视线的手早就暗自垂落在身侧,有些无处安放,只等谢淮西结束这漫长的一吻后,她才又重新搭在谢淮西的手臂上支撑着。
“谢淮西……”她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也染上了暧昧的音色:“这件事比较复杂,但是我可以同你解释的。”
林染判断着谢淮西的反应,想着自己要从哪里说起才会显得不那么突兀,总不能就这么没头没尾的来一场表白,她怕吓到谢淮西。
房间内是连呼吸声都能听得到的静谧。
谢淮西的眼神深邃幽远,凌厉的短发遮挡着客厅的暖光灯,在他额间拓下了几道阴影,阴影下是谢淮西俊朗的轮廓。
他抬头看她,在谢淮西再度吻向她之前,林染只听他说:“不用说,已经足够了。”
最开始的时候,林染还借着谢淮西的支撑站立在沙发上,等到她头顶的发圈掉落以至发丝全数披散开后,她整个人都软了下去直接坠落到沙发的靠背上。
谢淮西的左手撑着她的腰身,让她不至于整个人掉落在沙发的缝隙中,他的手掌隔着一件春日里薄薄的睡衣贴在她的身侧,她甚至可以轻易地凭借着肌肤描摹出他手指的轮廓。
谢淮西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对戒,腕上挂着编织粗糙的手链。
她脑袋中乱乱的,她不想谢淮西误会自己,但是谢淮西的话就像是来自国王对囚徒的赦免,她鼓起的勇气早已经卸掉,让她无法继续方才的话说下去,而他们还在热吻,她于情于理都无法再说出口。
林染走神的厉害,她任由自己的思绪四处飘散,脑海中涌现了千百种光怪陆离的想法,直到谢淮西喊她的名字。
“林染。”
“嗯?”
“专心。”
“嗯。”专心,她尽量专心,只是在专心接吻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想起为什么每次他们已经进行到如此亲密的程度后,又很难走到下一步,更亲密的那一步。
林染现在已经丧失了逻辑思维的能力,只能遵循着身体的本能去做事。
所以在谢淮西终于准备放过她的时候,她却鬼使神差地反手拉住了他。
声音的主人软糯可欺,小脸上却是泛着潮红的坚持:“为什么不继续?”她知道他已经动情了,隔着睡衣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灼热。
所以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放过她,她们要做正常的夫妻,不是吗?